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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扮男装后我在衙门当差(3)

那就是外贼了。

赵好仔细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门上带栓,窗户因是纸糊的,早就因为年久失修开始透风,所以也关得死死的,不常开的模样。梁上还悬着几块没丢的咸鱼腊肉,直吊到案前,就两根绳儿上空荡荡的,想来原本挂着丢失的那两块肉。

赵好实在看不出半点异常。

她瞥了一眼旁边的卫知拙,正撞上后者在看自己。兴许是这男人的眼睛太深太黑,每每被对方认真看着,赵好都有种被审视的感觉。

不过看着看着,也就习惯了。

赵好见对方没有动弹的意思,便以眼神朝他发出一个独立行动的请示。卫知拙懒得说话,只缓缓地眨了下眼。

赵好看懂了,这就是同意的意思,也跟着朝他眨眨眼,转身前往窗口门边,更仔细地查看。

窗户确实没有打开过,边框上印着灰尘和油渍,只要有移动,哪怕一厘也看得出来。而窗户纸虽然都已经朽黄了,破口却都很小,最大的不过一个指头粗,想从这里把赃物运出去显然不可能。

赵好又转去门口。

厨房门里侧是门闩,外边却也有锁,想来没人值夜的时候,都是从外边锁上的。锁和门都没有被破坏过的痕迹,那么贼人也不可能是从门这里走的。

钱管事等得不耐烦,问道:“查出什么来没有?”

赵好看了他一眼,有些不太高兴对方的态度,但还是答道:“以失物的价值来看,小厨房内的人作案可能性不大,应当是外贼。但门窗都没有被破开过的痕迹,贼人不是通过这两个地方进行偷盗的。”

赵好想了想,问道:“有没有可能失物还在厨房里?”

厨娘听了,立即道:“官爷,这却是不能的。今早一发现肉丢了,咱们就犁地一般找了十来遍了。实在找不着,这才报的案,您瞧瞧我们这灰头土脸的模样。”

赵好这才知道这几个人身上的黑灰原来是这么蹭的。但是既不在厨房里,又没人从门窗处将之偷走,这肉是怎么丢的呢?

赵好皱着眉苦思冥想,腮边两个酒窝都抿出来了。好半天,突然灵光一现,往外跑去。

屋里的人都是一愣,追出门外,就见白役打扮的少年一提气,整个人一跃而起,嗖地一下飞上了房顶!

赵好扭过头来往下看时,就见大伙儿都一脸震惊地望着她,就连跟着出来的卫知拙都愣住了。

不过赵好没怎么在意众人的反应,???而是一脸认真道:“既然厨房的门窗都走不通,有没有可能贼人是从房顶作案的?只需跳上来揭开瓦片,将绳子挂着的肉从房梁上倒勾出来。待取下赃物后,再将瓦片原样放回就行了。”

众人互相看了看,一时竟都不敢吱声了。她们平日里倒也见过会一两招武艺的人,那力气已比普通人大上许多了。但像赵好这样说上就上房顶,还连大气都不喘一个的,真是第一个,想来不知道比那些人要厉害到哪里去了。

最后还是那钱管事咽了咽口水,一改之前的趾高气昂,小心翼翼地说道:“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有您这样的本领的吧。”

有这般飞檐走壁的武艺,还非要作奸犯科的话,一柄钢刀杀谁不行?费这么大劲偷什么咸肉?

但也说不好,这不是还有个在西平县这种小地方当白役的……想到这里,钱管事忍不住开始胡思乱想,自己刚才言行不当,若是开罪了对方,遭到报复,那可真是没处哭去!

赵好也没注意钱管事的态度变化,若是知道对方在想什么,多少得分辩一句,她可不是这样的人。

赵好想了想,说道:“那爬梯子呢?”

其他人听了,哪敢多想,都小声赞同道:“那确乎是可能的。”

钱管事也连连点头道:“若是爬梯子,的确就可以不走门窗偷走东西了。”

就在赵好眉目舒展开来的时候,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

“但若是趁夜色爬梯子上的房顶,何不将这小厨房洗劫一空,单单只拿了两挂咸肉?总是对不起他这般辛苦的。再者,若是能躲过守夜家丁的眼睛,搬梯子偷盗,贼人为何要来小厨房?王府明明另有值钱的房间。”

卫知拙抱着胳膊,冷冷地开口说道。

众人都忍不住朝他看去,赵好也愣在了房顶。

卫知拙看了她一眼,以为是自己当众否认对方的推测叫对方难堪了,做好了她恼羞成怒与他翻脸的准备。

谁料沉默半晌,听见赵好惊讶道:“原来你竟会一口气说这许多话!”

卫知拙:“……?”

赵好歪着头想了想,不得不承认卫知拙说得对,一撑瓦片,又猛地从房顶跳了下来。只是直起身时,她才发现面前有一只预备扶她的修长手掌。

赵好看向卫知拙,后者的脸上带着一丝尴尬。

就在卫知拙要不动声色地将手收回去的时候,赵好眨眨眼,飞快地将自己的手放了上去。

又轻轻握住,摇了摇。

随后,赵好收回手,歪着头问道:“如果房顶也不对的话,那我实在想不出了。卫知拙,你有什么发现吗?”

卫知拙被她的动作弄得一愣,险些没听清她在问什么。随后才回过神,态度也不知不觉地软化下来,避开那双杏眼,低低哼了一声,将被赵好松开的手背到身后,面不改色地进了厨房。

他径直走到灶边,低头去看灶膛。

众人都跟在他身后,赵好不知道他在看什么,跟着蹲下身,充满求知欲地问道:“你觉得肉被藏在这里边了?”

卫知拙没吭声。

倒是那烧火的小厮一听这话,吓得要命,连忙拿了根木柴爬进去左右扒拉,生怕证明不了自己的清白。

然而这一扒拉没扒拉出肉,却是扒拉出一个小洞来。

小厮惊叫了一声,被钱管事听见了。他一把将前者提溜出来,趴下去看了一眼,又扭头回来看卫知拙。

因为赵好先前露的一手,钱管事连带着对卫知拙也不敢不尊重了,谨慎道:“有个洞,但也不是人能钻的大小啊。”

卫知拙瞥了他一眼:“我并未说过偷东西的是个人。”

这话一出,众人还一头雾水,小丫头里的其中一个却是低呼一声。

卫知拙看了一眼赵好,转身走到案前,伸手抓住两根空荡荡的晾肉绳儿,说道:“两根绳子断处不一,有长有短。断口都很毛糙,并且都明显细过其他地方,不是被剪断的,而是以同一种方式,被分别用力拉拽,自最细处被扯断的。”

“联系李好先前的发现,若是一个人来偷盗,确实非常不合理——但若是动物,就可以说的通了。”卫知拙扯了扯嘴角,说,“正巧,我看到有人身上粘着不少动物毛发。”

他指了指两个帮厨丫头的裙摆,“你们衣服上的毛是从哪儿来的?”

两个小丫头惊叫一声,看了看自己裙摆上的细毛,面面相觑。好一会儿,其中一个怯生生道:“前些日子,咱们府里来了一只狸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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