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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侬我侬(10)

第7章 chapter05

孟小棠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半个身子靠着云盏,“云朵,我要是个男的我特定爱死你这张嘴了。看着就很好亲,软软的嫩嫩的,而且还能说会道。”

一瞬间,尴尬浮上枝头。

好在周祈年听到这话后就低头,接着开手里的豆奶。

云盏瞪了孟小棠一眼:“信不信我骂你。”

孟小棠也意识到自己刚才说的有点儿过度了,边上还有男的在呢。回味过来后,想找话题找补,眼前突然多了一瓶豆奶,打断她的思路。拿着豆奶的那只手,五指修长,指甲修剪齐整,掌背青筋如山峦般起伏。

“给我的吗?”超级大帅逼连手都这么好看,还这么体贴,孟小棠眼里都要着火了。

周祈年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给邻居妹妹的。”

孟小棠都快成他迷妹了,一口一个“祈年哥”地叫。

云盏看不下去,提醒她:“孟小棠,你亲哥还在这儿坐着。”

“哎——”孟小棠拉长声调,忧愁叹气。

“叹什么气,我对你还不好啊?”陈启隽咬牙,阴恻恻道,“信不信我和周祈年换,我来当你们军训教官?这样能够近距离关照我的妹妹,保准让你在军训期间舒舒服服的。”

“舒舒服服”四个字,让孟小棠读出——死去活来,痛不欲生的意味来。

孟小棠立马倒戈,“不用了不用了,你对我很好,你就是全天下最好——”说到一半,差点儿错过了什么,她抓住重点,“祈年哥,你真是我军训教官啊?”

周祈年没仔细看军训带教表,整个人没骨头似的靠倒在椅背上,两只手正剥着薄荷糖的糖衣,塑料包装发出窸窣声响,闻言,他心不在焉地回了声:“他说是应该就是吧。”

“我靠——”可把孟小棠开心坏了。

云盏瞄了眼一旁的陈启隽,他笑得比孟小棠更欢实,“你不会觉得他给你军训会很轻松吧?他以前都是带体育学院的男生班的,一个个膀大腰圆的,十五天练完之后,哭着喊着说不想再见到他。”

孟小棠半信半疑:“……你别框我。”

陈启隽:“——人送外号地狱教官。”

周祈年牙齿嘎嘣嘎嘣咬着硬糖,说话间隙有清新的薄荷味传过来,穿过油腻的烧烤香,显得异常清冽好闻。

“过奖了。”他无所谓地笑了下。

“不过你怎么突然带女生排去了?”陈启隽好奇。

孟小棠问:“祈年哥以前不带女生排吗?”

陈启隽已经对她胳膊肘往外拐的行为免疫了,给她科普,“大一暑假我们就带训了,他头一回带训,带的就是女生排,军训期间和他表白的都能组成一个排了,更别说军训之后了。还好我们学校不让外人进,要不然我怕我们宿舍楼下天天都有一堆望夫石等着他。打那以后,他就不带女生排了,怕追他的女孩子太多。”

人品性格如何暂且不说,周祈年脸上的那双桃花眼就注定了他是个招桃花的主。

不知道为什么,云盏觉得周祈年挺不一样的。

言行举止都透着一股子散漫劲儿,暧昧话张口就来,好像谈过几百场恋爱似的。但被提及有很多女生追他的时候,他眼睫掀动,眼皮子有一层深深的褶皱,连绵起伏的弧度,不带任何情绪。

周祈年笑了下,双手抱在胸前,不咸不淡地说:“不带女生排是因为女孩子不抗造、经不起折腾,和别的没关系。”

“哦,你不带女生排不是你的意思,是学校怕传出去名声不好听——京军工的学生到底是来京大当教官带训还是当头牌招蜂引蝶的?”陈启隽说得有鼻子有眼。

周祈年看起来压根不想聊这种无聊的话题,正好他手机有个来电。他大剌剌地敞着腿坐在那儿,长手长脚,膝盖都快碰到边上的云盏了。拿手机时,腿一伸一曲,云盏正倾身拿烤串,手肘不经意间和周祈年的膝盖碰了下。她下意识扭头,恰好看到了他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来电信息。

——财神爷。

云盏抿了抿唇,装作什么都没看到,收回视线,动作从容自然,拿起烤串往嘴里送。

一旁的周祈年突然起身,脸上数不尽的纨绔和风流,“最大的客人翻牌来了,本头牌先去接个客,待会儿再来招待你们。”

孟小棠滞了几秒,回过神后,问:“他有女朋友了啊?”

陈启隽啧了声:“怎么可能?他不谈恋爱的。”

孟小棠:“为什么?”

陈启隽至今为止都记得当初大家问周祈年为什么不谈恋爱时,周祈年的回答,“因为穷呗,谈恋爱不是靠着说几句我爱你就够的,有情没法饮水饱,人小姑娘和你约会,你总不能天天带她去散步吧?谈恋爱的核心思想是浪漫,什么是浪漫呢?”

“浪漫就是你要和她约会,带她去吃好吃的,带她看电影,还得给她买花,逢年过节得给她送礼物。——这些都要钱,我哪儿有那闲钱啊。”

孟小棠听得目瞪口呆。

云盏坐在一旁,若有所思地望向周祈年消失的方向,夜色吞噬了他的身体,也吞噬了她的视线。她眼神稍显涣散,心里默默在想:他确实很懂得如何讨好女孩子欢心,但更懂得恋爱的精粹是浪漫,而营造浪漫的是钱。

追求精神需求的前提是,得有丰沛的物质条件。

把浪漫和钱混为一谈是件很俗的事,周祈年好像落于俗套,好像又没有。

-

周祈年觉得自己挺俗的,毕竟他给自己亲生父亲的备注可是“财神爷”。

财神爷电话一来,他马不停蹄地回到屋里,找了个安静环境和财神爷通话。这种诚意可不是每个人都有的,至少在接电话这事儿上,周祈年也不是人人给他打电话他都接的。

“我和你爷爷临时有事回不来,你在家多听你哥的话,知道没?”

感情还拿他当三岁小孩儿。

周祈年靠在走廊尽头的窗边,窗户稍稍敞开一道缝,室外的热风汨汨涌动,与室内冷空气交融。他无所谓地笑了下,“我挺听他话的,不信你可以问他去。”

周为礼是不信他的鬼话的,“你哥呢,让他接电话。”

“在外面弄烧烤,家里来了一堆人,说是要给我介绍认识。”他吊儿郎当的,“可别说,他这哥把爹该做的事儿都给做了。昨天还给我买了一堆衣服,尽心尽力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俩是一个妈生的呢。”

“你俩就是亲兄弟。”

“我也没说我俩不是亲兄弟。”

“周祈年,你含沙射影地到底在嘲讽个什么劲儿?”周为礼那边应该还有别人在,他压着嗓发火,“我第一时间知道你的存在就把你接回来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我没有不满意。”

说这话时,周祈年的眼正盯着墙边的一副画,雾蒙蒙的灰调,海上有座孤岛,一个人站在岛与海的边缘,想要飞奔去往无边界的海域里。当然,他对这画到底表达了什么不太感兴趣,他比较感兴趣的是,据说这幅画要三十多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