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你侬我侬(41)

云盏作为本地人当然知道青城山的盛名,开学前她也做了功课,很想去看青城山上的日出。只是孟小棠不仅是早起困难户,还是爬山无能选手,虽然苦大仇深且一副英勇赴死的表情说着“没事的,我可以陪你去”,但是云盏还是觉得不要勉强她。

就像孟小棠想去唱歌,但也不会勉强云盏跟她一块儿去ktv一样。

云盏原本发愁找不到人陪自己一起,现下倒好,有人作陪,云盏求之不得,“我喜欢爬山,也能熬夜的,咱们现在就走吧。”

周祈年简直了,她想做什么事的时候都这样吗?义无反顾并且一鼓作气,生怕旁人后悔。

-

半夜的青城山确实很热闹,爬山看日出的学生居多,有本城学校的,也有隔壁城市学校班级组团过来的,洋洋洒洒一大帮子人。

给云盏打电话前,闫冉冉和鲍林杰就已经在半山腰上了,等到他们爬到山顶,云盏和周祈年才刚到山脚,所以他俩便把帐篷给买了,只不过帐篷确实热销,也很紧俏,他们去的时候,只剩下最后一顶帐篷。

四个人挤在帐篷里斗地主的时候膝盖骨就顶着各自的膝盖骨了,等到后半夜夜风起来,帐篷外聒噪的人声也都安静下来,有帐篷的睡在帐篷睡袋里,没帐篷的就在外面找个背风脚靠着边上人的肩膀眯眼。

景区的帐篷主要突出一个特点,贼坑。死贵死贵,质量还很一般,周祈年摸了摸里边的睡袋,薄薄一层跟塑料袋似的。一个帐篷里面两个睡袋,自然是给云盏和闫冉冉的,周祈年临走前还是把自己的外套给脱了,递给云盏。

周祈年:“要是冷就拿这件衣服盖。”

云盏发现周祈年真的蛮少穿短袖的,他一般短袖外面会配一件衬衫敞开了穿,或者是像今天这样套一件薄卫衣外套。可能是因为这样,所以他的皮肤很白,手臂处连绵峦起的青筋就显得特别突出,容易让人产生幻觉,企图想和他牵手,或者是被他的手拥入怀中。一定很有安全感。

“那你呢?”云盏回过神来,“外面风挺大的,你更冷吧?”

“我冬天训练都穿短袖,行了,你睡会儿吧,我去外面找你杰哥聊天去。”

周祈年头也没回地离开帐篷,语气闲散慵懒,拉帐篷拉链的动作却很迅速,像是帐篷里面藏了什么宝贝,生怕被别人看到。

等到他离开,云盏没纠结,把他扔过来的卫衣外套平铺在睡袋外面,平躺而下时,不经意撞到边上躺着的闫冉冉,她一脸姨母笑地看着云盏。

云盏:?

闫冉冉悠悠道:“没什么,睡吧,睡吧,盖上外套暖暖地睡觉吧,年轻真好啊。”

暧昧期真好啊,尤其是这种单方面的暧昧,更美好了。

一想到周祈年这么优秀的男生追个人都这么费劲吧啦,闫冉冉觉得这个世界实在是太美好太公平了。想她虽然条件一般,但玩暧昧也是双方一块儿的,而不是像周祈年这样,傻乎乎的一昧的对对方好,结果对方把他当邻居哥哥。

啧,天下第一的周祈年也有今天,放到以前高中,这谁能想到?!

……

后半夜,青城山气温骤降,山顶呼啦啦地刮着风,让人有种冬天来临的错觉。

周祈年是在观景台墙后找到的鲍林杰,他手指尖点着根烟,烟丝泯灭,青灰色的烟雾经风一吹就散,周祈年逆风走过去,烟味糊他一脸,他走近了直接踹鲍林杰一脚,“烟瘾怎么这么大?”

鲍林杰抓抓头发:“很少抽,这不是太困了抽一根提提神吗?冉冉不喜欢我身上有烟味、她鼻子灵得很,上午抽的烟,趁中午午休的功夫我回宿舍洗了个澡再去找她,她都能闻到,一有烟味就不让我抱她,也不让我亲她,小姑娘脾气大得很。”

周祈年没烟,口袋里一摸,掏出一盒糖来,是云盏送他的那盒,他捡了颗含在嘴里。

果不其然遭到嘲讽:“你一大老爷们成天吃糖,害不害臊?”

周祈年笑得没皮没脸,一开腔,仿佛将“害臊”这词踩在脚底板□□:“哥就算喝纯牛奶也能有一大帮子迷妹,懂?”

“嗯嗯嗯,就是一大帮子迷妹里没有一个叫‘云盏’的。”

“……”

周祈年含着颗糖都能叹出山河灰来,说你这就没意思了,咱俩好歹是哥们,当初你追闫冉冉的时候我还帮你送过奶茶。

不提还好,一提这事,鲍林杰瞬间炸毛:“你还好意思说这事儿!当初你帮我给她送奶茶,搞得别的班的人都以为你在追她,我以前同学知道我正在追他,拍着我的肩劝我让我别追冉冉了,就周king那脸那成绩,我是个男的都心动,我要是女的我也喜欢他、不喜欢你。”

论外号,周祈年的外号真没比云盏的少到哪儿去。

高中时期,周祈年的年级第一的宝座稳的令人发指,成绩好的鬼见愁,回回大考都能拉第二名□□十分的神人。他们所在的市高中是市内最好的私立高中,学校不差钱,一堆骨干、高级教师。学校为了扩大知名度每年中考结束都会到处挖人,市排名前一百的挨个打电话挖,先是炫耀一番师资力量如何雄厚,再就是透露壕无人性的入学金和奖学金。周祈年听到十万入学金后二话不说就填了这所学校。

周祈年在高中时期奖学金拿到手软,这谁看了不眼红?这人回回考试都会以碾压的姿态出现在全校师生面前,学校里的学霸很多,但他是唯一的学神。大家不叫他学神,叫他周king,一个透着浓厚中二气息的外号,还是某次班级英语课,英语老师让大家把自己的英文名写到纸条上,她随机抽取一个人上来回答问题。

好巧不巧,抽到了一个非常嚣张的英文名——Zhou king。

也就周祈年这种不要脸的人会取这种英文名了,全班人视线整齐划一地往他身上瞥,他叹了口气,语调很欠也很贱,“我都没说呢,大家就觉得是我,这么一想,我取的还是挺好的,挺符合我年纪第一的身份的。”

班里的人笑骂他,但没反驳他,后来的日子,都会半戏谑半认真地喊他“周king”。

那件事周祈年挺冤枉的,“那之后搞得我都不敢和她说话,生怕又传出我在追人的事儿。”

他在学校是真的出名,一举一动都被人看在眼里,所以他不太敢和女生走太近,怕传出绯闻,他挺怕这种子虚乌有的传闻的,明知道是假的,但为了澄清是假的,他得费好多功夫,累,烦。

和闫冉冉能聊几句,完全是因为鲍林杰,他要追闫冉冉。一个是好哥们,一个是同桌,高三一年,据不完全统计,周祈年帮两个人传了约有八百张腻歪小纸条。

传多了周祈年也烦,有次自习课,周祈年忍无可忍,他这人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自己写了张纸条传给鲍林杰。鲍林杰以为是闫冉冉给他的甜言蜜语呢,开心坏了,结果一打开,看到上面笔锋遒劲,龙飞凤舞的九个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