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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捱(85)

作者: 紀美代 阅读记录

周钦沂贴上来的时候谈栎便下意识缠了上去。

好像火海里唯一的冰原。

想被抚摸,想被触碰,也想被填满。

唇舌交缠,两具沁着薄汗的躯体紧贴在一起。

屋里光线很暗。谈栎压抑的呻吟断断续续,随着周钦沂的动作起伏。

周钦沂低头含住谈栎的乳头,舌卷着来回吮吸。谈栎哼叫一声,阴茎翘到小腹,顶端溢出一大股透明的清液。他神志不清,一味追寻着快感,后穴紧紧夹住硬挺的阴茎。

他被操得太爽,每一次顶入的快感顺着脊柱直抵大脑。连嘴角都流出来不及吞咽的津液。

谈栎像是又变成以前的谈栎。可又没那么像以前的谈栎。

他变得温顺,乖巧。连叫床声都像猫在轻哼。

可他又浪荡地扭着腰肢,一下下摆着屁股,要把阴茎吞到身体更深、更深处。

谈栎是这样,谈栎又不是这样。

可周钦沂已经分不清楚了。

他将脑袋抵在谈栎肩膀。他紧搂着谈栎,手掌不断抚摸着光洁的后背。他一下下朝着谈栎的敏感点攻去。他操得越狠,谈栎便也将他搂得更紧。

好像也只有在这时,谈栎才会这样紧搂着他。

叫声逐渐变得急促高昂,谈栎的屁股摆得更快,腰也扭得像在跳舞。他毫无理智地将手指插进周钦沂发间,按着周钦沂的脑袋吻向自己。

周钦沂赶紧上前,轻舔开谈栎的嘴唇。他捧着谈栎的双颊,闭着眼睛缠上谈栎的舌头,一点一寸掠夺谈栎的香气。

谈栎的双腿不断颤抖,屁股也越绷越紧。他像是抽筋般痉挛起来,身体的每一处都几乎扭曲地抖动。

“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仰着脖子,打着颤尖叫。阴囊里早已空空如也,只能射出斑驳的白浊。而前列腺又在不断紧缩着,将他送上一次又一次干性高潮。

周钦沂也射了精。他起身将套子摘了,扔在垃圾桶里。

那里面有四五个已经用过的。昭告着这件屋内整夜的淫乱和不堪。

谈栎半眯着眼,没焦距地盯着头顶的灯罩。

每次高潮过后他会从情欲里短暂地清醒。而现在估计rush的效果已经全部散尽。

理智在一点点回归。后穴的酸痛不断提醒着他刚刚发生的一切。

眼珠子迟钝地滚动了一下。他看见周钦沂蜷缩在自己身旁。而他的内心却平静地可怕。

像有许多话想说,又像无话可说。

这里并不是他们常住的房子。装修很像,但不完全一样。大概是周钦沂母亲以前住过地方。周钦沂做完爱会抱着他自说自话地碎碎念,讲过去讲现在,又畅想一些将来。

不知道该说周钦沂是幼稚还是不切实际。明明平时看起来挺聪明,工作也处理得比他有逻辑条理。可都到这一步了,周钦沂竟然还觉得他们会有将来。

谈栎挺无奈的。

他被关在这里,窗帘拉着,密不透风。分不清白天和黑夜,也不知道到底过了多长时间。

饭是周钦沂拿进来喂他,上厕所周钦沂也守在门口,像是怕他下一秒就会跑掉一般。但其实谈栎现在走路都还有点儿一瘸一拐。

躁郁过后的周钦沂又恢复了正常,会抵在他怀里哭,也会搂着他忏悔自责。每天醒来他都会拿医药箱给自己仔细上药。谈栎稍微闷哼一声,周钦沂都难受个半天。

谈栎不知道周钦沂作这样子有什么意义。就好像这些伤不是他自己打出来似的。

其实在这之前谈栎就对周钦沂挺失望的。应该说是特别失望。但到了现在,不知怎么,竟然连一点失望的情绪也没有了。

没有厌恶,也没有恨。可能有一点,但不重要了。只要他达到目的,能成功转移周钦沂的注意,那就是值得的。他想现在文朔应该已经给外婆办好了转院。之后他离开周钦沂,他们一刀两断,再不见面,这辈子都不会再有一点交集。

这就是他们将来唯一的结局。

所以比起失望,谈栎现在最担心的其实是文朔能不能找到这里,能不能来把他带走。他还想知道文朔的状况,想知道文朔的胳膊怎么样了。

可惜每当他提起文朔,周钦沂就会咬着牙沉默。谈栎能看见他太阳穴凸起的青筋,能感受到他尽力忍耐的颤抖。

然后周钦沂就会让他闻那瓶rush,他迷失意识,跟周钦沂仿若爱侣般缠绵。

自欺欺人。

周砚洁疲惫地放下手机。

他弟已经失联快一个星期,连同他身边那个叫谈栎的男人一起。她本不想管这件事情,毕竟纪委那边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可事情发展远超她想象。

本以为当作普通的打架斗殴,找关系平息一下就能了事。起初几天的确有人将视频发布到网上,都没能激起什么水花。她也吩咐网警帮忙检测,把发布的视频实时删除。后来不知怎么,一位粉丝百万的大V出来发文谴责,说富二代当街杀人未遂,至今逍遥法外。恐怖的标题加上字字泣血的控诉,直接把词条带上了热搜。文朔那个女助理也在网上发声哭诉。舆情一下如爆炸般传开。她猜测是文朔在背后推手。毕竟没有资本掺入作祟,公安厅哪里会压不过群众舆论?更无奈的是有“知情人士”直接将他爸被带走调查的消息发布了出来。本来只是圈里人知道这事儿,现在闹得人尽皆知,公司股市已经连续一个星期跌停。他爸也要被继续再扣押一阵。谁开口也没办法了。

周砚洁累得直按眉心,恨不得掐死这个只会给她找麻烦的弟弟。但事已至此,后悔也没用,只能找律师一起商量,看怎么能将损失最小化。

“文朔那边当天已经起草文书,要指控小周总故意伤害、杀人未遂及非法拘禁等七项罪名。我们现在情况很被动。社交媒体上小周总的视频转发已经超过七万,快要达到重大舆情判定标准。现在最好的办法是和文朔方达成协商,让他们暂不起诉,否则警方和检察机关一旦介入,事情将相当麻烦。”何健推了推眼镜,他是周砚洁的私人律师。

“跟文朔协商的意义应该不大。暂时不知道文朔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但纪委那份新提交的证据资料我查到很有可能和文朔有关。我怀疑他这么做不仅仅是为了谈栎这个男人。我们跟文家应该没有直接利益冲突,所以我初步怀疑文朔私下有生意往来和投资,跟我们有直接冲突。这些等事情平息后我会去查。”周砚洁点了根烟,深吸了一口,“现在我需要你帮我做两手打算。第一,文朔起诉,我们怎样让周钦沂定罪责任最小化。二,文朔不起诉,那么最好连行政拘留都能免除。”

“第二点比较好做到。”何健点了点手上的文件,“文朔方要求小周总立刻释放谈栎,并且需要谈栎在绝对自愿的情况下签署谅解协议书。文朔方要在场公正。如果谈栎不愿意签署,文朔会立刻起诉。”

周砚洁皱着眉:“谈栎这小孩儿我知道,心肠软,好说话。但被周钦沂这么折腾,我看着都悬。还能不能签谅解书,我不知道。如果我不是周钦沂姐姐,以旁观者角度,我也想让周钦沂给我进去蹲几年大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