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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女的科举拜官路(129)

作者: 西沉之月 阅读记录

临安用一双眼睛睥睨着他,但当张登抬起头来的时候,临安却又变了一副模样,虽然冷漠,但礼数并无差错,口中也只淡淡道:“堂弟多礼,做姐姐的,怎么会跟弟弟一般见识。”

“那就好。”张登感到对方的话并非真心实意,但他记着父亲和谋士们的嘱托,只管与临安虚与委蛇。

待张登走的远了,临安和许清元先后上去马车,临安郡主的脸色不好看,显然是想起了宴会那天张登那番戳人心窝的话。不过片刻后,她突然露出一个笑容,许清元直觉她没在憋着什么好主意。

临安郡主朝许清元招招手,示意她附耳过来听。两人叽叽咕咕说了一阵子,最后,许清元有些犹豫地问:“这样行吗?我的意思是,郡主你能做得到?”

临安傲气地回答:“我在宫中呆了这么久,这点小事有何难?”

太常寺作为掌管宗庙礼仪的部门,眼下最紧要的就是筹备祭祖大典事宜,本来因着往年有旧例,不会太过手忙脚乱,可恰逢新官上任,势要把本次祭祖大典搞得尽善尽美,压倒前面几任,这可苦了下面做事的人,上面动动嘴,下面跑断腿不过如此。

三催四请的,太常寺终于赶在八月底制作出礼札,上面记载着祭祖典礼的时间、规格、流程等诸多事宜,因为今年多出一个要以宗室身份出席的张登,众人差点把他给落下,人都可着头派了出去,眼下却有些人手不足。

恰好公主身边的一个小内官突然造访,因临安郡主吩咐他过来传话,今年剩余下半年的小祭郡主应当不在京城,报备太常寺一声,无需再准备她的礼制等。

可惜他呆了大半天才有人腾出手接待他,内官也没生气,将郡主的嘱托带到后还热心肠地问这边有没有什么需要他帮忙的。

一位太常寺赞引忙问张登张世子眼下在不在宫中,内官笑道:“可赶巧了,怎么不在?我出来时正遇上张世子进宫呢。”

赞引大喜,将礼札交给他,托他转交给张登,内官满口应下,拿着礼札回了宫。

不过,他没有如赞引嘱托的那样去找张登,而是径直回到德禧殿,将礼札交给临安郡主。

坐在一旁的清珑公主尚有些担心:“这样真的可以吗?”

临安笑而不语,她转身进入书房,提起笔来照着礼札上的字迹模仿完十几个字,便找到了感觉。她拿出提前备好的空白礼札,按照太常寺提供的那份誊写一遍,只是在某些地方做了些改动。

最终,内官迟疑地接过礼札,临安郡主看他胆小的样子,故意道:“怕什么,这不过是我们兄弟姊妹间的玩笑而已,到时候他该如何参礼还如何参礼,若有闪失,你直接说是本郡主命你这般做也无妨。”

内官忙说不敢,如此最终交到张登手上的礼札,便是伪造的那份。但他从未参与过祭祖大典,也不知道往年的常例如何,还谢了那内官几句,塞给他一些银子。

后来几天张登偶然遇到太常寺官员,对方还问过他是否有收到礼札,张登自然说已经收到,官员放下心,还叮嘱他千万照着礼札记载的内容来,不要出错。

九月初,距离祭祖大典没剩几天的时候,张登被通知去尚义局拿衣服,他赶到地方把东西拿到手才发现那衣服居然是七章衮服。他的表情差点当场挂不住,还是在心中再三提醒自己现在毕竟是在宫中,不可失礼,这才强自维持住平静。

他一直以为这次祭祖大典自己作为宗室子被皇帝钦点参与,应当就是要借此机会宣布他是东宫人选的,但今日领到的服制却让他好似被兜头泼了一盆冷水,正难受着的时候,不巧碰见了正准备下值回府的许清元许翰林。

两人略略寒暄,许翰林见他随从抱着的好像是衮服,难免谈论到这上面来。

“听说三天后便是祭祖大典,世子万勿忘记沐浴斋戒,务必在辰时前赶到太庙。”许翰林本是好心叮嘱,但张登听完后却蓦地打了一个冷颤。

“许大人,您刚才说什么时辰前赶到太庙?”张登急问,“不是巳时吗?”

许翰林眉头一皱,低下声音:“谁跟您说的,皇上赶到那边就已经接近辰时了,难道您不等皇上,反让皇上等着您不成?是不是有小人糊弄您?”

张登从怀中拿出太常寺的礼札,展示给她看:“这上面明明写的是巳时啊?”

“这……”许翰林接过礼札,仔细翻看片刻,方语气不妙地解答道,“不对,祭祖时间不是秘辛,世子一问便知谁真谁假。这礼札应该是有人动过手脚,上面的字迹笔锋下官看着有些眼熟,只是一时想不起来。如果世子信得过下官,不如让下官代为查探一番。”

张登看着那份礼札,有些犹豫,他隐隐觉得那是一份重要的物证,轻易给人似乎不妥。

许翰林好似看出他的担忧似的,她敞然道:“是下官多管闲事,礼札还给您。如果您要是实在不放心,可以借下官去翰林院描下几个字来,两不耽误。”

张登既想知道是谁在给他下绊子,又想将礼札拿在自己手里,这个方法正合他意,便让随从跟着许翰林返回翰林院,等许清元描毕后,依样将礼札递还过来。

“那就拜托许翰林了。”张登这次的话倒是十分真诚。

“请世子放心,此事包在下官身上。”许清元收起抄有字迹的纸张,一口答应。

作者有话说:

第100章

多日不到锦沙江边, 船娘颇认了一会才看出是许清元,她撑着蒿杆过来, 热情地把许清元载上。与以往大多数时候许清元只是单纯过来散心不同, 这次她别有目的。

“上次见过的周管事,他现在在哪?”许清元站在船尾,望着逝去的江水问。

船娘笑说:“听说周管事待会儿要登台演奏, 眼下应该是在后台准备吧?”

既然如此,许清元也不好现在把人叫出来,她一直坐等到台上的表演结束。周举人的表演博得满堂喝彩, 有人打赏百两要求他再吹一首,但他却没有同意。

船娘早已托人把消息传过去, 周举人随即乘着一叶小小竹筏来到这边船上。

“见过许翰林。”周举人穿着一身青衣,虽然人到中年, 可长相周正, 浑身书卷气息浓郁,看起来倒是比实际年龄年轻几岁。

“周举人, 咱们是老熟人了, 何必客气。”许清元示意对方入座, 她问,“上次我让你帮我看面相,你说我官禄宫长得好,有贵相,但天中却有些缺陷, 仕途受阻。我仔细想来,你说的竟然有几分印证, 不知周举人这门相面的本事是从哪里学来的?”

周举人自嘲笑道:“从哪里拜师呢?不过是我小时候贪玩不好学, 沉溺于此, 只学到些皮毛,十人仅中三四而已。”

“如此已是很了不得,那据你所见,我要如何化解困境呢?”许清元好奇地问。

周举人先道声失礼,抬头借着昏黄的烛光仔细观察了她的面相一番,方才移开视线:“大人中正高隆,是有才能、会出头的意思,据我看来,借中正之势或许可以中和天中的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