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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痴情反派后和白月光he了(231)+番外

作者: 摆渡鸟 阅读记录

她其实猜到了,秋吟要做什么。

……

但还是吓了一跳。

当密密麻麻不可理解的符文,一个一个从符纸显现。

听风城城主之女,虽然对剑道阵法之类谈不上兴趣,但的确有些“管人”的天赋,比如管她那个成天喝酒侃大山的老爹,或者是作为未来的城主,被教着如何做一个合格的领头人,她是聪明的,同样也是无忧无虑地聪明着。

但她清楚,在高大父亲和城队高手曾经的保护下,她是习惯懦弱的人,否则她不会狼狈到流落黑市,险些成了花或者献祭的牛羊,无力的,愚昧的,不知天高地厚的。

幸也不幸,她不是城主之女了。

她此刻是黑市铁血手腕的当家,她是风娘。

连衣立刻拽过账本下的宣纸,往符纸上一盖,符纸上的符文立刻如被吸走的墨,钻进了白色的宣纸流动着,绕开一层一层文字的涟漪,带起灼热的温度。

法器可以为所欲为。

但有一个大前提,法器不是呼来喝去的狗,能对法器为所欲为的人,才能驯服法器去为所欲为。

这种等级的宣纸算是高级法器,但是传来的符文却比几个顶级法器加起来还晦涩难搞,连衣不是秋吟那样的变态天才,单单保证宣纸不碎,已经疼得她五感尽失,头昏脑胀到随时要撒手人寰。

秋吟完全没有照顾她能力或者情绪的意思,分毫不差地将反文传来,像赶着送她去投胎。

连衣却没抱怨,反而在疼痛中冷酷分析,这是秋吟的考验。

魔主明目张胆地说:“这都挺不住就麻溜滚蛋吧,活傻子。”

大抵是光想想秋吟傲慢的嘴脸就忍不住火气上涌,也可能是一直憋着的那口气,来自听风旧城中昔日子民的蔑视,让她死死咬住嘴里的肉,强忍了下来。

等所有符文传完,虽然不耐,但在风娘大人的执拗下还是放弃了,嫌她烦似的,静静流转在宣纸上。

成功了。连衣脸色煞白,唇倒是因为流出的血嫣红近妖,她整个人摊在桌上,打翻了酒壶,流出晶亮的酒液,整整浪费了一壶,最后滴答滴答,像是谁的哀愁化酒流下的眼泪,也可能是她体内躁动的名为“听风”的债与血。

她勉强将呼吸稳住,却有一股子快意,像证明了什么无关紧要的破事一样,刚整理好心情,秋吟便精准地传字来:“死没?”

连衣失笑,真不客气。

但这份客气反而让她此刻敏感的心稳定下来,她狼狈地咳血,回答却稳得出奇:“那你可能要失望了。”

嚣张的话。

秋吟“哈”了一声,心情不错似的。

“打算?”连衣问。

秋吟知道连衣什么水平,但没有让她暂作休息去消化的意思,冷酷道:“一个月,学下来,并且能成阵连城,如何?”

那边静了静。

这不是“清心经和千字训各抄一千遍”的轻松事,这是只能成功不能失败,从深渊崖头荡下的绳,唯一一根,而且随时会绷断。

连衣先没问一个月后会发生什么,即便她敏锐地闻到风雨欲来的味道:“秋吟,你曾经说过,我们是合作关系。”

被直呼其名的魔主大人扬了扬眉,饶有兴致地说:“是我说的。”

“我是一个商人。”连衣学着她冷酷的声音说,“那么,回报呢?”

秋吟终于笑出了声:“像点样子了。”

她慢悠悠对她的同盟说:“也许没有回报,只是拉你共苦,人首分离,道消魂亡,客死他乡,不入轮回,劣名并在一起被千万人唾骂,永远钉在耻辱柱上,真实却被裹进草席,和丑陋并葬六尺之下……”

连衣打断她:“还有呢?”

“这还不够惨?”

“我不敢说了解你,但有一点我知道,”连衣道,“——‘南境多疯人’。不拉着天地陪葬,你也配称‘魔主’吗?”

“……我以前怎么没觉得你说话这么尖锐?也许早该逼你一把,是以前的我想当然了。”秋吟说,“那就拉天地陪葬吧,你觉得怎么样?”

连衣回得干脆利落,当真有几分秋吟说一不二的风格:“合作愉快。”

符纸没再传字,应该已经去研究了。

秋吟倒在南恨玉身上,不可自制地笑起来,又兴奋又冷然,复杂出令人不敢深究的毛骨悚然,像憋着坏要大干一场,让敌也好友也好,天地纲常还是冷暖人心全都顶礼膜拜。

但南恨玉没什么感想,她不会拒绝秋吟的亲近,只是挽好她蹭乱的发:“很高兴?”

“是。”秋吟等了一会儿,眨眼,“不问我为什么吗?”

南恨玉从善如流,温柔顺着她的发:“那么,为什么?”

秋吟眼中氤氲着黑水的冷潮:“因为我卑鄙啊,想多拉几个人一起死,师尊知道沈灼兰说过什么吗,她说我若是不能成,就当个连命都不知道的傻子早死早超生得了,可我不愿意,如果生是无法选择的,我不想连抉择死法的权利都被剥夺,安生活和安生死都让给别人吧,我死也要死得轰轰烈烈——既然我都死了,要这片天地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