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4公寓住户须知(54)

蔡业的父亲属于无业游民，靠小偷小摸过日子，他母亲虽没有掌握拧门撬锁的技巧，但踩点、望风、销赃的事也没少干。

反正蔡业几乎没怎么正式上过学，从小跟着父母四处流窜，同一个地方绝不会待过半年，就要赶紧收拾行李搬家。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蔡业14岁那年，父母在“工作”时被卷入人命案，双双落网，他则因为没参与本案又是未成年人，被送去了福利院。

然后，就认识了辛白。

说来也奇怪，蔡业从小在这种环境长大，竟然并没有长歪，或者说没有歪得那么厉害，除了他父母不待见他，导致他厌恶自己的家庭外，还因为看多了武侠小说，萌生了想当大侠的心。

大侠们居无定所，他也居无定所。

大侠们通常父母双亡，他这有跟没有没区别，还不如没有。

大侠们身怀绝技，他因为父母的事总被牵连，也练出了一身抗揍的本事。

……

反正年少的蔡业就是觉得自己是个在江湖中流浪的侠客，门派是空空门，专门劫富济贫，行侠仗义。

他会专门观察自己父母选中的目标，如果对方是富有的，他就当没这回事，如果对方是贫穷的，甚至需要这笔钱救命，他就会冒着被父母狠揍的风险，偷出一部分钱给主家还回去。

每次这么做了，蔡业都觉得自己是个威风凛凛、行侠仗义的侠客，哪怕被他那对混蛋父母打得鼻青脸肿，也会在心里觉得自己是条好汉。

辛白见到的蔡业，就是这样一个少年，虽然认字水平只有小学年级，却能滔滔不绝的讲述好几个小时关于侠客们的故事。

当然，后来在福利院中，蔡业才渐渐明白了自己过去的生活是畸形的，他的所作所为也不能称之为侠客，在院长和老师们的引导下，少年的生活终于回归正轨。

可惜，他被耽误太久了，学习是不可能学习的，勉强混了个小学毕业的文凭，就说什么都不肯继续读书了。

后来，辛白得知蔡业在当地派出所的安排下，成为了一名登记在册的开锁人，在街口支了个摊子，既帮人配钥匙开锁，偶尔也会应要求跟着官方出个任务什么的。

毕竟他的手艺是“祖传”的，在这方面罕见的有天赋，据辛白了解有不少防盗门厂商联系过他，就为了提高自家产品的防盗设计。

总之蔡业的工作没法让他大富大贵，但养家糊口不成问题，他虽然知道自己当不成大侠，心中却依旧有个侠客梦，大侠们是不会一分一毛计算花费的，这就导致他根本没什么存款。

之前蔡业阴阳怪气辛白，也是因为辛白在困难时期拒绝了他的钱，哪怕他给出那笔积蓄后会节衣缩食很长时间。

……

老烤串，是辛白和蔡业见面的老地方，下午5点才开业，因为是老板自家的院子，他们又是熟客，提前进去点些凉菜啤酒也是可以的。

“看来是真没事。”蔡业围着辛白转了一圈，看对方果然精神奕奕，这才放下一直悬着的心，“坐吧，今儿我请。”

“别，我请。”辛白从边上提了俩小圆凳过来放在桌边，“前几天卖了个小东西，入账不少，够好几个月的。”

蔡业坐在辛白对面，熟练地点了几个凉菜外加烧烤后，才端详着辛白的脸色：“说吧，到底为什么想学这个，别拿之前的借口忽悠我，我不信。”

辛白耸肩：“不能说，说了会死，你信不信？”

蔡业撕餐具塑封的手瞬间僵住，仿佛想到什么一样，脸色变得异常难看：“调查员？”

——啪。

辛白掰开手里的筷子，淡定点头：“恭喜，你猜对了。”

蔡业没想到辛白是调查员，辛白同样也不知道自己的小伙伴早已中招——怪不得前一阵晚上吃夜宵都叫不出人来，原来是“被门禁”了。

“多长时间了？”辛白问他。

“3个月。”蔡业眉头紧锁，再没了之前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你呢？”

“一个多星期吧。”辛白耸肩，“然后我过了3个，这运气，你能信？”

蔡业“啪”的一声，把筷子给掰歪了，他看看辛白，又看看自己手里那副惨不忍睹的筷子，果断丢到一边，又换了一双重新拆。

“我现在终于知道你为什么要跟我学了，技多不压身是吧？3天带你入门，后续自己练去。”

辛白以茶代酒，敬了蔡业一杯。

……

可能是辛白这段时间被卷入灵异怪谈的次数过于频繁，接下来的时间里，她度过了一段相当规律安稳的生活。

工作日上班，休息日练习各种技能，辛白的日子平凡而又充实，闲暇之余还会约邱栗和小绫一起逛街吃饭，不谈灵异世界，只聊现实八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