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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捱(43)

作者: 紀美代 阅读记录

这眼神让周钦沂觉得快乐极了。

就是要这样。

“是想要年终奖?”周钦沂嘲讽地扯着嘴角,故意曲解谈栎的意思,“就那么点儿破钱,我能翻五倍十倍给你。但你别想再回去工作。”

谈栎有点儿难以置信地开口:“你不跟我解除……解除合同……”

“我为什么要跟你解除合同?”周钦沂嗤笑一声,“不仅不会解除,我还要跟你续约。你以后不仅不能去华康工作,你哪都不能去。待家里张着腿等我操就行。”

他低下头去跟谈栎对视:“你不是乐意犯贱吗?你不是喜欢接客吗?你睡觉的时候我也好好想过,我觉得让你把接客当作本职工作也挺好的。”

他看着那双眼睛从愤恨、惊讶变成惊恐害怕。身体涌动着燥热的感觉。他又拽住谈栎的头发,逼迫他向后仰起上半身。他以前特别喜欢用这个姿势操谈栎。身体不得不向后绷成C型,背部的线条也会特别漂亮的伸展出来。可现在这个姿势让每一寸肌肉都拉扯到伤口,疼得谈栎面目狰狞。

“谈栎,我有没有说过让你不要惹我?”周钦沂看着他的眼睛,“给你点儿好脸色你就摆不清自己的位置。都敢背着我出去接客了?你知不知道你跟姓于的那副贱样被多少人都看见了?梁亦州把你的照片发到那么多人的大群里。我说过你不要脸,我他妈要脸。你以为我会让你好过?”

他情绪有点儿失控,一把把谈栎摔在床上,自己也直起身来:“我他妈真想不通你,谈栎!我他妈真的想不通你!”

“我对你不好吗?我他妈对你还不够好吗?!你他妈敢这么玩儿我!你怎么敢这么玩儿我!你少趴床上作这幅委屈像,我他妈还委屈呢!”

“你想跟我解约是吗?我他妈就不!我他妈非要玩儿死你不可。”

他看着谈栎有点儿渗血的伤口,胸口剧烈地起伏,眼睛也有点儿湿润。他深吸了几口气,逼自己平静下来。

他按了床头的呼叫铃,喊人进来重新处理伤口:“你这几天在这儿待着,出院那天我来接你。合同我会让人给你送过来,我劝你听话点儿签掉,再好好想想有什么办法能讨我开心。我会让你日子没那么难过。”

他说完就摔门离开,留谈栎一个人趴在屋里。

谈栎没来得及说一句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背部的伤口泛着细细密密的疼痛,有护士小跑着进来重新给他处理。他们对自己说了什么谈栎已经听不太清。他有点儿想哭,但发现自己竟然流不出什么眼泪。

到现在为止所有的一切都是他自作自受。他一直都知道。

可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谈栎想不通。

父母、家、学校、朋友。还有什么?还有什么是他曾真的拥有过的?

好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连回忆也像漩涡般越转越远。

谈栎不知道在哪听过,当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个记得你的人离开,那才算真正的死去。

现在他还活着,却和死了有什么差别。

还有谁会每时每刻,真的记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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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们,还没有到火葬场。周总还只是对小谈有点好感,怎么追妻?他还需要犯一些无法挽回的大错(不是

十万字啦!撒花~

ps 医学方面的知识我不是很了解 可能为了剧情需要会有一些错误 大家不要当真哦!也真的非常欢迎大家给我科普并指正!我也会多多查资料的 啵啵

第33章 33

谈栎总能清晰地分辨自己在梦境还是现实。

比如现在就是梦里。

他日复一日做着这个梦。

具体是哪一年他记不清了。只知道有这样一年夏天,爸妈开车载他沿着高速一路走一路玩,目的地是一座滨海城市。像这样的旅行对他来说太难得。大约因为太过兴奋,白天他胃口大开,吃得太多太杂,刚到地方的第二天晚上就犯了肠胃炎。

那天肚子很疼,也很难熬。晚上的输液室人很少,静悄悄地。他就这么蜷缩着身体窝在母亲怀里。母亲有节奏地拍打着他的后背哄他睡觉。后半夜父亲在楼下买了热腾腾的糯米果子来换他母亲。

这些画面成了他对父母最后的柔软记忆。也成了他往后多年总也挥之不去的梦魇。

梦镜开始扭曲着晃动。父母也像影子般后退着拉长。

他的梦境总是这样结束。

红蓝的光线、刺耳的警笛和亮白的手铐。

头盖白布的母亲和被押解着走远的父亲。

其实从没拥有过的话也不至于这么难受。就是因为有过、感受过、还记得,所以只剩自己在世上的时候才会这么难捱。

谈栎蓦然睁开眼睛。

他极速地喘息着,胸口大幅度地鼓动。身上的病服已经彻底被汗水浸透。

因为长时间趴睡着,两条垫在脸下的胳膊已经麻木得没有知觉。

谈栎调整着呼吸,侧过身子躺了一会儿。

然后他慢慢爬起来,坐在床缘边上。把床头柜上的水咕嘟咕嘟全灌进嗓子。

他在医院已经住了两天,第一天下午就能正常走路。只是他总觉得没精打采,提不起劲头,所以大部分时间都趴在床上,无所事事。

昨晚周钦沂的秘书来过一趟,拿来一份新的合同,他还没签。合同甚至没写到期日期,一切解释权归周钦沂所有。其实就是一张卖身契而已。

他刚把合同放进抽屉,孔圆和仇赫就拎着水果进来。他们刚下班,特意来看他。他拜托仇赫给他在楼下买几套便宜的换洗衣物,仇赫买了三套,没收他钱。

公司的人都知道谈栎辞职的事儿了。孔圆提了一嘴儿,但没细说。她看出来谈栎心情不好,挺疲惫的,所以没坐一会儿就拉着仇赫离开了。

谈栎去浴室冲了个澡,换上干净衣服。

那天救护车把他送来的是一院,外婆住院的房间就在自己楼下两层。

电梯人满为患,他顺着楼梯慢慢走下去。

外婆还在睡觉。她虽然情况仍不太稳定 ,但比来时已经好了很多。血透并发症让外婆的心脏和血管负担都很大。脑部有几条细小的血管有栓塞的情况。医生不建议手术,说只有百分之四十的成功率,怕老人家抗不过去,还是优先保守治疗。

这层护士基本都认识谈栎,见着谈栎之后就拿着缴费清单跑来:“谈先生,上个月费用还没缴呢,周先生没来,你看是你来缴还是等他?”

谈栎愣了愣,这才想起以前他一来医院就忙着照顾外婆,缴费的事儿好像的确没让他经手过。

他接过单子:“我看一下。”

缴费清单下的数字让谈栎瞪大了眼睛。

他往上看着细项。单人病房一天2500,还有各项检查及药品,当然还有透析费用。

光一个月的医疗消费竟然快近12万。他知道周钦沂拿到的特效药要一万多一盒,那是他从自己家医院拿来的,还没有算在缴费单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