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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女重生发家日常(67)

作者: 绿豆红汤 阅读记录

“挖了多少棵?”程石问。

“七棵还是八棵。”杨柳让他数数,秋天的时候果落在树下洒下不少籽,好几年也就存活了这几棵苗。

程石用砍刀劈断一根细荆条, 走过去把地上的果树苗理成一捆绑起来, 说:“记少了, 有十根苗。”

这边杨柳也把坑填平了, 手掌指甲缝都是泥,两手一搓,全是泥球球。

“找个有水的地方洗个手,之后就回去吧。”

程石没意见,他捡起砍刀伸手拉她, 说按来时的路下山, “我记得遇到捕蛇人的西边一点有个小水沟, 那里可以洗手。”

山里不缺水,沟沟坎坎都能积水,有水的地方还有鸟雀和兔子的脚印。滴滴答答的泥水混浊了清澈的浅水沟,洗干净掌心,杨柳偏头折树枝剔指甲缝里的泥,百无聊赖地抬头,看见站在树枝上歪头看她的黄毛鸟。

“你看,那儿有只傻鸟。”她只指给程石看,顺手撩了一捧水浇过去,这只胆大的鸟惊都不惊一下,黑豆眼眨了眨。

“你笑它傻,它说不定也在笑你傻。”程石洗干净手站起身甩了甩,山林是鸟雀的地盘,人闯进来于它们来说可能也是件稀罕事。

来时走过的痕迹还在,这时候的山林可比早上来时热闹,杨柳走在前让程石哼个小曲。

“想听什么?”

“轻快些的。”

“好嘞。”程石长了个好嗓子,气息又足,哼出来的小曲轻快又绵长。

他哼过一遍,杨柳让他再哼一遍。

程石左右看看,山里似乎只有他们两个人,清了清嗓说:“我唱给你听。”这首小曲是他走镖的时候跟当地人学的,西南山里小伙儿讨姑娘欢心时唱的,那时候他就想,等他遇到想娶的姑娘了,他就唱给她听。

这是杨柳上辈子没听过的,他哼小调的时候她还能跟着点头打拍子,等他语意直白地唱出来,她直接红了脸,掉在地上的光斑都不及她的眼睛晶亮。

小曲收尾,程石绕过她走在她身前,见她的神情羞涩又欢欣就知道她听懂了,不由得意地笑。

他笑她也跟着笑,在他背过身时扑在他背上。

程石一手砍刀一手树苗,没法搂住她,只好把砍刀递给她,单手背过身搂住,偏过头说:“抱紧我的脖子。”

话落嘴上落下一记温润的亲亲。

两人同时翘起嘴角。

……

走到山脚,杨柳从他背上跳下来,山下的地里有人在干活,看到人出山,直起身问:“挖到羊桃树苗了?”

“挖到了。”程石扬了扬手,“快晌午了,还不回去?”

“回,这就回。”地里的人往地头走。

程石跟杨柳从山脚下来,地里的男人挎了一筐野菜站在路上等着,三人两前一后往回走,杨柳回头问:“叔,腊菜已经老了吧?搂回去喂猪?”

“对,家里还养了头老母猪,快下崽了,嘴刁。”他看程石手里拎的树苗细条条的,说:“山里的果树结的果子都不大,费这个劲儿还不如去买品种好的果树。”

程石:“有地方栽又有空闲,也不在乎果树好不好。”

“你们还买不买其他的树?我家有棵养了三年的栀子花树,树齐肩头高了,每年夏天能开好些花,味儿也香的很。”男人等着他们出山就是为了问这事,“买回去栽院子里,站在院墙外都能闻到味。”

程石低头看杨柳,问她想不想种。

“你想要什么价?”杨柳驻足问,“我们买回来的果树苗都是卖家挖好捆好的,一棵不足二十文。”意思是让他估量着喊价,别狮子大开口。

“嗐,我也不懂,你们见得多,自己估摸着给个合适的价,都是一个村的,我也不怕你们蒙骗我。”男人摆手,说让他们下午自己过去看,“我姓蒋,跟你们邻居蒋阿方是本家,住在村里的堰边上,院子里有棵柿子树的就是。”

杨柳跟程石对视一眼,说好。

还没到家门口,家里的两个狗崽子听出脚步声迎了出来,红薯和板栗都是公狗,肯吃肯长,三个月已经快有杨柳的膝盖高了。

程石看跑出来的只有两只狗,他进门四处张望:“大黑子没来?莫非是春婶没炒肉?”

话落大黑子就从月亮门洞里吐着舌头跑出来,坤叔跟在后面,见到人转身高喊:“人回来了,菜能炒了。”

杨柳问:“还没炒菜?”

“还剩个青菜没炒,就等你俩回来就下锅。”坤叔接过一捆树苗,“打算种哪儿?”

“屋后种两棵,别跟橘子树种一起,剩下的拿去西堰坡,随便找个地儿种上。”程石把墙头晒的单鞋拿下来换上,换下来的鞋刮了泥又放墙上,家里养的两只狗见什么咬什么,衣裳鞋袜都要往高处放。

杨柳把棉鞋递给他,“也给我放上去。”

程石看了她一眼,故作嫌弃地捏着鼻子接过。

杨柳:“嫌弃个屁,你那捏鼻子的手刚刚摸过脚。”

程石:“我不嫌弃自己。”

杨柳不搭理他,昂着头往偏院去,路过他时狠狠撞了一下。

坤叔放好树苗回来,指着跌墙上的人,“你说你这不是嘴欠?”鞋给人家提了还不落好。

“我乐意。”

“你活该被撞。”

“你什么都不懂。”

*

春日的正午阳光大好,吃饱了拎着椅子往院子一坐,多晒一会儿都能睡过去。程石搬了高凳出来,拎出他的小泥炉,巴掌大的陶壶徐徐冒白烟,他撕碎了陈皮丢进去,煮过一滚再丢撮茶叶。

黄褐色的茶倒进跟陶壶一个色的茶盏里,只有两盏,这苦茶也只有杨柳陪他喝,春婶和坤叔沾都不肯沾一口,一个嫌味道怪,一个嫌弃颜色像尿。

大黑子吃饱喝足就溜溜哒哒往门口走,程石瞥它一眼,轻咳一声,见它摇着尾巴回头,粗声问:“哪去啊?在我家吃饭不给我家看门?”

狗也知道吃人嘴短,但脸上长毛不知羞,舔了舔嘴,趁着人喝茶没看它,一溜烟蹿了出去。

“下次它再来拿大棒子给赶出去,吃了就走。”程石骂骂咧咧。

杨柳不接话,他天天这么说,到了饭点大黑子没来他又念叨。

放下茶盏,杨柳剥了颗桂圆吃,这空荡的庭院就竖了个裂开头的木头人,也没什么看头。不仅前院空荡,后院和偏院的庭院也什么都没种,她想起过年时买的花种,跑回屋给翻出来,兑了温水泡着放在灶台上。

“要种花?”春婶刚洗完锅碗,她解了围裙搭在门上,说:“家里的确是空荡,种些花也好。”

“村里有人想卖栀子花树,我跟阿石待会儿去看看,价钱合适就给买下来。”杨柳往前院走,问还在品茶的少爷:“喝好了吗?喝好了我们去看看栀子花。”

程石伸出手,“拉我一把我就陪你走一趟。”

臭德行!

杨柳朝他手心拍了一下,弯下手指攥住他的糙手,轻轻一带他就蹦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