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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扮男装后我在衙门当差(48)

谁料一听到这话,原本瘫坐在地的孙氏立刻恢复了神智, 尖声叫道:“剖腹验尸!”

“老爷是不是被毒死的,剖腹验尸就知道了!”孙氏现在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眼睛亮得可怕,“现在就去验!我就知道, 老爷不是梁儿害死的!是有人在陷害他!”

元老爷要真是元梁杀的, 那一个斩监候是躲不过去了。但若只是投毒, 并没有得逞, 还是有机会保住一条命的。

孙氏为了她儿子的命可算是发了疯,但凡见到有人露出不赞同的神色,便立刻指着道:“不想叫人验出真相的,通通都是真凶!”

本来现在局面就很诡异,谁都洗不掉自己身上的嫌疑,孙氏这么一说,倒真没人敢站出来反对了。

知县见状,也只得叹了口气,说道:“成吧!来人啊,去叫仵作验尸!”

又冲除孙氏之外的其他几个人道:“你们谁来旁观做个见证?”

旁观验尸这种事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接受的,众人正互相看着,还没决出个次序来,就听见卫知拙说:“且慢。”

知县现在一听他嘴里吐出这两个字就浑身难受,问道:“又怎么了?”

卫知拙懒得理会他,看了眼赵好,慢吞吞地从袖中掏出一粒小小的玛瑙珠子:“我还在书房发现了另外一个线索。”

吕氏看见那颗珠子,表情忽然僵硬了一瞬。

打从孙氏说要验尸起,赵好就一直在观察众人,几乎是立刻捕捉到了对方的神态,朝吕氏问道:“怎么?夫人认识这颗珠子吗?”

吕氏的嘴角抽搐了一下,还没来得及说话,一旁的孙氏已然扑上来,欣喜若狂地叫道:“我认识!我见过!这是她一对儿耳环上的!”

孙氏记得清清楚楚,她因为那对耳环好看又昂贵,心中嫉妒,还和吕氏起过冲突,只不过没赢。后来吕氏便经常戴着那副耳环,只为叫她认清自己的身份。

孙氏几乎要疯了,指着吕氏道:“你就是凶手!就是你杀了老爷!还要嫁祸给我的梁儿!”

吕氏脸色变化几番,终于是没有忍住,骂道:“你这个疯子!胡乱攀咬什么?!你儿子亲口承认他下的毒!不论在场的人谁是真凶,他的罪名都是脱不掉的!最少也是个流放!”

她死死地瞪着孙氏:“你以为你能做点什么?别傻了,你这辈子要么跟他一起颠沛流离,要么永远都别想再见到他!”

“啊!!!”孙氏被戳了痛处,尖叫一声便要冲上来打人,知县见状,连忙命衙役们捂着她的嘴将人拖到了一边。

吕氏发泄了一通,瞪着挣扎不已的孙氏,终于渐渐冷静下来。

她缓了口气,扭头再看向赵好时,脸上已然恢复了平静。

“那珠子确实是我耳环上的东西。”吕氏知道这种事稍作搜查就能确认,干脆直截了当地承认了。

“不过我那天没有进过老爷的书房,”她咬死了这一点,说道,“应该是之前就落在那里了。”

赵好的眼睛转了转,却道:“所以夫人没有否认,您那天的确带着这幅耳环。”

吕氏张了张嘴,刚要承认,忽然意识到什么,僵在了原地。

赵好紧盯着她:“实不相瞒,我有个‘远房表姐’,也是富贵人家的小姐。”

‘远方表姐’本人煞有介事地自己给自己提供证词:“她曾告诉我,像她们这样的情况,家里所有的首饰都是会好好保存的,而且每次佩戴时也要检查一下是否完好。”

“若是耳环在那之前已经掉了一颗珠子,以夫人的身份,案发当天还会继续戴它吗?”

吕氏站在原地,半晌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一会儿,才强作镇定地说道:“当然会。李小郎君说的毕竟是你那位远房亲戚的规矩,元府可不一样。整个元府的事务都是我在处理,每日要忙的事情有那么多,哪儿来的工夫仔细检查每件首饰呢。”

“是吗?”赵好笑了笑,“但这和您忙不忙有什么关系?您好歹是一府夫人,元府上下那么多丫鬟婢女,连检查首饰的人手都没有,您就不怕在外丢丑吗?”

说到这里,即便在场的大部分人都是并不懂什么首饰的男人,也都听出吕氏话中的漏洞,看着她的目光纷纷发生了变化。

但吕氏仍旧咬牙挺住了,因为她知道有一件事,无论如何赵好都无法给出解释。

“我是说不清这东西是怎么掉在书房的,”吕氏干脆大方承认,说道,“但若怀疑我是凶手未免可笑。当天晚上我受了伤,丫鬟和看守都是亲眼见到的,我根本没有杀人的条件。”

果然,这话一出来,赵好便哑火了。她下意识地扭头去看卫知拙,然而这一次卫知拙也皱着眉头,只看着她一言不发。

赵好便知道了,这次恐怕是抓不住吕氏的破绽了。

果不其然,吕氏看到赵好的表情,几乎是肉眼可见地放松了下来,整个人的神态也恢复到了之前淡然自若的状态。

她整理了一下鬓边的碎发,冷冷道:“李小郎君若是有那么多空闲,还是想想真凶到底是谁吧,不要再把时间浪费在一个受伤之人身上了。”

知县见气氛僵硬,也是出来打了个圆场,说道:“李小郎君也只是破案心切,难免对诸位有所冒犯的。不提这个了,谁先来和我们一起去验尸,若元老爷真的并非死于砒‖霜,我们再慢慢查嘛!”

吕氏不发一言,招来婢女抬她离开,显然是不打算去看验尸了。而大少爷元栖看了看赵好,又看了看自己的娘,最后还是紧紧地跟上了那张被抬起???的小椅,似乎想要和吕氏说些什么。

但吕氏只是一抬手,他便只能将话咽了回去。

吕氏和元栖离开了,孙氏母子又没了当见证的资格,剩下的只有二少爷元松和四小姐元杏二人。

元松沉默着,并不动作。元杏左右瞧了瞧,发现好像只有她一个人能作证了,便也十分干脆地跟上了知县。

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往外走,赵好和卫知拙又一次落在最后,互相看了一眼。

卫知拙之前猜得没错,吕氏的伤果然很古怪,赵好想。她之前的问话几乎可以确定吕氏在案发当晚进入过元老爷的书房了。

但问题就在这里,有两个人证在,吕氏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

元老爷的尸体被停放在元府的冰窖里,两天过去,并没有变化太多。

摆开阵仗,长河县衙的仵作动作麻利,很快就测出了元老爷腹中确实没有砒‖霜,也就是说,他不是被毒死的,元老爷的死因乃是脑后的那一记重击。

这话一说出来,孙氏三人都如释重负,齐齐瘫倒在地,互相抱头痛哭起来。

知县的脸色却十分复杂,因为这个案子果然还是变得更加难办了。

他忍不住看向最先揭示元老爷真正死因的赵好和卫知拙,希望他们能给自己指条明路。

结果却发现这俩人没一个人的注意力在验尸结果上——赵好在和元杏说话,卫知拙在看赵好和元杏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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