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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女重生发家日常(209)

作者: 绿豆红汤 阅读记录

“尝尝,味道如何?”

杨柳端起碗抿一口,入口有些冲有些苦有些辣,刚准备说不好喝,酒在嘴里化开味儿。

“如何?”程石问。

“说不上来。”杨柳摇头,又抿了口,还是有些苦有些辣,但回味悠长。

“吃个粽子,别空着肚子喝再喝醉了。”春婶剥了个蜜枣粽插筷子上给她。

桌下烧了艾蒿熏蚊子,桌上摆着粽子、咸鸭蛋和美酒。杨柳先吃饱,但还沽了小半碗葡萄酒时不时抿一口,她抱过青莺,看着这一桌的人,心情大好,兴致来了,捏根筷子敲酒碗唱小曲,一时忘词,她偏头看向程石。

程石端起她面前的碗,一口饮尽碗里的酒,在她不忿的眼神里,开口接上断掉的词曲。

“我也唱一个,这是我走到最远的地方学的。”坤叔手打拍子,垂着眼大声唱,声音一出就红了脸,慢慢的又平静下来,混浊的老眼陷入回忆。一曲唱罢,他端起碗里的酒喝尽,哈了口气说:“我这辈子也值了,走了好多地方,见了好多人。”

“我若是个男的,我也去走镖。”春婶说。

“安居一隅也不差,多少人向往安稳的生活。”杨柳又想喝酒了,但碗里的酒已经被喝空,她又瞪程石一眼,继续说:“今天知道明天要做的事,但从你出门,见到的人,踩到的蚂蚁,看到的鸟都是不同的。”

夜深入睡,日出而作。次日天明,程石出门套马车时,门外只有几只狗;挑着鸡蛋筐搬上车时,隔壁蒋阿嫂挑筐衣裳去西堰捣衣;等杨柳拿着水囊上车时,东边走来一个赤脚的男人,男人扛着锹,见到程石说:“田里的土泡了一夜泡软了,能犁田了。”

“那我回来了就赶牛下田。”

作者有话说:

过年走亲访友,更新不定

第一百二十五章

板结的土块泡松泡软变成烂泥, 堰水混着泥土又被牛拉着犁一趟趟犁过,混浊的泥水随之浮起,空气里漂浮的味道让人想卷起裤腿跳进水田, 踩水也好,和泥也好, 一定要沾一腿的泥水。男人头戴草帽, 灼热的日头晒得人后脖子发红发烫,汗水顺着额角流过腮,又顺着脖子滑进衣领, 一个个绷直了膀子撑铁犁,另一只手拿着牛鞭还不时拍附在腿上的吸血蚂蝗。但没一个皱眉头的, 播种是件充满希望的事。一垄田埂隔的是两家水田,赶牛错身时搭句话借个水, 拉犁的黑牛也长声哞叫。

“你家今年水田多,可还雇短工帮忙?”蒋成安问。

提起这个,程石不禁露了笑,摆了摆手, 手里沾了泥水的赶牛鞭也跟着晃动, 甩出的泥水砸进水里, 溅起的小水花也是浑黄的。

“我岳家那边的叔伯兄弟说他们忙完田里的活儿, 赶牛来给我帮忙。”

“那可好。”两人已经错开,蒋成安大着声音说,“杨家人性子都不错,多数都是和善人。”等两人再次走个脸对脸,他笑道:“等我大儿子要娶妻了, 我也给他求娶杨家的姑娘。”

这话程石没接, 他在杨家是姐夫是妹夫, 是侄女婿是孙女婿,在外肯定是要维护杨家姑娘的名声。

日头升到头顶,杨柳过来喊吃饭,两只狗吐着舌头跑在她前面,沿着田埂跑到程石身边,跃跃欲试想下水。

“回去!”程石喝了一声,比划着牛鞭赶两只狗到路上去,同时跟杨柳打招呼,“我这就回去,你别过来了。”路上扔了不少从水田里捞起来的草,她一路过来,不可避免的会弄脏裙摆鞋袜。

也到了午饭的点,村里陆陆续续有孩子来喊吃饭,都站在堰埂或是井口边,扯着嗓子喊:爹,吃饭了!

犁田的老牛得以歇息,取了笼嘴套后喷着粗气,赶回家一口气喝尽半桶水,甩着尾巴赶蚊蝇,垂下牛头大口嚼割回来的草。

保母抱着青莺坐在廊下乘凉,见门口进来个满腿脏泥的男人,帽沿挡住半张脸,她抱起孩子指给她看,“瞧瞧,可还认得他是谁?”

程石反手取下草帽扇风,一头乱发压扁,满脸含笑地站在不远不近的地方随闺女打量,见小丫头伸出手要抱,他脸上的笑越发灿烂,举起一双糊了泥的脏手,说:“爹去冲个凉,洗干净了来抱你。”

“水已经晒温了,衣裳也拿过去了,你直接进去洗。”杨柳见程石走进偏院,往猪圈改的洗澡间指了下,也让春婶先把凉面往桌上端。

洗过澡一身清凉,程石换了草鞋出来,见偏院只剩杨柳一人在等他,走过去冲她腮边亲一口,见她嫌弃地用手抹,又强硬地再亲一口,一手箍住她的两只手,拉着往前院去。

“发什么颠!”杨柳冲他后背瞪眼,“还不嫌累的?还有这心思。”

一提累,程石瞬间塌下腰学驼背老头走路。杨柳不陪他闹,拽起他去前院吃饭,“快点,累了半天还不饿?今儿心情怎么这么好?”

“我就没心情不好的时候。”刚走到月亮门洞,程石就大声喊:“青莺,莺姐儿。”

“在这儿。”保母掀竹帘出来,“姐儿一直翘头等着呢。”

程石大步过去接过娃,在众目睽睽下响亮地亲亲小闺女,见她咧开嘴角,他也跟着笑露了牙。抱进屋,他把孩子放腿上,一手掂着孩子的上半身,一手执筷吃饭,杨柳坐在一旁给他挟菜。

春婶和雷婶也同桌而食,见人家一家三口和乐,心里感叹小囡命好,爹娘爱极了她,这是多少女孩一辈子都求不来的。

天热适合吃凉面,一碟凉面八样菜,炸花生、青瓜条、酸竹笋、酸豆角、烫豆芽、煮鸡丝、嫩菜心、鸡蛋卷,再有调汁,程石吃了三碟凉面才放下筷子。

杨柳把帕子递他示意他擦擦嘴,“刚吃饱,坐着歇歇再去睡。”而躺在他臂弯的小姑娘已经阖上了眼皮,圆鼓鼓的小肚子有节奏的一起一伏。

“我现在看我们青莺,越看心里越喜欢。”程石摇着帕子给孩子轻轻扇风。

杨柳没搭理他,自己的闺女他不喜欢才怪了,臭烘烘的黄鼠狼还能昧着良心夸儿香,更何况人了。

竹帘响起悦耳的叮当声,杨柳抬眼,见是保母,她摆了下手,“你去歇着,莺姐儿晌午跟我们睡。”

“哎,那你们可在她肚子上搭件衣裳。”

有个吃奶又尿床的娃,杨柳不敢睡沉,身边刚一有动静她就醒了。见程石睡的沉,她轻轻挪开他抓着青莺的手,探身下床,轻手轻脚抱起哼哼唧唧的娃。

“我琢磨着是该醒了,太太,把姐儿给我吧,我给她喂奶。”奶娘说。

“也该尿尿了,从吃饭到现在一直没尿。”杨柳伸了个懒腰,眯了一阵也睡不着了,她嘱咐奶娘和保母走路轻点,“别把阿石吵醒了,孩子要是哭了就抱去前院哄。”

正午当头,鸟雀都不愿意落在墙头,杨柳出门沿着墙根溜溜哒哒往村头去。大黑子卧在大门口,见姑奶奶回来了也只是撩起眼皮甩了两下尾巴,天一热它也没什么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