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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扮男装后我在衙门当差(50)

“证据早就有了,”赵好道,“还望您召集众人,做个见证。”

知县自然是一口答应,不过一会儿,便把除了孙氏外的其他人全部叫到了大堂,冲赵好说道:“你快说吧!凶手究竟是谁?”

赵好和卫知拙对视了一眼,看向坐在椅子上的吕氏,伸手一指:“凶手就是她!吕夫人!”

众人都是一愣,吕氏更是脸色都未曾变过一下,就连知县也略显尴尬,说道:“这……这昨天不是已经说过一轮???了?吕夫人根本没有嫌疑呀。她脚上受伤,没办法作案,人家有证人在的。”

赵好面不改色,说道:“若证人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做了假证呢?毕竟谁能想到,掌管一府十多年的吕夫人,会费尽心思地在两个下人面前做戏。”

“啊?”知县完全没有听懂,“这是什么意思?”

赵好道:“能把当晚的看守叫来吗?”

知县迫不及待想知道真相,立刻派人去叫。

而等待的时候,众人已经不自觉地把目光放在了吕氏的身上。

吕氏仍挺直脊背,牢牢地坐在椅子上,但所有人都能看见她惨白的脸色和额上的冷汗。从赵好说出“假证”那句话的时候,她就知道,一切都已经瞒不住了。

看守很快就到了,赵好昨天已经提醒过他,因此面对众人还算镇定。

赵好看向对方,问道:“你说你亲眼见到吕夫人在院外受了伤,没有进书房,被她的丫鬟搀回去了?”

看守确定地点点头。

赵好便抱起胳膊,说道:“那你就将那晚的细节一一说清楚吧。”

那看守也不疑有他,老老实实地将昨晚的话说了一遍,只省去了他发表感叹的那一段。

赵好看了一眼在场的人,发现除了元松没有反应之外,元杏已然若有所思,元栖甚至连表情都已经变了,惶惶然地看着他娘。

只有知县还茫然道:“怎么了?有什么问题么?”

赵好眨了眨眼,说道:“当然有问题,因为这位看守并没有亲眼见到吕夫人因受伤而无法作案。而是在吕夫人杀完元老爷之后,才看见了对方故意制造出来的伤口!”

“什么?!”知县都呆住了。

“其实当天晚上,在去找元老爷之前,吕夫人便已然起了杀机,于是她才在走到院子外时假装摔倒,做出一副伤势严重的模样。”

“两个仆人怎么能想得到吕夫人是在骗他们呢?于是他们在对方的命令下慌忙出去找人。而这时,吕夫人便趁机进了书房,趁元老爷不注意的时候用灯盏砸死了对方!”

赵好静静地看着脸色越来越苍白的吕氏,说道:“随后,吕夫人用最快的速度回到了之前摔跤的地方,弄伤了自己的脚,并且故意装出查看伤口的样子,叫两人亲眼目睹了她伤得到底有多重。”

“这时,吕夫人的不在场证明已然完整,她多出了两个因为怕被责骂,所以习惯了不会在答话时提及细枝末节的证人!最后只要以不想惹老爷生气的借口,阻止看守进入书房发现已经身亡的元老爷,她便可以功成身退,被她的丫鬟一路护送回房,睡个安稳的好觉了。”

“我说得对吗,吕夫人?”

大堂内一时寂静无声,许久之后,二少爷元松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来,难以置信地指着吕氏叫道:“原来真的是你!是你杀了爹!”

他的叫声惊醒了众人,但吕氏坐在那里,仍在咬牙强撑:“不过是你的一面之词。”

赵好摇了摇头,说道:“不用再负隅顽抗了吕夫人,你我都知道这不是一面之词,昨天我们就找到了你进入过案发现场的证据。”

知县也是长长地叹了口气。他从前常来元府做客,除了元老爷,最熟悉的大概就是这位把元府管理得井井有条的吕夫人了。他对对方的印象一直是一个知书达礼贤惠持家的女人,谁能想到竟会发生这样的事!

知县心情复杂,但还是劝道:“证据确凿,夫人还是认罪吧,否则闹得像昨日一样,未免太过难看。”

吕氏仍紧紧地咬着牙关,直到大少爷元栖回过神,两三步冲出来,噗通一声跪在了大堂正中,朝知县重重地磕了个头,说道:“是……是元栖的错!若非是我怂恿,我娘断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来!这件案子全责在我,还请大人放过我娘,无论有何等刑罚,全算在元栖头上便是!”

“栖儿!”吕氏脸色大变。

元栖一向不爱说话,这番激动,叫他那张胖脸涨得通红,眼泪和汗水一起掉了下来,印在地板上:“都是我做的!请知县大人明查!”

但谁都知道,这位总是畏缩懦弱的大少爷根本不可能怂恿谁去做什么,他只是想替自己的娘亲顶罪罢了。

知县也是长叹了一口气,即便他是元老爷好友,眼下也不禁为了吕氏惋惜,看了眼决绝的元栖,说道:“既然如此,此前也并非没有子女代父母受过的先例……”

“我认罪!”

看见自己的儿子这般,吕氏终于还是放弃了,拖着伤腿跪到了地上,掉着眼泪说道:“我认罪……事情便是李小郎君所说的那般。一切与我儿无关,乃是我对元逢春含恨在心,日积月累,这才下手杀了他!望大人明鉴!”

“娘!”

吕氏却是不再去看元栖,闭着眼说道:“一人做事一人当,便是要千刀万剐,也只冲着我来吧!”

知县真是觉得自己要把一年的气都在今天叹完了,忍不住说道:“早知今日,你又何必当初?”

吕氏却是笑了出来,说道:“是啊,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若有选择,我一开始就不会嫁给元逢春。”

“但我有选择吗?”

“我求不到一生一世一双人,是我没本事,我眼看着他新人纳了一个又一个,也没什么好说的。”吕氏的声音越来越高,“但千不该万不该,他不该这么对待我的儿子!”

“栖儿是他的长子,他可曾有一天将栖儿放在心上过?旁人说什么,他便听信什么,而栖儿稍有辩解,便是狡辩,是顶撞!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儿子从小到大受了多少委屈,又是因为谁变成了现在这幅模样!”

“他只说栖儿是个总给他惹祸的纨绔,传得满城皆知。一遇到事情,便大张旗鼓地办什么宴席!可他何曾知道,栖儿根本就不是什么为了贪便宜而买卖良家女子,他只是看出那些女孩儿们受了欺负,想要救她们!”

说到最后,吕氏已然声嘶力竭。

“落到如此田地,是我命该如此,”吕氏恨恨道,“我已不求夫妻恩爱、父慈子孝,那他能给我和栖儿的还剩什么?不过便是这元府的几分家产罢了。可就连这点东西,他都要全数塞给一个不怀好意的家伙!叫我如何能忍?!”

人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更何况长河县的知县还没那么清。他虽然心中偏袒同为男人的元老爷,但面对吕氏的指控也实在无法反驳,一时间只得连连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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