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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女重生发家日常(208)

作者: 绿豆红汤 阅读记录

铺子里人多,杨柳却不怎么忙, 枇杷和蛋都随来客自己挑选, 她就提着秤在一旁盯着,称重收钱,还能腾出空跟人说闲话。

“今天端午, 你婆婆没过来?”

“没,我婆婆爹娘都健在, 她在县里陪老人过节。”杨柳答。

“过节怎么都没提鸡鸭来卖?我家男人可馋那口肉了。”圆脸妇人在铺子里没看到鸡鸭,失望地撇撇嘴, 又白跑一趟。

“鸡鸭还没长成,中秋会逮些来卖。”杨柳看到程石进来,把秤杆给他,她站一旁收铜板, 又说:“鱼也是, 中秋开始卖。”

圆脸妇人不耐咂嘴, “你们这做的什么生意?谁能一等三四个月?不买了, 我拿钱到哪里买不到?”说罢转身就走。

杨柳笑笑没接话,像是没听到她的话,拍了下程石的胳膊,继续招呼别的客人。

蔡大嫂把一兜枇杷递给杨柳,掏出荷包随口笑道:“我等得起, 你家可要一直坚持这么做, 你对自己要求严我才买得放心。”

“对, 价贵我不在乎,但我要是吃得不对味,那可别怪我不给你好脸。”另有妇人挑了五颗鸭蛋十颗鸡蛋装草兜里,掏出荷包数铜板,垂着头说:“就说这鸭蛋,我以前在旁处吃的鸭蛋味道极腥,凉了只剩腥味,你家的不是。”

杨柳收下两人递过来的一捧铜板,数都没数直接扔进钱箱,没有打什么保票说空话,指着鸭蛋说:“五六七月鸭蛋最好,每天会从堰里打捞黑螺砸碎喂母鸭,下的蛋蛋黄大,我每天留了一部分在家,用黄泥腌了,等咸了蛋黄流油。”

立马有人问:“什么时候卖?”

“月底就有。”

“好,那我们便等着了。”

送走这波客,杨柳拿出水囊喝两口水润嗓,转手递给程石,问:“我姐可在布庄?”

“在,我到的时候她在盘货。”程石把筐里裂了缝的蛋挑出来放一旁,余光瞟到有人进来,抬眼见是隔壁的凤娘子,他了然道:“这些蛋你随便捡,钱看着给。”

“那倒是我占便宜了。”凤娘子端过盆走到一边,挑只有裂印的蛋,她们这些邻居每天都能以低廉的价买些裂缝的蛋,今天吃今天买,不久放,味道不会坏。

凤娘子刚走,另一边的花婶也过来了,她提的篮子里放了六个粽子,“自己包的,熬的红豆做馅,你们拿回去尝尝。”

过了片刻,糕点铺的老板娘也提着两个油纸包过来,用打糕换走剩下的裂了口的鸡蛋,另外又买了三十个,她家做糕点的,鸡蛋用量不小。

“掌柜的,艾蒿要不要?”男人挑着两捆艾蒿挨着铺子问,见程石摆手,他仍不肯走,往里走了一步,说:“早上日头没出来前割的,还带着露水,水灵的很。”

“一个来月没下雨了,哪还有露水。”程石笑,“大哥,我家也住在乡下,艾蒿已经插上门楣了。”

男人“嗐”了一声,难为情地笑笑,抽两撮艾蒿插在砖缝里,“那就祝你们端午安康了。”

“端午安康。”程石走出去,喊住欲走的男人,“你在我家铺子外面等等,待会儿来客了我捎带着给你问两句。”

男人有些犹豫,这铺子挺小,客人应当不多。

“你就等等。”程石又说。

“那好,劳烦你了。”男人放下扁担,把两捆艾蒿靠墙放在阴凉地。

之后逢客,程石跟杨柳都问一句艾蒿可买了?他铺子里的客人多少高门大户里的佣人,忙了主家漏了自家,也都是打算买菜回去顺手带一把,经程石一问,也就在门外买了。

等筐里的枇杷和蛋见底,门外的艾蒿也卖得差不多了,男人把扁担靠墙上,殷勤地帮忙提筐关门,嘴里不住道谢。

日头火辣,杨柳站在阴凉地等程石去赶马车,偏头问:“大哥,你家是哪儿的?要是顺路我们捎你一段路。”

“不了不了,不麻烦你们了,我去割刀肉,回去给孩子们包顿饺子。”男人拎起扁担,大步走进喧闹的集市。

等程石赶马车过来,杨柳一溜烟蹿进车里躲阴凉,“去布庄一趟,看席哥儿跟芸姐儿还去不去。”

席哥儿倒是想去,他娘不肯,眼瞅着放了水就要犁田插秧,两家都忙,哪有闲心照顾俩小孩。杨絮摆手让妹妹妹夫赶紧回去,越耽误天越热。

“姐,你要是顾不过来就再请个人看孩子,把俩孩子都带到铺子里来,或者是上午送我那里去也成。”杨柳接过她姐递来的两包糕点和两刀肉,直白道:“别把孩子单独留家里。”

“我知道。”杨絮点头,示意妹妹别操心,“之前的事不会再发生。”

一路颠簸回村,坐车里也热出一身汗,更别提坐在车辕上挨晒赶车的人了,杨柳让程石把冬天时遮风挡雨避寒的车篷再用上。

“下去给娘送东西,还是我去送?”程石勒停马。

杨家的门关着,里面没说话声,杨柳说她进去,拿上她姐给的节礼推门进去,三两只鸡在井边喝水,猪圈里的猪听到脚步声哼哼着走到猪圈门口。

“谁回来了?”杨大嫂在屋里问。

“是我。”杨柳进厨房拿个桶,把两刀肉放桶里续进水井,她也没进屋,就在门外问:“爹娘去田里看放水去了?姐托我带回来了两刀肉两包糕点,我把肉放井里了,糕点扣在盆子下面,娘回来了你给她说一声。”

“晌午回来吃饭?”杨大嫂探身问。

“不了,天热,我们回来娘又要在厨房打转。”杨柳说着就往外走,顺手把门带上,也不坐车了,就跟在一旁走。还没走到村正中,风里就起了水雾,堰里的水还在哗啦啦往外流,水田里已经漫了层水。

程石就近借了把锹,顺着堰埂往田里去,让杨柳牵着马先回去。

“回来了?我去提绿豆水。”春婶在廊下择菜,腿边还放着把蒲扇,抱怨道:“今年天干,也热的厉害,恐怕就山里凉快些。”

杨柳跟去偏院,直接拎了桶井水起来洗手洗脸,相较于春天,井里的井水也降了两扎。

……

堰里的水一直放到傍晚才打住放水口,剩的水不多,堰底的鱼挤着抢着往起跳,不用村长招呼,男人们都卷高了裤腿拎筐下堰逮鱼,十来岁的小子也下堰打泥滚。鱼是全村一起分,但泥鳅和黄鳝不是,这俩都钻在淤泥里,逮得艰难,所以是谁逮到了是谁的。

程石也下了堰,一直到天黑才起来,全身上下连头发缝里都是泥巴,摸了一钵泥鳅,黄鳝没看到影,还是他大舅哥分了他两条。

夏天天热,鱼捞起水过个夜就能死大半,所以村里连夜分鱼,程石分得了七斤鱼,他转手拎桶把鱼倒进西堰里。

改天要忙着犁田插秧,晚上村里的人家都炖起了鱼补补油水,村庄上空飘荡的都是鱼香。粽子出锅,杨柳提了十二个粽子给娘家送去,等回来,饭桌已经摆好了。

“快坐,就等你了。”程石拍了拍旁边的椅子,提着酒坛子沽酒,深红色的葡萄酒在烛光下呈现暗紫色。这还是去年酿的,过滤后又封了口埋在土里,就等着杨柳能喝酒了才挖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