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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扮男装后我在衙门当差(25)

赵好做出不好意思的模样,说道:“是含笑姐姐。”又打量了一下老鸨的神色,试探道:“却是不知含笑姐姐身价几何?”

老鸨眼珠子一转,笑道:“原来是含笑啊!小官爷不知道,含笑可是我们花月楼数一数二的头牌姑娘,整个楼里都指着她过活呢!您要想带了她走,得这个数……”

老鸨比划了一下。

这数儿和正经花魁比起来不算高,不过对含笑的原本身价来说却是翻了好几翻。毕竟这场面老鸨见得多了,越是这种年少心动的,越是轻易撒不开手,做生意嘛,行俏自然就要价高,这时候不宰人什么时候宰人?

不料赵好见她比了数,却是冷笑一声,说道:“妈妈好算计。”

老鸨一瞧赵好这模样,便知道对方是出不起这个钱,翻了个白眼,说道:“小官爷您也别在我这里发狠,妈妈我可没怕过什么,说是这么多就是这么多,少一个子儿您都别想!”

却见赵好抱起胳膊,轻蔑地上下打量她一番,嗤笑道:“既然如此,妈妈请便吧,三日之后再见你,希望你还能有说这话的底气。”

说罢,转身就要走了。

那老鸨听了这话,一愣,忙上前去拦住赵好,问道:“等等,小官爷这话是什么意思?”

赵好绕过她,一副不想多说的模样。

老鸨意识到恐怕和衙门正在查的案子有关了,忙又堆起笑脸,说道:“啊哟,您别话只说一半啊!若是有什么衙门里的消息,您稍稍透露一些,含笑的事都好说!”

一听到含笑二字,对方果然停下脚步,瞧着她笑道:“瞧妈妈是个敞亮人,我便也实话实说了,玉露的案子已经破了,不日便要开堂受审。”

老鸨一愣,先是高兴终于熬出头了,随后想到赵好说的话,又忐忑道:“找到杀玉露的凶手了?和我们花月楼没什么关系罢?”

赵好看了她一眼,压低声音说道:“这案子原本不该往外说,但看在含笑姐姐的份儿上,我给你透个底儿。”

“死的压根儿不是玉露,而是一户姓葛家的媳妇儿,你们楼里的玉露乃是帮凶,已被抓进牢里去了。”

老鸨听得一悚,想到赵好的态度,脑子里瞬间转了无数个可能,忙道:“天杀的,那贱蹄子竟干出这种事儿来!您方才说的那话又是什么意思?该不会是那贱人随意攀扯,诬赖了我们吧?!”

赵好摇了摇头,说道:“她虽然没有胡乱攀扯,却在口供中提到花月楼买卖良家女子,又将人残害致死,不知几何。说她是在花月楼活不下去,才铤而走险做了姓葛的帮凶的。”

老鸨顿时脸色大变,叫道:“胡说八道!”

她叫得尖锐,嗓子都差点儿破了,头上更是冷汗涔涔!玉露当然不是在胡说八道!这才是最要命的!

赵好瞥她一眼,说道:“她是不是在胡说我不知道,但眼下这案子,知县老爷是要上报算作年终密考的功绩的,定然不会放过任何污点。”

赵好强调道:“您是打点也别想了,那点银子哪儿有知县老爷的前途来得重要。”

老鸨立刻回忆起自己一开始给捕快塞钱,结果差点被抓去打板子的事,表情顿时像死了爹妈一样难看。

她望着赵好,忙恳求道:“小官爷!小官爷!您今日来同我说这话,必定是有别的办法的吧?您行行好,不看在我的面儿上,也想想那可怜的含笑!我这花月楼若是落了难,含笑也好不到哪儿去啊!”

赵好叹了口气,说道:“正是如此,我原先也是想着,若是花月楼倒了,含笑姐姐恐怕要被随意发卖到不知哪儿去,到时我这个身份也不好出面,这才想着提前来商量一下。”

她瞥了老鸨一眼,说道:“就是没想到妈妈会是这种态度。”

老鸨听了,连连告饶,说道:“是我错,是我不对,还请您大人有大量,帮忙想个法子吧!含笑的卖身契,我分文不取,双手送上!”

赵好做出为难的样子,直到老鸨急得要在地上磕头了,才慢慢道:“这事儿倒也不是没有回旋的余地,若非如此,我今日也不是来赎人,而是和同僚们一起来抓人了。”

“不瞒妈妈说,那玉露的证词还未曾交到知县案上,虽然改是没法儿改了,但在受审之前还是有办法减轻责罚的。”

老鸨连忙道:“您说!您说!我都照办!”

赵好见状,知道机会已经来了,于是说道:“玉露状告妈妈的罪行不过就是买卖良家女和草菅人命,这两条说到底都和花月楼脱不开关系。您趁早把花月楼关门,再不干这行,人证物证具都不在了,知县自然就无法查下去了。”

老鸨一听这话,脸上的表情立刻僵住了,说道:“这,这怎么能行?这花月楼可是我和我那死去的丈夫一点点经营起来的,没了这楼,岂不是要了我的命去!”

赵好闻言,心道,这花月楼要是不倒,才要了不知多少女子的命去呢。

于是又道:“妈妈说笑了,有这楼才是真要你的命呢,你能数清过去楼里死了多少女子,其中又有多少良家女子吗?说句不好听的,我方才出的主意也只是往好了想,若知县铁了心要追究,你便是现在立刻关门大吉,恐怕也只是从斩立决改判为流放罢了。”

说罢,做出一副你既办不到,我也救不了你了的模样抬脚要走。

老鸨听得两股战战,忙又扑上去拦赵好,好话说了一箩筐,求她想想办法。

赵好摇摇头,直接道:“我不过是一个白役,指望我能做些什么,只能说是妈妈高看了我。不过是给您一些建议,人活在世,还是要分得清轻重。”

“我知道直接关门放人您也舍不得,又不能卖了她们错上加错。不如这样吧,您现在叫楼里那些女子自赎,一来堂上还能辩解个知错能改,二来攒些银两,万一真被流放了,途中打点打点,也能过得稍微好些。”

那老鸨一听,说来说去躲不过个流放了,顿时觉得天都要塌了,一屁股坐在地上,面如死灰。

赵好见状,心知事情多半成了,便道:“该说的我都说了,妈妈自己看着办吧,我还得回去值班,含笑的卖身契待我放衙后来取。”

说完,再不管老鸨的反应,直接拔腿走人。

不过走过一条街后,赵好又折返了回去,从另一面的围墙翻进了花月楼的后院,找到了等待已久的含笑。

“如何了?”一见赵好进来,含笑立刻迎了上去,忐忑地问道,“她上当没有?”

赵好演了好长一段戏,忍不住揉了揉脸,想到自己离开前老鸨的模样,笑着冲她点了点头。

玉露的案子破了是真,玉露在口供里说了花月楼的事情也是真,但知县老爷会查案却是半真半假,只是为了哄骗老鸨放人才说得那么笃定。

之所以说“半真半假”,还是因为姚汝南的人品摆在那里,对方即便注意到了玉露的口供,也是查案的可能性小,借机勒索的可能性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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