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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色(98)

祁醒爬起床,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直到微信里不断跳出祝福他生日快乐的新消息,他才想起来,按国内时间算,现在是八号凌晨了,他的生日。

“……”叶行洲是不记得还是故意的?

“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你自己先玩吧,让人跟着别乱跑。”

“哦。”

跟叶行洲发了这么几条,祁醒收起手机,不打算再回复了,爱回来不回来。

吃完早餐,他去楼下赌场打发时间,今天没上贵宾厅,就在普通厅里随便玩玩,但或许是心不在焉,也可能是手气确实不好,玩什么输什么,每次下的注都不大,结果才一个多小时就输了小十万筹码。

他双手交叠在脑后,懒洋洋地翘着二郎腿靠进座椅里,反思自己是不是赌场失意,情场要得意了。

至于前两天才赌场得意过,但那之后他就倒了大霉,应该是扯平了。

见他站起身,身后保镖头子下意识问了句:“祁少不玩了吗?”

“不玩了,去外头看看。”

再玩下去还是输,没意思。

走出赌场大门,祁醒回头看了眼身后的一排保镖,略微别扭:“你们别跟我太近了,不要出现在我视线里,我就当你们不存在。”

他说罢挥了挥手,自己逛去了。

其实也没走远,赌场附近有个教堂,就是上回他们去拍卖行经过时,看到过的那个。四处转了一圈,不知不觉间他就走到了这里。

今天天气好,艳阳高照,教堂外拍照的新人比那天更多。

祁醒停步,眯着眼抬头望去,教堂的尖顶在日光下反射出五彩光晕。

他随手拍了张照,发给叶行洲。

退出微信时,过来了两个年轻男人,问他是不是中国人,祁醒随意点头,对方换了中文说:“我们结婚需要个证婚人,能麻烦你帮下忙吗?十几分钟就行。”

这种热闹祁醒爱凑,十分爽快地答应。

新人宣誓交换戒指时,他就站在一旁观礼,顺便帮他们摄像,心里生出点羡慕。

叶行洲的消息回复过来:“去了外头?”

祁醒顺手回:“附近教堂。”

“去做什么?”

“看别人结婚,原来这里随便在街上拉个路人证婚就能结婚啊,还挺好玩的。”

“好玩?”

“算了,说了你也不懂。”

这个混蛋就只会装傻,有什么了不起,他想体验结婚乐趣,对象也不一定非得是叶行洲,跟谁玩不是玩,反正回了国根本不合法。

……还是算了。

以证婚人的身份帮人在结婚许可证上签下名字,搁下笔时祁醒随口笑问:“你们是在这边生活,还是过来旅游的?”

对方解释是来这边旅游,顺便结个婚,他便好奇多问了句:“那这婚结不结的,其实意义不大吧?”

新人相视一笑,说:“自己觉得有意义,那不就有意义。”

祁醒咂摸了一下这话,觉得还挺有道理:“那恭喜啊。”

之后他谢绝了对方请客吃饭的邀约,只拿了一包他们事先准备好的喜糖。

走出教堂,见那几个保镖还在外头虎视眈眈地盯着,祁醒有些好笑:“你们都放轻松点吧,来来都吃糖,沾沾喜气。”

他把喜糖倒出来,给这些保镖一人分了一颗,留下最后几颗塞进了自己兜里。

叶行洲回来已经是傍晚,祁醒还坐在赌场对面的露天咖啡摊上发呆,捏着面包有一搭没一搭地喂鸽子。

车停在路边,看到叶行洲从车上下来,他微微仰起头,打量着面前似风尘仆仆而归的男人:“你到底去哪里了啊?”

“去吃晚饭。”叶行洲没多解释。

他们去了酒店楼上的顶层餐厅,坐下后,祁醒拿出一直塞兜里已有些化了的喜糖,剥开一颗,示意叶行洲:“张嘴。”

叶行洲瞥了一眼他手里的糖,大约有些嫌弃。

祁醒目露不满:“叫你张嘴你就张嘴。”

他懒懒散散地歪起半边身体,倾身向前,越过餐桌,直接把糖塞叶行洲嘴里。

叶行洲:“这什么糖?”

看着他吃了,祁醒得意笑了笑,靠坐回沙发里:“喜糖,我今天帮别人证婚换来的。”

侍者将他们的晚餐送到,叶行洲没再说什么,示意祁醒:“先吃东西。”

祁醒还是有些不得劲:“干爸爸,你有没有觉得你忘了什么?”

叶行洲问他:“你很着急?”

祁醒捏着叉子用力戳了戳自己盘子里的面:“忘了算了。”

“生日快乐,”叶行洲开口,“这句够吗?”

“不够。”祁醒想也没想,消失了一整天,就一句“生日快乐”打发他吗?

但叶行洲没再说别的,悠哉用起晚餐。

祁醒气得继续拿叉子戳面。

餐后还差最后一道甜品没送来,祁醒不想理人,掏出手机低头打起游戏。

叶行洲斜身靠着沙发,一条手臂搭在旁边扶手上,手指一下一下轻点着,视线飘忽在对面祁醒的身上。

从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即便不说话,就只是这么看着祁醒,他都能觉出从前从未对其他人或事生出过的浓厚兴趣,心底的坚石熔成了岩浆,只为一个人沸腾翻涌,不断生出那些喜悦甜蜜的气泡,一点一点饱胀他的心口,这样的滋味尝过便会上瘾。

“生日有什么愿望?”

听到这句时祁醒抬了头,叶行洲微扬起下巴,他们面前的餐桌上有侍者刚送来的生日蛋糕,已经点上了蜡烛。

祁醒本来不想说,但触及叶行洲一直盯着自己的眼睛,嘟囔出一句“希望你个混蛋以后能嘴甜一点”,双手拍在一块,闭眼快速对着蛋糕蜡烛许了愿。

其实是希望明天就脱单成为已婚人士。

反正他不会说出来就是了。

等到他一口气把蜡烛吹灭,叶行洲递了样东西过去:“送你的,生日礼物。”

“这什么?”祁醒看到这个大小的盒子已经有了猜测,打开果不其然是一枚戒指。

素圈的很低调,他这才注意到叶行洲的左手无名指上戴了一枚一样的。

但是,生日礼物送戒指?

“你这什么意思啊?”他问。

叶行洲:“我说了,生日礼物。”

是生日礼物,所以不能不收,诡计多端的男人。

祁醒很快想明白了,随手把戒指套到手指上,大小也正合适,冲着叶行洲晃手:“这算什么?”

叶行洲却好似故意揣着明白装糊涂,只提醒他:“尝尝蛋糕。”

祁醒一口气吊着,差点没噎着,王八蛋。

他重新捏起叉子,勉为其难尝了一口:“还行吧。”

其实味道是很不错的,比他在这酒店和楼下赌场里吃过的其它甜点都强,祁醒心思一动,鬼使神差冒出句:“这蛋糕,你不是跟这酒店订的吧?”

“不是,”叶行洲平静说,“飞去别的城市提的。”

祁醒瞬间无语。

他从蛋糕上拿下了一个装饰牌,背面有蛋糕品牌的logo,点开手机搜了下,百年老店,只有少数几个城市有连锁,最近的一个城市离这里单程也要飞三个多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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