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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女重生发家日常(261)

作者: 绿豆红汤 阅读记录

杨柳握着手没说话。

杨老汉见状不自在地搓了下手, 挨了老婆子一眼瞪,他垂下眼说:“罢了, 做错事得有代价,其他人看了有个忌惮才好, 随你,我就随口一说。”

杨柳这才缓和了脸色露出笑,“我也没打算如何,就我堂伯那一支的, 他们家养的鸡鸭鹅兔我是不会再收了, 雇工也不再找他们家的伯娘嫂子。”

杨老汉欲言又止, 劝说的话到底没说出口, 亲闺女可比隔了一支的堂哥堂侄重要。

“又不是只能卖给小柳跟阿石,他养了鸡鸭卖去镇上难道不是银子?”杨母开口,走过去夺了老头子抿上嘴的烟斗,转过脸跟杨柳说:“也快晌午了,不留你在家吃饭, 你放心, 找上门的人我跟你爹给你拦下去。”

杨柳应了一声, 跟她哥嫂打了个招呼就出门,走到村中间遇到程石从村长家出来。

“柳丫头你来的正巧,你跟程石晌午在我家吃饭,你婶子已经去逮鸡了。”村长热情地喊,程石跟杨柳现在在他心里就是两墩财神爷,生怕他们哪天改了主意,恨不得当场哄了人掏银子出来。

程石再一次诚恳地婉拒,“家里已经做好饭等着了,婶子宰的鸡给家里的孩子们补补身体。”

“他们不差这一顿……”他正说着,杨柳看到村尾走来一个人,是保母抱着青莺出来了,她说:“这顿饭先留着,家里的孩子小,离不了我们。”

程石也趁机大步离开,家里的狗迎面扑过来,他胡乱揉了两把,接过喜笑颜开的小囡,问:“上午的时候可又哭了?”

“今天没哭,你们没回来时村里的人吵架的打架的,她看得起劲,也就忘了那茬事。”保母解释,说完她就走,不耽误人家一家三口说小话。

程石跟杨柳在外面什么都没提,吃过午饭回屋歇晌时才谈起上午的事。

“我跟我爹说了,我二堂伯一家养的鸡鸭鹅我们不买了,他们家的人也不再雇用。我大爹那边我也打了招呼,让他把手里的鸡趁着价钱好卖出去,明年不管他们在不在山上养鸡,我都不要了。”杨柳先说。

真干脆利落,程石捧住她的脸亲了一口。

“说事就说事,别动手动脚的。”杨柳推他,抹了把脸。

“我没什么好说的,你做的事没有我补充的余地。”程石躺倒在矮榻上,“事过了就忘了,咱们该赚钱就赚钱,该干活就干活。睡一会儿吧,下午还有事忙。”

“你不睡床上?”

“不睡,不想脱衣。”说到这儿他就有些来气,“你闺女尿床你都不嫌弃,我不脱外衫你就不让我上床。”

杨柳把床尾的被子扔给他,给青莺搭好被子放下纱帐,脱了鞋跟程石挤在矮榻上睡,缩进被窝枕他肩上,压低了声音问:“你说咱俩的推测是对的吗?”

程石搂着她掖好被角,说:“是对是错再等半个月就知道了。”

杨柳心里还是不踏实,她觉得男人说得太玄乎了。

“我明天去找杀猪佬,让他另外给我买头肥得流油的猪,宰了挂进熏房,到时候你尝尝就知道了。”村头的山包上养的那群鸡肥得满肚子的鸡油,一坨一坨的能炼油炒菜了。之前炒的时候是把油都煸了出来,所以肉质鲜嫩油润,但烟熏火燎一个月,肥油熏干,肉质自然变柴变干。程石从县里回来后去山上看过鸡,那群鸡习惯了人投喂蚂蚱虫子和蚯蚓,吃饱了就睡,懒散的都不自己寻食了,吃的是肉,长得自然快。他还称了的,那些鸡比他家山上的鸡还重个半斤八两,但从熏房提出来,他家山上的鸡却重些。

“都是些中看不中用的样子货,烟火一熏,太阳一晒,鸡肉里的油都啪啪掉干净了。”程石继续说,“你信我,绝对是这个原因,错不了。”

也是阴差阳错,杨柳大爹他们为了养出肉质肥美的鸡,费劲了心思逮蚂蚱养蚯蚓喂鸡,为了节省成本基本没喂过粮食。最初程石猜的是那些鸡食谱跟在山林里寻食的野鸡食谱重合,活动量又大,这才导致了鸡肉干柴。但又跟新鲜宰杀炖炒的味道不吻合,过后去悦来食馆吃饭,碰到张大刀挑拣猪肉,嫌太肥的油腻,太瘦的干柴没滋味,他才想到这个原因。

程石在心里再次推演一遍,各种原因都说的通,刚想跟杨柳说话,察觉耳边的呼吸平稳,他微微偏头,怀里的人已经睡着了。

而此时的杨老汉刚送走上门探话的堂哥,见他回头还要再说,杨老汉坚决地摆手,“你们把鸡鸭拿到镇上去卖,也就麻烦点,卖得出去。”

哪只是麻烦点,十天是卖,一个月也是卖,三个儿子加他跟老婆子养的有一两百只鸡鸭,一天吃碎谷子都要吃不少。而且往后程家不收他家的鸡鸭,明年哪还敢养这么多,少了鸡鸭这份进项,卖蛋的钱自然也少了,再没了做工的银子,一来二去,每家可要少赚七八两。可怕的是村里的人一年比一年富,一年两年,人人盖大屋,他家就成了村里最穷的。

接连五天,杨季平家就没消停过,晚上吵架白天打架,男的骂完女的接着骂,村里人看足了好戏。等杨季平一家三口被爹娘兄弟赶出来的时候,谁也没觉得意外。

杨柳大爹趁着村里人的目光都在他堂弟一家的身上,他跟其他三家人合伙把山包上剩的五百只鸡全部卖给了八方酒楼。银子拿到手了,他去跟杨柳说了一声。

杨柳从县里撤回来的两百多只熏鸡里拿了两只给他,让她大爹回去炖汤吃。

在那之后,杨大爹没再提过在山上养鸡的事。

……

村里的事平了,杨柳跟程石把目光放到镇上,八方酒楼的生意还是没抢救过来,成了悦来食馆的替补,在悦来食馆等不到座位的食客才会将就着去八方酒楼喝鸡汤。黄传宗的脸色一日比一日阴沉,张大刀让程石跟杨柳警惕些,怕他狗急跳墙。

霜降后就是立冬,天气渐冷,鱼馆里的生意越发红火热闹,吃炖鱼的本就多,程石还宰了羊送来熬汤,羊汤和鱼汤炖煮高汤,就是涮青菜叶也鲜得能吃掉一盆菜。程石对外说的是养在药草山上的羊,温和滋补不上火,再加上甄大厨的好手艺,鱼馆里见天座无虚席,不到饭点就有先来占座的小厮和仆妇。

一片热闹祥和的表面下,张程黄三家的关系越发胶着,只等维持平衡的那根弦崩断。而这一天也在牛儿沟的熏房熄火那日到来了,黄传宗早上满怀兴奋的出镇,晌午吃饭那会儿,他目呲欲裂地砸了饭桌上的瓦罐,临窗站在楼上对张老头和程石破口大骂。

“老黄,你这是怎么了?”隔壁包厢的食客隔堵墙开窗问,在看到他瞥过来的阴狠的目光时打了个哆嗦。关了窗呸口唾沫,招呼同食的人结账离开,这饭是吃不下去了,他以后也不打算再来。

张老头一直留意着黄传宗的动静,他派人给程石传话,让他多留几个人睡食馆里,家里的熏房也时刻让人看着。同时他去官衙打点了关系,三教九流的也没漏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