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斋镇(177)
一听到野耗子，许星辰都忍不住抖了一下。明明已是筑基期，她对这些灰不拉叽的生物还是心存恐惧，尤其是山里的野耗子又大，个头堪比兔子，光是想到都让人心生战栗。不过从“被害龙”的情况来看，倒像是野鸟干的居多。
许星辰心中已经信了大半，向汪可道了个歉，就想赶他离开，汪可却不肯走，环抱双手看着她，“就这样？你冤枉了我总得给我个说法吧。”
许星辰：“请你吃饭？”
汪可哼了一声，“每次都请吃饭，一点诚意都没有。”
许星辰无奈，“那你想要什么样的说法？”
汪可张张嘴正想说话，脑海里突然鬼使神差想到了前段时间在网上看到的一个追女妙招——先向妹子提出一个对方肯定会拒绝的大要求，对方拒绝后出于补偿心理，就会答应接下来的小要求。
他脑子飞快转动，想着提什么大要求会被许星辰拒绝，很快就让他想到。
“把那个娘炮男赶出去。”
许星辰断然拒绝，“不行，TONY是我的朋友。”
见汪可面露不高兴，许星辰想到TONY那花痴德性是有点让人招架不住，下意识软了语气，“换一个吧。”
汪可当然听出了她语气的变化，心中兴奋，表面却装得若无其事提出了自己的小要求。
“那你给我亲一下。”
许星辰：“！！！”
她毫不客气地将汪可赶出了门，汪可直愣愣地站在门外面，半晌才反应过来，心中大为气恼——网上建议的方法屁用都没有！
汪可气呼呼地转身准备回房，却见前面房间的TONY不知什么时候走了出来，倚在栏杆上，看似无意转头，温柔一笑。
“好巧哦，你也睡不着吗？”
汪可黑着脸，砰的大力关上门。
神经病！
许星辰听着外面传来的响动，脸上阵阵发红。这狗东西脸皮也实在太厚了，她怎么可能答应这种要求！看来还是得想办法把他赶回兰若斋才好。
本来许星辰在粤城给每个人都买了一份小礼物，汪可也有份，现在倒是气得许星辰一点也不想给他了。她目光落到残破的小公仔上，脑海里情不自禁浮现起那天跟顾慎独的比心合照。自己难道像汪可所说，笑得那么夸张吗？
她打开朋友圈想要再看一遍，却发现找来找去也找不到那张照片，相册里也没有。奇怪，怎么会不见了？许星辰突然眼神一凝，想到什么，恨恨地从红唇里挤出三个字。
“狗东西！”
她在床上气恼了好一会儿才睡着。
窗外夜空黑暗，寒风簌簌，街上的梆子敲过了三更。
等到梆声远去，民宿的一个房间内，床上的燕宝珠突然自动坐了起来，动作一如既往的僵硬凝滞，瞳孔黑沉沉。半晌，一直没有表情的脸上慢慢浮起瘆人的笑意，细看竟有几分似七巧。低低的笑声响起，虽然细若游丝，但带着几分癫狂。
“终于等到你回来了，我好开心啊。”
“真的好开心。”
******
第二天许星辰起了个大早，见到楼下的花园里，TONY已经在旁若无人地做着瑜伽，见到她热情洋溢地打招呼。
“宝宝，你来得正好。我问你，汪可小哥哥什么时候起床啊？”
许星辰想到昨晚的事没好气，“这家伙脾气差，你少跟他来往。”
TONY撇撇嘴，显然没将她说的话听进去。许星辰走到厨房，见燕宝珠正在准备早饭。应TONY的要求，单独为他做了份减脂的套餐，西蓝花搭配白煮蛋，看着都让人没胃口。
“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醒了就起来呗。”
许星辰看她拿着水果刀，将猕猴桃切成一块快，伸手就从碗里拿果肉吃。一边吃一边看向窗外嘀咕，“也不知普普鸟和川宝什么时候回来？”
燕宝珠垂眸，见她纤细的手指从刀锋下掠过，动作微微一滞。
此时的小厨房除了她和许星辰没有别人，燕宝珠眸光黑沉，紧了紧手上锋利的水果刀，着魔般地走近两步。恰在这时，许星辰见她没说话，转过头，眼神询问地看过来。
“你说咱们要不要去山里面找找它们呀？”
燕宝珠笑道，“山里面这么大，你要去哪里找？说不定还没等你找到，普普鸟就带着川宝回来了。”
虽然宝珠说的也有道理，但许星辰不知为什么，心里总有些忐忑的不安。
手机叮咚一声响，又是有人在APP订了她们民宿的房间。随着山鬼祭的时间越来越近，整个镇上被预定的酒店也越来越多，远方的游子们即将归来，祭拜这个古老又沧桑的神灵。
许星辰先去了一趟办公楼，拿出自己从粤城带回来的小礼物，都是些好吃的点心。小万眉开眼笑，顾慎独收下礼物，说了声谢谢，又问，“你现在有时间吗？”
许星辰说，“有啊，怎么了？”
“咱们去一趟山鬼祭的场地，关于祭祀的准备，我边走边跟你说。”
许星辰赶紧答应下来，两人向着镇后的九连山走去。祭祀场地就在九连山的第五个山头，位于正中，也是最高最险峻的一座。山路格外崎岖难登。顾慎独走在前面，正迟疑着要不要伸手拉许星辰一把，转头却见她气定神闲地跟了上来，才想起她也是筑基期的修为了，不再是之前被乐镇长吓坏的那个小导游。
顾慎独眼中有了笑意，带她走到山头上。
“山鬼属阴，所以山鬼祭会在满月的时候进行。”
“以前到山鬼祭时，漫山的妖灵沐月光而舞。到了现代，妖怪与人类混血，体质越发趋近普通人，前来祭祀的妖灵也越来越少。”
“我们镇上的祭祀便是在山鬼祭的前一天，日出时动身，开始攀山。你刚才来的时候也看见了，山势险峻，稍有不注意便可能摔个粉身碎骨，所以又筛掉了一部分人；背阴处瘴气聚集，再筛掉一部分人。”
说话间已有雾沉沉的瘴气袭来，许星辰有修为在身，也不由捏紧了鼻子，感觉到胸口憋闷。
两人纵身往上，上面开始积雪，寒风簌簌，吹在脸上跟刀刮似的，便是耐冬的腊梅也无法在此处开花。
“只有到了这里，才真正具有了祭祀山鬼的资格。”
顾慎独说。
两人现在站在山巅下方相对平坦的一块草地上，草地极阔，容纳百来个人都没问题，这里正是祭祀的场地所在。再往上则是终年不化的皑皑冰峰，寒气逼人。
顾慎独带着许星辰走向草地的深处。隆冬季节，草木凋零，枯枝败叶，许星辰突然发现个问题，“不对啊，我记得乐老头儿跳舞的视频里面枝繁叶茂，跟光秃秃的这儿不太像吧？”
顾慎独说，“就是这里。你看到的那些植物是部分镇民化出的原形。”
许星辰：……
这些村民当真不是在聚众果奔？
顾慎独看着她囧囧有神的表情，轻轻一笑，“不过他们能否化出原形还是要看你的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