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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侬我侬(120)

云盏说:“不在了,他去南城了,他女朋友是南城人,所以去那边工作陪他了。”

陈启隽是土生土长的京市人,亲戚朋友无一不在京市,像他这样的京市土著基本不会去外地,连带着找女朋友都会找本地的。每座城市的人或多或少有些地域歧视,尤其老一代人更严重。以前读书的时候周祈年就听陈启隽说过,他当时谈的女朋友是外地人,好像就是南城的,他和他爸妈提过几句,家里的意见是毕业赶紧分手。

“他那女朋友该不会是大学时谈的那个吧?”

“就是那个,分分合合好多回了,但表哥还是为了她去了南城。”

周祈年淡淡地嗯了声,这下是真的没话说了,彼此安静了好一会儿,谁都没提挂电话的事儿。听筒里那端的风声呼啸,周祈年站在窗边,感受着密密匝匝的水珠拍打着窗户,雨势渐大,他问她:“衣服收了吗?”

“收了,我都到家了。”

“嗯。”沉默片刻,他试探地问,“要不,挂了?”

云盏:“嗯,挂了吧。”

电话挂了后,云盏把周祈年的衣服拿去洗衣机里重新洗了一遍。她去得晚,衣服还是淋湿了,还得重新洗一遍。等到滚筒洗衣机开始运转后,云盏才回到客厅,一抬眼,就看见孟小棠捧着碗若有所思地盯着自己。

云盏走到她边上坐下,重新拿起碗筷吃饭。她吃到一半就去收衣服了,这会儿还饿着。她动了动筷,边上的孟小棠仍专注地盯着她,她无奈:“你盯着我干什么?”

“我就是好奇,云小盏,你俩真没和好吗?”孟小棠从她进屋就盯着她了,她不知道电话那头的周祈年说了什么,但是云盏说了什么她是听得一清二楚的。其实话语非常清白,没有任何暧昧**的字眼,但是空气里就是充盈着一股黏黏糊糊的甜味。

“没呢,”云盏不以为意地笑笑,“还得再过一阵子吧,怎么了?”

“感觉你一点儿都不着急哎。”

闻言云盏嗯了声,盘腿坐在地毯上的姿势没变,侧眸瞥了眼孟小棠,神情认真地说:“急是因为揣摩不透对方的心意,感觉到对方模棱两可或者是摇摆不定,但周祈年不是。我俩之间,没必要急,慢慢来一样的。”

孟小棠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而后默默地拿出手机发了条朋友圈。

——【云大师今日语录:是你的男人总归会是你的,不是你的男人怎么坑蒙拐骗都没用,但我还是想知道,有没有哪个男人心甘情愿被我骗一骗?诚招身高一米八以上,体重一百四十斤左右,年龄二十岁到二十五岁之间的帅气男人来被我骗,或者来骗我。】

另一边,周祈年挂断电话后回到餐厅,他刚坐下,边上的傅远洋蹭了蹭他腿,压低声音道:“你他妈的以后能不能好好说话?”

周祈年挑了挑眉,无语地勾了勾嘴角,吊儿郎当地问:“我没有好好说话吗?”

“前女友查岗这种话,能别说吗?”傅远洋都替他丢人,“又不是现女友至于这么炫耀吗?你怎么不干脆把你前女友带到这儿来一块儿吃饭呢?”

“你早说啊,早说我就把她带过来了。”

“……”

你的脑子,真他妈是,不折不扣的,恋爱脑。

哪成想周祈年恋爱脑的行为更过分,“婚礼现场我能带她过来吗?她周末好像没什么事儿,我怕她一个人待在家里无聊,想让她一块儿过来,放心,我随两人份的礼,不会让你吃亏的。”

傅远洋耐人寻味地咬着面前的高脚杯,“你是真怕她无聊还是怕她吃醋?”

“二者都有,但主要还是,”周祈年幽怨苦恼地叹了口气,“婚礼现场女的太多了,万一有女的看上我问我要联系方式,我到底是给还是不给?给了吧,万一哪天翻起旧账吵架,多不好。不给吧,好像有点不给你面子了。云盏过去的话,我可以名正言顺地拿她当挡箭牌。”

“前女友能当个屁的挡箭牌。”

“怎么不行?”周祈年洋洋得意,“这堆伴娘不都打算把我换了吗?”

傅远洋盯着他冷笑几声,“滚吧,谁他妈会要你的联系方式,你知道你这种行为放在国内会被人怎么说吗?——纯纯的下头普信男。”

周祈年不痛不痒地笑了下:“反正我到时候把她带过来。”

其实伴娘伴郎带个家属之类的过来也挺正常的,傅远洋是知道云盏这前女友在他心里的地位的,尤其是昨晚见到本人后,傅远洋由衷感慨,这种白月光确实值得让周祈年念念不忘。有这么漂亮又优秀的前女友珠玉在前,后来他见过的那些追周祈年的女生,只能是瓦石难当了。

……

那晚回去后周祈年和云盏说了婚礼的事儿,云盏没第一时间答应:“我周末基本是休息的,但保不齐会临时加班,要是加班的话可能去不了。”

“没事,到时候再看,反正你要是没事的话就跟我走。”

“行。”她笑着。

幸运的是,云盏周六起来没接到加班电话,她打开手机,看到里面躺着周祈年给她发来的消息,一个酒店定位,提醒她几点前到,到了之后记得给他打电话。伴郎得提前过去,出嫁接亲事情繁琐,云盏瞄了眼时间,周祈年凌晨六点给她发的。

她发了条消息给他,之后便下床洗漱了,等到洗漱好化完妆,她捞起手机看了眼,半小时前周祈年给他回了消息。

周祈年:【要我照片干什么?】

云盏:【我还没见过你当伴郎的样子。】

消息发出去没几秒,周祈年拨了语音通话过来,云盏接起,按下免提,整个房间都是他的声音回旋震荡。

他那边挺吵的,估计是在婚礼现场,婚礼分上半场和下半场。上半场下午两点开始,是户外婚礼,邀请的都是最亲的亲戚和最好的朋友,几十来号人;下半场是晚宴,在酒店里用餐。

周祈年当时刚彩排结束,他找了个角落位置不顾形象地坐下。天阴沉沉布满阴霾,空气雾蒙蒙的,有种乱世浮沉的荒离感,五六度的天,他额上沁着热汗,于是脱下西装外套单手拎着,远远望去,整个人有种颓靡的矜贵感,像是落败公子哥。举手投足间自带浮荡之气,近处和他一样休息的摄影大哥举着相机对他咔咔咔地拍了好几张,他本人没发觉,一心和手机那头的人说话:“大早上起来就问我要照片?你什么情况。”

云盏嘴巴有点干,她拿润唇膏擦了擦,面不改色地说:“做春梦了吧可能。”

周祈年散漫道:“梦到我了?”

云盏哪能让他得逞:“没看清脸,只记得他穿着西装,挺斯文败类的。”

周祈年笑了下:“但我现在真没办法给你拍照,我坐在石墩子上吹风呢,斯文败类?乞丐差不多。”

“哪有乞丐能有你那么帅?”

“比你梦里的斯文败类还帅吗?”

房间里充斥着他阴阳怪气的声音,云盏突然心情大好,她心情好的时候什么话都能说得出来,嘴甜的跟浸在蜂蜜罐头里过似的,甜得要命:“没有呢,我家祈年哥哥最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