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完美契合(21)
商樊规定的时间已经结束，仲尹夏并没有出来，宋叔按照吩咐，半个小时前联系了商樊。
短暂的沉默后，商樊走到仲尹夏身边，笑了笑，问：“要出去？”
仲尹夏心里一阵惊慌，又实在不明白自己慌什么，回答：“嗯，我跟言漠哥很久没见了，打算出去吃饭。”
商樊听后，这才掀起眼皮，看着顾言漠，对他点了点头。
顾言漠微笑示意，问仲尹夏还去不去。
仲尹夏的脚粘在地上，目光粘在商樊身上，等着他的回答。
“去吧。”商樊最终说。
仲尹夏的脚这才迈得动了，跟顾言漠离开。
上车前，他给商樊发信息：［我会很早回来的。］
商樊看到信息后，招了招手，示意宋叔跟着他们，
另外多嘱咐了一句：“别让仲尹夏看到。”
拍卖会已经结束，几个Alpha在展台收拾东西，都是些没有参加竞拍或拍不掉的残次品，要么物归原主，要么无偿送给展览馆。
Alpha侍者们把东西归类好，一人抱着一摞，欲离开会场。
商樊这时也正朝大门外走去，他有事要回公司一趟。
Alpha侍者走的慌，经过商樊的时候，不知踩到什么，打了一个趔趄，手里的东西骨碌碌滚落了一地。
商樊听到身后“哐当”一声响，回了一下头，看到一副油画铺在地板上，幸亏有其他滚落的软物垫着，画框并没有摔碎。
他原本想让一让身子的，可眼睛触到油画里的内容后，猛的一震。
Alpha侍者站起身，弯着腰去捡地上的展品，摸到油画时，已经有人先一步拦截下来。
商樊捧着画框，紧密的盯着那片盛开烂漫的鸢尾花，神色复杂。
好一会功夫后，他问侍者：“这副画是谁的？”
“顾先生。”
“顾言漠？”这几乎是商樊的第一反应。
侍者点头：“是的，这副画不是名家之手，所以没有赠出去。”
“你们要怎么处理？”
“看原主意愿，他想要我们就送回去。”
商樊短暂顿了一秒钟，将油画还给侍者。
手指将离的瞬间，他突然下意识的把画又夺了回来。
侍者一愣：“商总，怎么了？”
商樊怅然若失，但很快摇了摇头：“没事。”
然后走出了会馆。
仲尹夏有点喝醉了，顾言漠把他送回别墅。
商樊已经等在大门口了，他看到顾言漠的车，走了过去。
顾言漠打开车门，笑着跟他打了个招呼：“抱歉，把你家小Omega灌醉了。”
商樊站在车窗外，并没有去看后座的仲尹夏，对顾言漠说：“顾先生，我们聊聊。”
顾言漠挑着眉：“哈，聊啥？”
“我想买你手里的一幅画。”商樊简短回答。
第17章
顾言漠倒是意外了。一个给自己Omega注入那么多信息素，占有欲那么强的的Alpha，看到自己的老婆被人灌醉了酒，说要聊一聊，不是威胁和警告，却要一幅画。
他觉得很不合情理，但还是问：“什么画？”
商樊掏出手机，把几分钟后前联系侍者拍过来的照片拿给他看：“这幅。”
顾言漠狐疑的打量了一眼，是那片鸢尾花静物图：“你要它做什么？”
商樊没有回答，只说他想要什么价随便报。
顾言漠知道他不会回答，也懒得探究：“一幅画而已，回头再说。”他看了看后座的仲尹夏，“老婆还要吗，不要我带走了哈。”
商樊这才打开车门，把仲尹夏抱了起来。
他转过头，在顾言漠合上车窗之前，又问：“画的事，明天找助理跟你谈。”
顾言漠眯着眼睛，心里感观奇怪，“哦”了一声。
商樊把仲尹夏放在床上，有些心烦意乱，不是因为仲尹夏不听他的话喝醉了酒，而是那幅突然出现的油画。
夜里，他翻来覆去睡不着，起床上了二楼，打开了那间不允许任何人进去的房间，待到第二天黎明。
仲尹夏起床后已经早晨十点多，商樊去了公司。
他揉了揉额角突突直跳的青筋，心里一沉，走到客厅问保姆：“商先生呢？”
“去公司了。”
仲尹夏暗道糟糕，他闯祸了。
商樊不大喜欢他在外面喝酒，倒也不是一滴都不能沾，醉酒的程度，足以惹他不快了。
保姆看他脸色不对劲，问他是不是不舒服，仲尹夏摇了摇头，想着等会跟商樊认个错。
主要是，仲尹夏这些年一直谨记商樊的话，基本不碰酒了，酒量变差，昨天被顾言漠哄着多抿了几口，就醉倒了。
仲尹夏思索着商樊哪个时间段会比较有空，保姆提着个小篮子去了衣帽间。
仲尹夏鼻子里飘进几丝甜甜的果香味，跟他的信息素味道有点像，张了张口想问保姆篮子里是什么，顾言漠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喂，尹夏，起来了吗？”
“嗯，刚起。”
顾言漠跟他道歉自己昨天晚上执意劝酒的事，末了，又问：“你先收拾一下东西，过几天我回家，接你一起。”
“住不了几天，不用收拾。”
“那行吧。”顾言漠还想说些什么，一个陌生的号码打了过来，他接起。
对方“喂”了一声，是文森，跟顾言漠商量买画的事情。
顾言漠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一幅普通的油画而已，值得商樊这样上心？
顾言漠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婉拒了文森，准备下午去展览馆把画拿回来，看看这副画到底藏了什么至关重要的秘密。
仲尹夏思前先后，编辑了无数遍，终于把那条道歉信息发了出去。
不知什么时候起，他潜意识里在身体里安装了关于商樊的感知器，任何关于商樊心情上的喜怒变化，他都数以十倍百倍的去挖掘和反思，以此判定仲尹夏行为上的对和错。
让商樊皱一下眉头的事，仲尹夏首先会认为自己做的不够好，从未多想一分是商樊太苛责了。
于是，道歉的话越说越多，即使很多时候，他并不太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大概仅是，他让商樊不满意了。
而商樊给予最多的回应是，仲尹夏好乖。
晚上十一点钟，商樊打开门，仲尹夏站在玄关处，默默的看着他。
商樊脱下外套，挂在衣架上，问：“怎么了？”
仲尹夏走到他身边，拉了拉他的衣角：“先生，你怪我了吗？”
商樊反问：“怪你什么？”
“喝醉了酒，收了言漠哥的礼物，跟他出去吃饭，要去看顾伯母……”仲尹夏自己也不确定，但他就是觉得商樊会因为这些不高兴。
仲尹夏当时在想，商樊真因为这些不高兴，他该怎么做。
顾言漠于他而言，和长姐一样，是他的亲人。他们从前有了婚约都没能走到一起，更何况现在。
仲尹夏因为商樊放弃了很多东西，可总有一些是他想要继续维系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