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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令(35)+番外

“不是的,不是我家郭大人行巫蛊之术,是那个贱人,那个贱人关着房门养蛊,想要害赵氏肚子里的孩子!和我们郭府家眷没关系啊!”

刑部办案抄家,路过之人,都躲得远远的。

元庆循声望去:“郭府,户部侍郎郭懋?”

文泰帝中蛊一事,他也知晓,却没想到皇帝因此滥杀无辜,连老弱病残都不放过。

看着郭府上下被全部抓走,他心底唏嘘万分。

元庆不再多想,悄无声息跳进唐府院墙。

这宅院不大,前宅后院,丫鬟仆人更是稀少,荒凉的池边亭中,坐着一弱不禁风、披头散发的男子,正在弹琴,弹得凄凄切切,伤春悲秋。

没有侍妾,后院里反倒养了个妖男。

元庆一动不动,坐着观察,观察到了巳时一刻,唐大学士坐着马车,下朝回府了。

那弹琴的妖男,一听大人回府,急忙回房梳洗,一番浓妆艳抹,娇弱地迎了上去:“爷今日大人怎么下朝这么早?”

唐孟扬坐在椅子上闭着眼:“陛下今日心情不佳,薛相丢了叆叇,认错了陛下……罢了,说了你也不懂。”

“爷说出来,奴才好为您分忧解难呀。”

唐孟扬只是摇头,任由他给自己捏肩膀,忽又想起什么来,睁眼道:“等下你就收拾东西,去城外庄子上避一避。”

“怎么、怎么突然让奴才去庄子了?”

唐孟扬一拧眉:“京里抄了多少官员了,你没瞧见?”

“瞧见了,郭大人府上亲眷今日就被全抓走了,奴才好怕的,都不敢去瞧。”

“最近情况特殊,连户部侍郎都……薛相今日为郭大人求情,陛下大怒!罚了他三个月俸禄,这样大的动作,若是隔天抄到我府上,将你逮出来!传出去了,有损爷的名声!”

两人举止暧昧,是何关系一目了然,看得元庆猛男皱眉,一身恶寒。

都是断袖,这唐孟扬断的,怎么和他家侯爷完全不一样!

这时,看门的小厮走了进来,禀告道:“大人。”

唐孟扬看过去:“什么事?”

“方才,有一人来送信,说是林公子让他来的,您之前说过,林公子的信,要特别留意,小的……刻来禀报您了。”

“是子葵的信?”唐孟扬站了起来,面露喜色,“谁送来的,他人呢?”

不多时,元庆就再次登门拜访,规规矩矩走的正门。

他昂首挺胸,负手而立,颇有些趾高气扬:“我在行止观修行,回金陵办差,林公子托我送信给你,他说有些东西存在你这儿,让我给他带回去。”

陈家兄弟常年不在京中,唐孟扬只随意瞅了他两眼,并没认出这竟然是镇守关内的大将军,他手中快速地拆了信,信不长,他一会儿便看完了,思索片刻道:“怀甫贤弟要的东西,我过几日休沐,亲自送去行止观给他。”

“那不行。”元庆微笑道,“林公子交代了我,要将信上提到的东西,都带回去给他,那在下就一定要一个不少地带回去。”

唐孟扬闻言,复而抬眼看他。

元庆身上的气质非同一般,收敛起来的杀伐果断,浑身绷得像一把剑似的。

唐孟扬心底直犯嘀咕,并未一口回绝,让人去库房将琴抱来了:“麻烦兄台你带回去给怀甫贤弟吧。”

元庆双手接过琴抱住,动作小心,又道:“还有呢?”

唐孟扬:“你看过信了?”

元庆摇头:“听他说的。”

“……还有个盒子。”唐孟扬只得让人去库房找来,“兄台,帮我给怀甫贤弟带句话,说我过几日去行止观探望他,不知他眼睛好些没有?”

元庆没吱声,抱着琴盒和小木盒就走,半点都不想和唐孟扬多接触。

末了,元庆又按着侯爷的吩咐,去买了笔墨纸砚,云南王府富可敌国,萧侯爷不差钱,一切让他买最好的。

办完差事,是六七日后了。

这些天里,林子葵每日上午在清心阁,有灵泊道长为他念书,下午,萧复还会陪他念书,当然,这一会儿工夫,林子葵总是心不在焉的,故此他不太让萧复给自己念。

到了晚上,就换墨柳了。

天气越发冷了,洗心堂的炭只剩最后一点,入夜后,林子葵就唤墨柳到床上来:“墨柳,你来,跟我一块儿睡,两个人睡着暖和。”

炭盆被屏风围在床边,微弱地亮着橘红的光芒,主仆钻一个被窝,墨柳冻得直发抖,脚碰到林子葵的脚了,道:“公子,你身上好冰的,我起来给你烧个汤婆子吧?”

“不了,这么晚了,你要去挑柴烧火,不烧了,等烧好汤婆子,你都冻僵了。”

“不碍事的,让我去吧,我不怕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