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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扮男装后我在衙门当差(134)

赵好愣在原地,久久说不出话来。屈老汉却是已经转过身,蹒跚着自顾自地朝原先的老房子去了。

赵好连忙跟上去,问道:“您的女儿当年真的留下了证据?”

屈老汉缩着肩膀摇头,他也不知道:“小老儿不识字,当年饺儿托人带回来的信,都是她哥念把我听的,后来也是她哥发觉不对,把那些信藏起来的。”

也就是说当年屈饺儿的确留下了书信,而且没有被容相的人搜到!

赵好来了精神,走到地方,和屈老汉一起搬石挖土,把二十二年被埋进去的书信搜了出来。

因为埋在地里,又只拿竹筒藏着,这些书信都保存得不算太好,但好在没有被虫蚁啃食,只是有些受潮,字迹还能辨认。

赵好一封封翻过去,上面都是屈饺儿写的平日里的一些见闻,虽说报喜不报忧,但是不难从字里行间看出她在宫里其实过得很辛苦,而且并不自由,直到最后一封信。

“阿爹阿兄,等我,我很快就能回家了!

说出来你们恐怕不信,我在府上遇见一个大贵人!他托我办一件事,并且承诺事成之后就送我一大笔钱,足够咱们一家人吃喝十辈子不尽!我终于可以离开这儿了,等我拿到这笔钱回家,就带你们搬到县城住去,也叫你们享享清福!”

这是屈饺儿唯一一封充满了激动和希望的信,但她恐怕也没有想到,这将是她留在世上的绝笔。

赵好看了眼信上的落款和日期,果然就是丰亨十三年年底送出的信,屈饺儿所说的贵人多半就是容相,而后者托她办的事儿,多半就是谋害德妃,陷害卫将军了。

赵好不知该如何评价屈饺儿当年的选择,无论如何,人已经不在了,而她留下的这封信,虽然不能直指容相,但至少能证明当初的案子确有蹊跷。如果尹或那边拖不下去了,这封信将能作为正式重查案件的依据!

屈老汉有些忐忑,问道:“如何?”

赵好回过神来,认真道:“很有用!这封信能让我带走吗?”

屈老汉闻言,立刻道:“有用就好,有用就好!您拿走罢!”

赵好冲他点点头,将那封信放进怀里收好,又将其他信件交还给屈老汉,随后叮嘱道:“上京那边时间紧,我马上就要走了,您和屈晴小田这段时间不要到处走动。”

她想了想,掏出几锭银子递给屈老汉,后者连忙要推拒,却被赵好紧紧摁住:“这桩案子不是三五天能破的,这些银子是补偿你们这段日子不能做生意,平日里吃喝用的。”

屈老汉一愣,讷讷道:“那也用不了这么多……”

赵好笑了笑,说道:“多的一部分,便当是为了报答您的知恩图报吧,岂不闻子路受牛,子贡赎人。”

说罢,也不管屈老汉听没听懂,又叮嘱道:“回头我会派人来保护你们,我会告诉手下的人我的化名李好。若来人不提李好这个名字,只说是什么郡主的手下,你们便多加提防,不要轻信。”

屈老汉连忙点头。

赵好见他记牢了,便又道了一声别,快步去了栓马的树旁,解下绳索,翻身上马,这便离去了。

屈老汉在后面追了两步,高声道:“李捕快!万事小心啊!”

一直到一人一马见不到身影了,他才又转过身,颤颤巍巍地回了屋子。

屈晴和小田不知发生了什么,心中忧虑,已经在堂屋等着了,看见屈老汉独自回来,不由发问:“李捕快呢?已经走了吗?啊!爷爷!你手上怎么拿了这么多银子?!”

屈老汉放下那些银两,抬头看了看屈晴和小田,却是双膝一软,朝小田跪了下去,将两人吓了一跳,慌忙来扶。

“爷爷!你这是做什么!”

屈老汉被搀到椅子上,沉默了一会儿,将事情都说了,随后看向小田,老泪纵横道:“对不住,这事儿是小老儿自作主张,我和小晴儿都是受了李捕头的恩,要把命还她,与你却是无关的。”

小田也是愣了一下,随即大声道:“您这是说的什么话?李捕快是你们的恩人,自然也是我的恩人!咱们是一家人,有事自然也要一起扛!更何况关乎的是前朝将军的冤案,哪怕只是为了这等英雄平反,要赔上我的命,我也是甘愿的!”

他说完,又看向屈晴,后者给她爷爷擦着眼泪,笑道:“我也不怕,只要我们一家子在,我什么都不怕!”

屈老汉闻言,眼泪掉得更凶,脸上却笑了,于是一家三口拿着赵好给的银子出去采买,预备在家防范不提。

赵好这边拿了信,用了最快的速度往上京赶,但凡事欲速则不达,来回奔波这么久,赵好人还撑得住,她爹那匹好马却是先倒下了。

没有办法,赵好只能先把这匹马寄养在靠谱的马商那儿养着,想着待到事情结束再给她爹把马领回去。

不过这也提醒了赵好,事情虽急,身体却更重要,她要是路上出了什么问题,卫知拙那边更没有人能救了。

好在赵好落脚的地方离上京也不远了,全速赶回去也就是半天的路程,她换了马,干脆找客栈歇了一晚,打算第二天再上路。

然而不眠不休几天,赵好一挨着床就睡着了,第二天快到中午才醒,慌忙下楼准备出发时,却听见外边的糖水摊儿上几个人正议论纷纷。

“你们听说了吗?当今那位好像要给二十二年前的一桩案子翻案?就为了一个什么什么郡主?”

“你今天才知道?咱们这个小县城都早就传遍了!就是前朝德妃受辱那个案子!当年凶手的儿子是那???康安郡主的准驸马!”

“啊?我怎么听说是什么卫将军案啊?”

“嗐!有两个叫法,卫将军案咱们这些平头百姓叫的多,那些当官儿的却是叫做德妃案的,卫将军在他们看来还没一个后宫妃嫔重要呢!”

“照你的说法,这卫将军挺有名气?我怎么没听说过?还有那郡主的驸马,若是凶手之子,便是上面那位要为了自己侄女儿徇私喽?”

“呸!什么徇私,你这小子到二十了吗?卫将军出名儿的时候,你还穿开裆裤呢!我看这就是一起冤案!你是不知道当年的卫将军有多威风,遭人陷害,真是缺了大德了!”

“到底什么情况?你们谁有个准信儿,快说来听听!”

几个人聊得面红耳赤,唾沫横飞,赵好却是大惊失色。

这是怎么回事?这桩案子不论是皇帝还是容相,都应该是三缄其口,巴不得在尘埃落定之前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的,怎么会突然一下传得到处都是?

如果说之前她们秘密查案,相当于皇帝在置身事外的情况下给容相捅刀子,事成与否都不影响皇帝的话,现在就相当于把皇帝和容相一同拱到了擂台上,非搏个你死我活不可了。

容相自不必多说,若是当真翻案,别说手上的权势,他连性命恐怕都不保。而皇帝这边若是翻不了案,不只有损英明,徇私的帽子也是摘不掉了,对他今后的执政绝对是一大打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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