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捡到小熊以后(5)

扑哧。

肖嘉映终于没忍住笑疯了,熊要是能动肯定冲进来把他的脸挠花。

笑过以后他说:“但我明天要上班。”

万万没想到熊会提出一个十分过分的要求:“上班?太好了!你能带我一起去吗?”

“……?”

“我还从来没去公司上过班。”

“这个,恐怕,不太方便。”

熊急得恨不能插上翅膀:“过来把我拿进去,我要跟你面对面交涉。”

肖嘉映轻叹一口气,将它摆在自己电脑盖上,与它眼瞪眼。

“公司不是玩的地方。”

“废话了,我又不能动。”

“但你很吵啊。”

“谁说的?!我讲话只有你听得见。”

喔,也对。

这么说来其实熊生是很寂寞的吧。

“还是不行,”不过他依然不想同意,“工位上摆只熊会显得我像个变态。”

“……嘉映。”

熊居然厚着脸皮叫他的名字,还省略了姓,“求求你。”

“你这样一点也不酷。”他白它一眼。

“可我真的很想坐一回地铁。”

这话说的就跟小孩想坐过山车一样。

嘉映心软到无计可施:“那好吧,不过休想从我包里出来。”同时还不忘吓唬它,“坐完地铁就把你还回去!”

明天的体验将是全盲的,熊已经预料到了,但它还是很兴奋,况且它本来就想回小泥巴身边去,在那之前能坐一次地铁也太棒了吧。

“所以现在立刻,出去睡觉。”

嘉映起身拎起它,瞄准了沙发直接投掷。他忍受不了自己睡觉时被谁盯着,哪怕只是一只不会动的熊。况且这一天够混乱的了,他很想吞安眠药睡一觉,等着明早起来一切恢复正常。

“轻点儿不行啊,”熊骂骂咧咧兼被动躺平,“我也是知道疼的好吧。”

它只是一只不怎么会法术的熊而已。

翌日清早,肖嘉映已经把这些忘得差不多了,导致走出卧室听到一句懒洋洋的“早”时差点摔倒,神经也嗞啦嗞啦冒火花。

熊还在。

好吧,事到如今再傻的人也明白,根本就不是梦。

他去卫生间冷静了足足五分钟,然后才肯回到客厅直视那只熊。

“喂你这是什么眼神。”

“老实告诉我,你真的没有任何特异功能?”

“……没有没有,要我说几遍。”

保留实力是吧。

嘉映过去拎起它,粗鲁地塞进帆布包:“那我的袜子怎么会在垃圾桶里。”

破了洞的当然应该扔掉,熊懒得辩解,坐在包里生闷气。

不过一出门就立马原谅了肖嘉映。

“原来小泥巴说的是真的!地铁在地下!”

“……”

真实世界并没有因为童话而改变,地铁还是这么挤,肖嘉映失望地叹了口气。

好不容易出站往公司赶,他渐渐地加速。熊问:“你跑什么?”

“快迟到了,九点前我得打卡。”

“打卡是什么?”

这个没人告诉过它。

肖嘉映没空解释,提着包一路冲到公司楼下才停。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明明马上就连自己这个人都不存在了,还是怕迟到、怕被领导点名、怕扣钱。

一整天忙着应付工作,没顾上跟熊说话,只在午休时扒开包聊了几句。

他从来就不是一个多么擅长工作的人,开会时轮到自己发言会无端紧张,跟其他部门打交道之前总会莫名想逃避,就连跟同组的同事社交也让他身心俱疲,即使在别人眼中他平凡且正常。

好不容易熬到下午七八点,上司走后大家才陆陆续续站起来。

肖嘉映脸色不太好。

刚才只是在线上会议时说错了一句话,他就开始控制不住地多想,总觉得那几秒钟的全场沉默意味深长。

拿上东西走出公司,夕阳已渐入尾声。

熊从瞌睡中醒过来:“我去,天都黑了啊。”

“都哪里学来的口癖。”嘉映嗓音有些疲惫,“对了,你需要吃饭吗?”

“不需要,完全不需要。你饿了?”

“嗯,回家再吃吧。”

熊提要求:“把我往外拔一点,我想看看外面什么样。”

直到过安检肖嘉映才把它摁回去。

傍晚没有早上拥挤,但也还是得站着。

“喂,你不会是快饿晕了吧。”熊盯着他的脸看。

“怎么可能,”肖嘉映说,“我只是病了。”

“什么病?”

“你不懂的病。”

地铁摇摇晃晃,抓着把杆的手越握越紧,肖嘉映的头很昏沉。

好不容易有个座空出来,他还没来得及过去就被一个膀大腰圆的胖男人抢走了。

熊大叫:“靠!”

嘉映沉默。

“你瞎吗,”熊毫不客气地教训他,“那上面写了老幼病残孕专座,他既不老也不残,你才应该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