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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冷焰火(58)+番外

作者: 半色水浅葱 阅读记录

倘若剧本并非虚构,尽心尽力执导电影的农斯卿在这段心酸的往事里究竟扮演着什么角色?

“农导,对不起,我……”

农斯卿将钟迦的道歉截断:“不要紧,是我让你说的,我只是想到了你妈妈。”

进组以来,农斯卿偶尔也会对钟迦说起乔映秋,多半是有感而发,让钟迦意识到她与乔映秋还是有些相似之处的。

明明没在乔映秋身边长大,血缘的牵引却使她奇妙地避开了给自己的暗示,依然在外貌以及其他方面染上了对方的特质,哪怕这样的相似微乎其微,钟迦还是晃了下神。

“秋秋也问过这个问题,不过比你直白多了。”农斯卿捏起一张麻将把玩。

钟迦:“怎么问的?”

农斯卿笑得眼角的皱纹深陷进去:“问我是故事里的她还是谢迎年。”

钟迦:“……”

乔映秋真是个直来直去的棒槌,难怪以前还被别人戏称为铁直女,简直是一根筋好吧。

她想起了小时候被乔映秋用牛奶冰淇淋哄上了车,离开燕京,去了外婆身边。乔映秋说明年夏天就会带她回去,那么低端的骗术,却使得她等了一个又一个夏天,直到等来乔映秋的死讯。

对妈妈抱有期待的那颗心也随之失去了跳动的可能。

“我当时是这么跟她说的。”农斯卿将手里的麻将上下颠倒,那枚头朝下的幺鸡被她摊到了桌面,“电影是一门艺术,艺术是人们做梦的载体,你想它是假的,它就是假的,你想它是真的,它也可以是真的。”

“无非一场梦而已,再怎么沉醉也会醒来,不要太过介怀。”

沉醉,再次从农斯卿口中听到这个词,钟迦不禁怔了怔。

农斯卿站起身,掌心按在她肩膀上压了压:“下一场戏要开始了。”

商务车停在片场外面,钟迦从更衣间里走出来,她穿了件羊羔绒外套,内搭的白色卫衣露出领口处的兔子耳尖,粗针围巾潦草地绕了脖子两圈,往胸前垂下一大截。

步伐明显没有往日下戏的时候轻快,帆布鞋好几次都踩到积水,湿了鞋边。

阿茶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司机开了后备箱,她一股脑塞进了里面。

车门还没关上,阿茶弓着身子钻了进去,坐到了钟迦旁边。

她家小艺人盯着已经黑屏了的手机,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

“甜甜,你是太累了吗?”阿茶关心道,“待会儿那个直播很快的,施哥说了,你也不一定非得回应那些敏感的话题。”

钟迦回过神,指尖无意间触碰到屏幕,亮起的光在昏暗中注入到她眼中,掩藏了之前的茫然。

她摇头:“商家那边不是预告都发了吗?没事,我路上睡会儿就好。”

缓解疲劳的方式是睡觉,钟迦却越睡越清醒。

农斯卿的声音回荡在耳边,吻戏与床戏的画面也相继浮现,更关键的还有周周发过来的微信,周周说,谢先生对你喜欢的这个人没有任何意见,不过他上网查了,知道你正在和她拍感情戏,你对她是真的喜欢,还是喜欢她饰演的那个角色?你要不要再好好考虑考虑?

需要考虑吗?

钟迦分得清谢迎年与阮听,也还没有沉浸在孔偲的角色里无法自拔,她只是忽然觉得自己的喜欢是否来得太仓促太轻易太缥缈,以至于谢先生会将她动心的理由往入戏太深的方向靠拢。

如果她冒冒失失地对谢迎年告白,对方肯定也会以为她犯了每个用心演戏的演员都会犯的错误,一笑作罢,不当回事。

钟迦揉揉眉心,随后睁开眼,唤醒手机屏幕,点进了她与谢迎年的微信聊天页面,她自己发过去的一个好字干巴巴地嵌在屏幕里,没了下文。

乔映秋好歹也在影史里留了不轻不重的一笔,巅峰期风头无两,再到后来的陨落,人生巨变很富有戏剧性,用今天的网络梗来说,她的一生很好地诠释了“不要靠近男人会变得不幸”。

很多怒其不争脱粉的人其实还盼着她东山再起,哪知道她死得那么突然,那点希望不上不下,成了梗在心头的意难平。

贺力夫以前念国际学校的时候还有照片流出,他从小到大的相貌被外界评头论足,每年总会带着“长残了”或者“更帅了”的tag占用公共资源,不是公众人物也沦为了谈资。

现在凭空冒出一个钟迦,说是乔映秋与钟克飞的女儿,资料上的出生年月日跟贺力夫一模一样,这对龙凤胎一人一个姓氏,狗血味十足,外界对她的好奇只多不少。

方糖娱乐大范围的删帖只会引起网友的逆反情绪,上次的公告也模糊了重点,如果不把握回应的主动权,舆论方向很容易被存在竞争关系的公司牵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