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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色(8)

叶行洲亲自领祁荣华过来,一时间不少人围上来寒暄热络。叶行洲又跟他们闲聊了几句,提醒祁荣华后方别墅区里有休息的地方,请他们自便,接着去招呼其他客人。

人群并未散去,祁荣华虽然被人暗地里嘲笑是暴发户,但如今荣华资本风头正盛,等着他手里漏钱的人不在少数,周围都是奉承赔笑的声音,祁醒趁机开溜,自己去找乐子。

杨开明远远瞧见他,大步过来:“我就知道祁少你今天也肯定会来。”

祁醒挥手赶人:“一边去,没空搭理你,我去找林老师。”

杨开明早习惯了他这脾气,好笑说:“来人家地盘参加婚礼,趁机撬人墙角,也就祁少你做得出这种事,不过你知道他在哪里吗?走吧,我刚看到他跟人去别墅那头了,我带你过去。”

他俩一起往别墅区走,祁醒视线掠过远处被众星捧月围着的叶行洲:“这个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叶行洲才是这场婚礼主角。”

杨开明:“正常,叶家从前最被人看好的叶老二被他流放去了海外分公司,叶老三临阵倒戈卖了亲哥,现在在他手下讨生活,别说办婚礼了,办个葬礼配合这位叶大少都行,叶老四就更别提了,烂泥扶不上墙,连祁少你跟我都看不上的废物。”

祁醒笑了:“你这嘴巴,有够损的。”

到了休息室门口,杨开明刚要推门进去,祁醒忽然按住他的手,眼神示意他噤声。

里边传出说话声。

“你跟叶行洲,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二叔,我跟他只是朋友,你别总问这些了。”

“只是朋友他成天带着你出双入对?你们以前念书时不是很好吗?你就不能主动些,讨好讨好他?”

“我跟他不是那样……”

杨开明冲祁醒扬了扬眉,里头的人显然是林知年和他二叔,听声音一个咄咄逼人,一个尴尬隐忍,这位林二叔在外也是要脸面的人,没想到私底下却逼着自己亲侄子去以色讨好另一个男人。

祁醒听够了,毫不客气用力推开门。

室内俩人惊讶看向他们,林知年脸上有一闪而过的难堪,祁醒也装作惊了一跳:“啊,不好意思,我们不知道里面有人,林老师原来你在这里,好巧,我正找你呢。”

他迈步走向林知年,那位林二叔打量着他,狐疑看向林知年,林知年硬着头皮给他们介绍:“这位是荣华资本的祁少,祁少,这是我二叔。”

对方眼睛一亮,立马热络起来,笑容灿烂地伸出手:“原来是祁少,幸会。”

祁醒却没动:“不好意思啊林二叔,我这人有点洁癖,不太喜欢跟人握手。”

对方脸上笑容僵了一半,杨开明没忍住“噗嗤”笑出声,祁醒没再搭理人,冲林知年道:“那边婚礼再过会儿要开始了,林老师现在过去吗?我们一起?”

林知年稍松了口气:“好。”

走出别墅,他才神色尴尬地跟祁醒道谢:“刚才多谢祁少帮我解围,不好意思,让你看笑话了。”

祁醒无所谓地说:“举手之劳,不过林老师你这位二叔,就是这样的?”

林知年:“……他也是关心则乱。”

“是么?”祁醒笑问,“那林老师你跟叶少,真不是那种关系啊?既然这样,我能追你吗?”

杨开明听到这句赶紧找了个借口先跑了,林知年不自在道:“祁少你别开这种玩笑了。”

“我没开玩笑啊,”祁醒一脸无辜,“你看我像在开玩笑吗?我认真想追你的。”

见林知年犹豫不知道怎么回答,他笑着一摆手:“算了,你慢慢考虑吧,林老师,我肯定比那位叶少更适合你,他哪有我知情识趣,你好好想想。”

回去湖边,婚礼现场的人比先前更多,叶行洲依旧是人群中的焦点,手里握着杯香槟,闲适地侧耳倾听旁人说话,举手投足间一副翩翩贵公子气度。

祁醒跟着林知年走过去,远远打量着他,腹诽这人又在装腔作势,一阵牙酸。

看到林知年过来,便有人让开了一个位置给他,林知年走到叶行洲身边,低声问:“婚礼是不是快开始了?”

叶行洲抿了一口酒,随口提醒他:“还要一会儿,你不如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行洲对知年倒是关心照顾得很,都这么多年了还跟从前一样,这份情谊实在难得,瞧着真叫人眼热。”

一道带笑的中年男声忽然响起,说话人端着一副长辈姿态,笑吟吟地看向叶行洲和林知年俩人。

叶行洲撩起眼皮,神色平淡地回视,没有接话,对方继续说道:“我还记得你们念高中那会儿,就经常一起进进出出了,这都多少年了,难得你俩感情还跟以前一样好,如今万清那小子都结婚了,行洲你这个当哥哥的怎倒还落后了,我看也该早点把事情定下来,我们家没那么古板,喜欢男人也没什么……”

叶行洲慢慢喝着酒,任由对方喋喋不休,似没把这番话放在心上,林知年下意识看向他,眼神闪烁。

周围都是看热闹的,叶家人大庭广众说起叶行洲的风流韵事,其中几分真几分假只有当事人自己知道,他们听听也就得了。

“够了,不要胡说八道,”终于有人出声呵斥,是另一位叶家长辈,手中拐杖用力点了点地,不悦道,“今天是万清的婚礼,你别喝多了在这里发酒疯乱说话。”

“大哥,我这怎么就是乱说话了?行洲跟知年的事情,我们大家谁不是心里有数?”

“我说了你闭嘴!”

“我闭嘴有什么用?行洲的事情你我也管不了,倒是大哥你之前还想给行洲介绍女朋友,闹得行洲也不开心,何必呢,他要是喜欢男人,你强硬给他塞个姑娘,不是跟人结仇吗?”

“行洲不是你说的那种人,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

叶行洲神色始终如常,由着他们争吵,继续喝自己杯中的酒。

祁醒站在一边抱臂看戏,杨开明那小子凑过来,压低声音给他当解说:“阴阳怪气的那个是叶家的堂叔,听说原先在他们家公司里捞了不少油水,现在被叶行洲一脚踢出来了,今天这是故意找叶行洲不痛快吧,另外那个是叶行洲的大伯,之前当众给叶行洲做媒的就是他,叶家最看重脸面的也是他。”

祁醒的视线扫过连眉头都没多皱一下的叶行洲,中肯总结:“我看他俩各自唱大戏,叶行洲一个都不想搭理。”

叶行洲喝完半杯酒,在点心台上搁下酒杯,这才开口:“我的事情,有劳大伯和堂叔关心。”

那位叶堂叔还要说,叶行洲没给他机会:“不过这是我跟知年的私事,似乎没有拿到大庭广众下讨论的必要。”

祁醒“啪啪”拍了两下手,插进声音:“是啊,我看你们也别自说自话了,好歹尊重一下林老师的意见吧,什么叫不是那种人?那种人是哪种人?真要说起来,林老师还未必就看得上叶少吧?林老师,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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