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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侬我侬(16)

云盏挪步往后座走,身边的周祈年也跟着她往后走,甚至分外体贴妥善地帮她拉开车门。如果,如果他开门前没有说这句话就好。

“还是我这个‘哥哥’喊得比较顺口吧?”

“……”

云盏抬眸睨他。

周祈年垂眸任她打量。

月色淡拢纱,他的脸部线条被光影勾勒的深邃又立体,一双眼黑如岩石,眼里的戏谑笑意张牙舞爪。

就在这个时候,车后座的人开腔,打破二人之间那股难以言说的和谐。

“——云盏,不上来吗?”

声音很耳熟,耳熟的让周祈年都忍不住侧过头往里看了。

两道视线穿过晦暗,和以往任何一次一样,平静的生出锋芒棱角,谁也不觑谁,最后先笑的还是周祈年,散漫地和后座的席闻璟打招呼,“原来你是云朵她哥啊。”

席闻璟没想过会和周祈年在校外、在这种地方下见面,但他向来擅长隐藏情绪。他下颚微抬,喉结滚了滚,他的声线偏沉冷,不带情绪说话时自带几分压迫感,“好巧,在这里遇见你。”

周祈年眼梢轻佻地吊起,幽幽道:“挺巧的,我也是云朵的哥哥,比你早两天,和她见面。”

“……”

“……”

作者有话要说:云盏: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就想着当我哥是吧?

周祈年:你不懂,情哥哥也是哥。

云盏:……

第11章 chapter09

更巧的还在后面,席闻璟和周祈年是同个宿舍的。

席闻璟和周祈年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席闻璟是从外形到气场都很冷漠的,自带一股逼人的压迫感,云盏和他同坐后排,直觉头顶的不是车顶,而是一片阴霾天,暮气沉沉。

当下她竟不自觉地想起周祈年,要是边上坐着的是他,指不定有多不安分,最起码他那张嘴是闲不下来的,总要说些欠揍的话惹人心烦。

但总好过现在这种沉闷的窒息感。

到家后两位家长钻进厨房准备晚餐,把两位小孩留在客厅看电视,美其名曰培养感情。

云盏不知道要怎么培养感情,脑子里又冒出周祈年来,培养感情这事儿他肯定很在行。就靠他那张嘴和那双眼,看谁都深情款款,任谁都没法拒绝他。

客厅里电视机打开之后就没换过频道,晚上七点钟,几乎每个频道都在放新闻。播音员和记者的声音充斥着整栋楼,倒也不显得他们的沉默很尴尬。大约过了半个小时,餐厅里发出一声“吃饭咯——”

云盏和席闻璟相继站起来。

席闻璟没看她一眼,径直走向餐厅,步伐迈得很大,云盏刚关上电视,席闻璟已经坐在位置上了。挺冷淡一人。

云盏以为席闻璟是对她冷淡,连续两天相处下来,两个人说的话不超过十句。结果后来她发现他和他亲生母亲也不怎么说话,不清楚是因为母亲再婚置气还是因为本身性子就冷。云盏觉得是后者。

面相使然。

就像周祈年那张脸,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正经人。

……

周祈年不知道自己怎么就不像是个正经人了,他觉得自己挺正经的,给刚认识的妹妹做蛋炒饭,天凉了还把自己的衣服借给她穿。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他现在满脑子都是——真他妈冤家路窄,认祖归宗了还能和席闻璟这厮一个小区,一个小区也就算了,反正他们两家离得远他人生地不熟的懒得出门。但就是,怎么,打个球,还能遇到?

要说他俩不对付,倒也没有。毕竟两个人也没发生过什么矛盾,与其说他俩关系不好,不如说互相看对方不顺眼。

周祈年觉得席闻璟太高姿态,不把任何人放眼里,独来独往我行我素。同在一屋檐下,课表虽然不同,但作息最起码是一致的,可他们俩愣是没说过几句话。

席闻璟觉得周祈年太散漫,总是没个正形,吊儿郎当的,一点儿没有军校生的样子,你说他混吧,行事作风上确实像个混球,但每次考试年级第一总是他。

两个专业第一聚在一起,要么惺惺相惜,要么王不见王。

他俩是后者。

球场前所未有的热闹,两队人面对面站着,周祈年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球,篮球和地面碰撞发出沉闷声响。

咚。

咚。

咚。

其实云盏猜的没错,周祈年随便扔到一个地方都能左右逢源。来这儿才几天的功夫,半个小区的小孩儿见到他都喊一声“祈年哥”。傍晚成群结队打球的人很多,特意绕到他家楼下扯着嗓子喊他一块儿打球。

周祈年体力好,弹跳力又好,这两样好的打球基本不赖。而且他应变能力强,又有领导能力,不是那种高高在上指手画脚的高姿态,是很容易让人接受的,身体先于脑子接受他的话。

和他一队打球,气氛好,随随便便就能赢球。谁不乐意和他一队呢?

“你们这还差一个人啊,”周祈年心不在焉地往外一瞥,恰好和走进场地的席闻璟对视上,他挑了挑眉,“队长呢?”

“他……”同队的人万分羞耻,又难为情地开口,“拉屎去了。”

球场上迸发出窸窣笑声来。

周祈年也跟着笑,“要拉多久?”

“这不好说,得看他今天发挥。”

“这他妈还能看发挥。”周祈年是真服了,眼风往外一扫,询问席闻璟,“要不你来?”

周围的人纷纷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哟,新面孔啊。

正好有个人住云盏家隔壁,认出他来,“这不是云朵她新哥吗?”

女生的友谊靠一起上厕所缔造,男生的友谊靠一块打球结识。

席闻璟有几天没运动了,这会儿也手痒痒。男生嘛,本来就没什么深仇大恨,一球虽然泯不了偏见,但也能够相安无事的打个球。

“行。”他摘下手腕处的手表,放在椅子上,缓缓走过来。

“输了的请赢了的喝吃烧烤。”周祈年提醒他。

席闻璟神情寡冷,声线无起伏,“可以。”

-

“云朵——!”

孟小棠的大嗓门几乎要穿破天际。

云盏这会儿在院子里收衣服,她今天醒来发现房间里多了件男士黑色冲锋衣的时候还愣了下,随即想到是那晚周祈年借给她穿的。借了人衣服她也不好意思就这么还回去,索性下午的时候把衣服洗了一遍,傍晚太阳余温尚存,晒了个把小时,衣服就干透了。

院子门被推开,孟小棠一脸兴奋地说:“去看打球吗?”

云盏想也没想就拒绝:“不去。”

孟小棠注意到她手里拿着的衣服,一看就是男款,衣长袖长,她眼珠子提溜一转,跟发现新大陆似的,“云小盏你解释一下,这是哪个野男人的衣服?”

“周祈年的。”

“你帮他洗衣服?”孟小棠震惊地桥舌不下,“我一直以为他人好,他还给你做蛋炒饭,原来男人真的都很诡计多端,他给你做蛋炒饭,就要你给他洗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