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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女的科举拜官路(134)

作者: 西沉之月 阅读记录

后来,宁中书站出来明确支持女儿读书科举,全力支持女儿进入官场,有了他的带头作用,岌岌可危的女官制度才被保留了下来。

但黄嘉雪,已经成了权力斗争的牺牲品,事到如今,满京城还有几个人记得昔年曾有个天资聪慧的女孩,将多少男儿郎都比了下去。

“她在陵水庵这么多年,我曾经给她写过信,也派人去看望过她,可她从来没有再跟我有过什么交流。”清珑公主本来沉沉的语气突然惊异起来,“可是在万寿节那天她居然给我写了信,所以我实在是太好奇她说了什么了,结果……”

看着对方有些心虚后怕的样子,许清元问:“那她在信上说了什么重要的事吗?”

清珑公主摇摇头:“是她在庵中不知细情,只听说有外邦前来求亲,没过多久又听到我要出嫁,还以为是要嫁到边外去,怕此生再也不能见面,所以托人帮她带了一封信。”

过后,许清元特意着人打听了陵水庵的所在之处,出乎她意料的是,那地方离佟三娘新买的农庄并不远。

她打算找个时间过去看看,这么想着回到家门口的时候,脱雪也正好从外面进来,她拿着典当的钱财和一封信,道:“姑娘回来啦?这是银子,我按照您说的,只典当了四百两,别的还没动。对了,这是蒋怀玉寄过来的信。”

信中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情,许清元着实搞不明白对方的意思,他们两人确实认识,但也没好到这份上吧?

她摸不着头脑地问脱雪:“如果有个不太熟的人,老是做一些只有关系很熟的人才会做的事,那是什么意思?”

脱雪闻言立刻换上一副八卦的表情,她眼睛炯炯有神地盯着许清元,语调怪异地问:“是男子还是女子?”

“男子。”许清元平平答道。

谁知脱雪眼睛睁得更大了,她两手攥在胸前,腻腻地说:“是心悦此人吧。”

许清元表情奇怪,立刻否认:“不是,还有别的可能吗?”

脱雪瞬间没了刚才的兴奋劲儿,坐回去继续缝手帕:“要么就是做给别人看吧。”

做给谁看?做给皇上看?不对啊,他跟承乡侯又没什么渊源,出卖起来不该有任何心理负担,不需要装作给她传递情报的样子吧?

许清元将信翻来覆去看了一遍,用火烧,用水沾湿都没有任何反应,那蒋怀玉是做给谁看的?她在心中过了一遍人选,突然明白:“是承乡侯。”

控制着锡南兵权的承乡侯,在那里自然是说一不二土皇帝般的存在,蒋怀玉一个小小县令,必定会受到他的全方位监视,所以他才会用近日一封一封没有必要的信件遮掩着什么……

不对,许清元脑子一激灵,她从抽屉中翻出最近收到的所有蒋怀玉的信件,将它们一一展开观察,试图用藏头、藏尾等多种方式寻求对方可能在向她传递的信息,可始终没有成功。

她细细回想两人不多的几次见面,猛然记起两人曾经在徐洪瑞的生日上见过,那次她用一首咏梦娘的诗隐晦地驳了徐世子的面子,那首诗用的是选择句数对应的字,联成一句话的法子藏意。她如法炮制,将信按照时间顺序挑选出字词,最终呈现出来的话,传递着一个令她十分震惊的消息。

“私募精兵,杀害监军御史。”

她背后冷汗直冒,反应过来之后,手脚麻利地将所有信件装好锁在一起。接下来几天她都没有睡好,这个消息无疑就是皇帝想要获得的向承乡侯发难的把柄,可她却没决定好该如何将此告知皇帝,怎么告知,该不该告知。

然而就在她纠结的时候,一件意外的事情发生了。

张登被最近的遭遇闹得十分烦心,每日还要去宫中求学,宫中的高压环境令他更为不适,因此经常在晚上约好一帮子不成器的世家子弟到处寻欢作乐。十月十七的时候,他去悦风酒楼喝酒痛饮后,手脚不干净地调戏了一位路过的女子,对方十分愤怒刚硬,直接扇了他一巴掌,此举当场把张登惹毛,他直接跟对方动了手,女子见自己要吃亏,没有再纠缠拔腿就跑,张登见追不上,这才作罢。

张登本来没当一回事,可第二天中午就收到家中谋士们的求见的请求,他们声声询问他是不是真的轻薄了清白女子还对其施暴。张登好不容休息一天,昨晚喝酒太多,正想好好睡一觉,哪耐烦应付这些人,他吩咐下人快快把他们给打发走,可谁想到一向会看颜色的诸谋士这次都玩了命似的吵嚷不止。

最后见实在见不到张登的面,谋士中的一位姓谢的举人更是直接踹起了门,张登气的从床上坐起来,怒吼:“本世子还没死呢!是要造反吗?”

闯门进来的谢举人满脸焦急:“世子见谅,不是小的们不懂规矩,只是事态紧急,实在是刻不容缓。”

“怎么了?那女的是公主吗?她穿得那么一般,晚上还在酒楼那种地方,再好也不过一个平民女子而已,有什么好着急的?”张登怒瞪着一双眼,很是理直气壮。

谢举人自己也是憋着气,他恨张登如此不争气,但无奈自己还是得给他收拾烂摊子:“世子,她不是平民女子,她是朝廷命官。”

一句话把张登的瞌睡全部赶了个干净,他想起京中女官们一向团结对外,惹上一个就是惹上一群,不由恍惚问那女子的身份,自己都没察觉自己的声音带着颤抖。

“是工部水部司主事,去年的女进士,丁依霜。”

“那,那现在消息传开了吗?”张登继续小心试探着问,他的心中不断祈求着事情没有发酵,可看谋士们今天的举动和他们的脸色,他的希冀大概是在白日做梦。

谢举人面色沉重地摇头,他声音沉重到极点:“今日御史台一大半的御史都参奏了您。所有知道消息的女官共同奏请皇帝对您严加惩处。”

张登顿时觉得头晕目眩,他一把抓住旁边侍女的手臂,稳住差点倒回去的身子,又急急追问:“那许翰林呢?许翰林什么意思?有没有帮我说话?”

“难道您不知道?”谢举人一脸荒唐,“许翰林和丁主事是同年进士,而且是同一个书会的成员,丁主事曾经联合女考生们为许翰林上过书,您说她们关系好不好?许翰林怎么可能替您辩驳,她没有落井下石已经算是偏向您了!”

另一边,丁依霜所住官舍中,许清元和晋晴波都在百忙之中请了假前来探望。她们两人小心翼翼地,话也不敢多说半句,小心注意着措辞,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关心丁依霜的伤情。

令她们没想到的是,与传闻中不同,丁依霜的伤势并不是十分严重,除了脸上有浅浅的红色印子之外,再无其他外伤。不过挨巴掌主要就是精神伤害比较大,尤其对于一个官员来说,士可杀不可辱,此伤也称得上十分严重。

当事人本人已经气了一天一夜,现在心气还是不顺,她没有哭,只是恨得咬牙切齿的,发誓要让张登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