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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女的科举拜官路(140)

作者: 西沉之月 阅读记录

谢举人上前回道:“皇上之所以将您留在京城,所为何事相信世子您心中明白,他此举也是没有办法,如果他有血脉至亲的男子,恐怕会动摇您的地位。”

“所以?”张登面色凝重,他似乎知道对方想说什么,但还是这般明知故问。

“斩草除根,以免后患。”谢举人双手行礼,头低下,他紧紧闭上眼睛,像是下定决心般说道。

张登双眼一眯,无意识地点了点头。

佟三娘几次派人跟许清元确认改进纺布机技术的细节,许清元只能凭借前世细微的记忆提供些许意见,但时至今日,仍旧没有太大进展。佟三娘投进去的人力物力太大,如今她没有回头路可走,只能一条胡同走到底。许清元思量再三,托人给她传话,想求她帮个忙,佟三娘没过多久就回信一口应下,并将事情迅速办妥。

在这段时间,张闻庭去参加了京城的童试,成功过关,近日正在努力准备院试,许清元特意批准假期让他好好复□□临盆之期已至,在某天也向她请假,说生产完有空再来看她。

许清元看着对方憔悴苍白的面色,她心一沉,出声叫住对方:“公主,请留步。”

清珑公主转身看向她,缓问:“许大人,还有何事?”

“宫中不安全,臣有一个主意,或许可以保您周全。”许清元上前一步握住她的手,清珑公主看着交握间她留给自己的东西,面露犹豫。

几天后,许清元乘车去了一趟外城。许久不到江氏这边来,许清元拿不准对方有没有找到新的活计,本以为要扑空,但幸运的是她到的时候江氏还在。

“又有古籍需要勘校?”江氏本来正准备出门,见许清元到来,只好又坐回凳子上,她伸出一只手,示意对方把东西拿出来。

许清元没有动弹,她一改往日在江氏面前撒娇卖乖的样子,静静坐在对面,恳切地说道:“我想请您帮一个忙。”

江氏见她的神情过于正式,心中猜测这事情或许十分重大,她也平直地问道:“什么事,你说吧。”

从外城回来,许清元没回家去,她找到晋晴波,跟她聊了一整个晚上,当夜干脆睡在晋晴波的官舍,第二天,两人才各自分开去上值。

最近无需教课,许清元又回到翰林院。张登受宠,她的地位也跟着水涨船高,院中众人巴结,连学士也不敢随意为难她,一个上午许清元这边就没见清净过,反倒是之前与她相处不错的安郸没有凑这个热闹。

午膳时,许清元问他为什么不像以前那般主动跟自己打招呼,安郸笑道:“下官矮小,恐怕大人如今眼睛看着上面,见不着我,所以不敢往前凑,不过如今看大人还同以前一般模样,下官这才敢攀谈一二。”

“谁说我的眼睛看着上面,我走路一贯低着头,说不准能捡钱呢。”许清元说了句笑话,安郸大笑不止。

饭后,两人没有急着回去勘校书籍,而是先坐在亭下闲聊半晌。

安郸感慨:“去年冬天比前年气候暖和,但比起早些年还是太过寒冷,接连两年大灾,边疆外族境况恶劣,即便想要再骚扰边境,可一来我朝早有准备,二来他们身体也虚弱许多,最后反倒是他们自己伤亡惨重,去年增添的兵力居然成了冗兵。”

“黄老尚书之前请求削减兵力,看来是最合适的计策。内阁当时虽然已经通过,可皇上似乎有所担忧不愿削减,一直拖延到今日尚未施行。”许清元如何猜不出皇帝的心思,去年新增的兵力是提高商人税收换来的,兵将多听命于他,到手的肉皇帝怎么肯轻易吐出来。

“不错,但军费开支庞大,早晚要裁到这上头。”安郸自信断言。

“就是不知道这么多解甲的士兵该怎么归田。”上过战场的人再回到正常生活总是需要一段适应时间,而这么多青壮劳动力的出现也会使得工人市场变得拥挤。

下午上值的时候,许清元没有被安排任务,便一整个下午都泡在书库中翻阅医学典籍,她知道自己是个门外汉,但她囫囵吞枣不求甚解,重点在妇产科部分,尤其是妇女生产时的禁忌,看的尤其认真仔细。

时间很快来到公主临盆之时。德禧殿上上下下被侍卫严加看管,可以说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公主就在这样的保护之下,胎动开始了生产。

漆黑的夜空中星月冷冷,光芒难以照亮这世间的黑暗,人间寂静无声。劳累一天的宫女内侍们已经进入梦乡,身体的疲劳使他们的梦更加酣香,而偏偏在这个时候,外面传来一阵突兀的脚步声,随即,侍卫们的呼号声、宫人的喊叫声接连响起,睡梦中的人被吵醒,他们看着窗外灯火通明,纷纷披上衣服出门看是什么情况。

天边隐隐冒着火光和灰黑的烟尘,那圆脸宫女回想了一下位置,心中大惊:“那是……德禧殿。”

“走水了!走水了!德禧殿走水了!”

“快来人啊!”

“公主还在生产,快救火啊!”

圆脸宫女心一横,抄起水瓢提起木桶,往德禧殿奔去。

皇帝寝宫内,皇上一脸寒霜,田德明及一众宫人跪在地上阻拦他前往德禧殿的打算。

“皇上,公主生产遭逢此难,您作为公主的父亲必定心痛难安,可您还是天下之主,那边火势凶猛,万一有什么意外,天下必将大乱,请您三思。”田德明跪地哀求,不顾礼仪规矩,势要拦住皇帝的行动。

皇帝额角青筋泛起,他狠狠甩手,将桌上的奏折划落地下,但却最终没有走出去。

外面时不时传来德禧殿建筑烧毁倒塌的消息,田德明想到从小看着长大的公主如今正是性命垂危,他渐渐支撑不住地趴在地上,泪水打湿了寝宫地面。

与此同时,公主府内。

大夫和稳婆围在产房中,侍女们端着一盆又一盆的热水进进去,许清元守在殿外焦急等待。不久后,见宫女端出来的盆中盛满血水,她一把拦住对方,焦急地问:“公主怎么样了?”

侍女摇摇头:“奴婢只能在屏风外面守着做事,里面有太医等人,实在不知道现在公主是什么情况。”

“有没有听到声音?”许清元还是不放她走,继续问道。

“只听见公主声音微弱地喊疼,稳婆一直让公主用力,奴婢觉得……很像是难产。”

许清元愣愣地放下手,那侍女忙低着头快步去倾倒血水换来新的热水。

从她开始,里面不断有侍女端着一盆盆血水出来,让人忍不住怀疑一个瘦小的女子身上怎么能流出如此多的鲜血。怪不得人家都说孩子是母亲身上掉下来的肉,在经受过这样的磨难之后,母爱的产生究竟是来源于一种巨大牺牲后的珍惜还是情感上的寄托,或者混合两者皆有之呢?在这个关键时刻,许清元发现自己居然还有功夫想这些。

情况似乎越来越不妙,产妇失血过多元气尽失已经陷入昏迷,侍女们遵照太医的吩咐去拿参片和汤药,此时,有个稳婆拿着一个纸包急匆匆地就要入内,许清元盯着她的脸,出声道:“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