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溺死的鱼(34)

作者: 易炸 阅读记录

“谁是他弟了?!我的头发,我想染什么色就染什么色,他周正管不着!”

萍姐有点懵了,既然不是兄弟,那周正做什么干涉别人染头发?

周正没再说话,但人杵在门口当门神,大有不给纪闵蓝染黑不罢休的架势。

眼见双方僵持不下,门外又传来动静,是汽车急促熄火的声音。

秦淮率先下车,几步冲进理发店,抡起拳头就要往周正脸上砸。

即使纪闵蓝还在气头上,也知道秦淮不是周正的对手,但他还是控制不住的担心,连忙失声制止:“秦淮,住手!”

萍姐惊呼道:“诶,别在我店里打架啊!”

周正接住秦淮的拳头,平静地说:“你打不过我。”

秦淮冷笑一声:“刚才是我没防备,才着了你的道,真打起来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说罢,眼见就要动手,纪闵蓝冲上前,挡在周正身前,以一种绝对保护的姿态。

周正被突然涌入眼下的金色灼了眼,猛地后退,被冷汗浸湿的后背抵住门框,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因过度用力而泛白。

纪闵蓝皱眉道:“秦淮,你做什么?”

秦淮把视线挪到纪闵蓝脸上,说:“纪老师,他这么对你,我帮你教训他!”

这时,落后一步的梁燕也匆忙赶来,见纪闵蓝完好无损松了口气,走到周正身侧,发现他状态不对,假意气恼地伸手拍了一下他肩膀,说:“阿正!你看看你,大晚上的,把大家都吓坏了。”

周正被梁燕这一巴掌拍醒,抬手摸了把脸,呼出一口气,恢复冷静,不知对谁扔下一句“抱歉”,身影迅速消失在黑夜中。

纪闵蓝下意识追了两步。

梁燕先是跟萍姐道了歉,又看着纪闵蓝说:“小纪,吓到了吧?我代阿正给你赔个不是。”

纪闵蓝眼睛还望着周正离开的方向,问道:“他......为什么对我染头发反应这么大?”

梁燕同样不解,摇头说:“我也不知道。”

纪闵蓝垂下眉眼,自嘲地笑笑:“他男朋友也是这个发色吧?所以他不乐意。”

秦淮震惊道:“什么?周正有男朋友?!”

梁燕叹了口气,说:“我去看看阿正。你们也赶紧回民宿吧,晚上外边冷。”

纪闵蓝不想回去,他让秦淮先走,说自己想在外边散散步。

秦淮不放心他一个人,跟在纪闵蓝身后,看他漫无目的地游荡在街上,明明身处人群之中,却形影单只,看上去那么孤单无助。

冲动之下,秦淮想走上前陪着他一起走,后又想到或许纪闵蓝并不需要,便作罢,默默当了一小时尾巴。

直到纪闵蓝走到海边,似乎累了,在一块礁石上坐下,秦淮才上前,把刚才在路边买的矿泉水递给他,轻声说:“纪老师,喝点水吧。”

听到秦淮的声音,纪闵蓝失焦的眼神聚集些许,伸手接过,嗓音有些哑:“谢谢。”

海风很大,他们坐在沙滩上,并无任何遮挡。

接水时,纪闵蓝冷得像冰的手指碰到了秦淮的手背,他皱起眉,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来,想要给纪闵蓝披上,被对方抬手挡住他的动作。

纪闵蓝有些抗拒地说:“我不冷。”

秦淮双臂在半空僵了几秒,无奈放下,只得坐到外侧风口,尽力给他挡一点风。

沉默片刻,秦淮实在忍不住道:“纪老师,既然周正已经有男朋友了,你为什么还要......”

纪闵蓝轻声说:“因为我贱啊。”

在今晚之前,纪闵蓝还能催眠自己,没看到人就当周正的男朋友不存在,可事到如今,周正没叫完的那声“宝贝”,给他当头棒喝,彻底击碎了他辛苦维系半个月的假象。

周正这个骗子,他明明说过只会叫他一个人宝贝,然而现在,这个带着满满宠溺的爱称属于别人了。

纪闵蓝不再是周正唯一的宝贝了。

胸口闷疼,眼泪顺着眼角滑下,纪闵蓝不想在别人面前失态,不着痕迹偏头,抬手用力抹掉。

秦淮皱眉,不喜欢他的用词:“别这么说。”

“难道不是吗?”纪闵蓝看着他说,眼里盛满对自己的嘲讽与厌恶,“妄图横插一脚破坏别人的感情,不就是犯贱?”

秦淮无法回答纪闵蓝这个问题,反而问道:“纪老师,你就......这么喜欢周正?”

纪闵蓝摇头,沉默良久,启唇吐出几个字。他的声音很轻很轻,仿若只是说给自己听,顷刻间便消散在风里。

秦淮就坐在他身边,听清了,被他眼中不加掩饰的偏执和疯狂镇住,久久无言。

翌日,纪闵蓝醒过来时,已经快到中午,发现自己有些不舒服,浑身酸软无力,双眼胀痛,嗓子眼也疼,还有轻微咳嗽的症状,想来是昨晚在海边呆久了,衣着单薄,着了凉。

“咳咳——”

咳嗽两声牵动全身,哪哪都疼,纪闵蓝烦躁郁闷,起身烧了壶热水,去卫生间洗漱回来,翻了翻医药箱,里边没有感冒药,只有他的胃药和前几天开的过敏药,于是只能冲了杯温水喝掉。

喉间的干涩疼痛得以轻微缓解,纪闵蓝换下睡衣,穿了件稍微厚一点的白衬衫,就要合上柜门时顿了顿,又再次打开,翻出一个灰色棒球帽戴上。

惨淡苍白的脸色和昨晚刚染的金发被藏匿于帽檐之下。

开门出去,纪闵蓝去前台找梁燕,大黄的伤差不多痊愈,已经没绑绷带了,在地上玩球,看到纪闵蓝就屁颠颠蹦过来蹭他小腿,疯狂摇尾巴。

梁燕看到他过来,开口道:“小纪早啊,秦先生一大早就离开了,估计是怕吵到你,让我跟你说一声。”

纪闵蓝没力气搭理大黄,冲梁燕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哑声说:“燕姐咳咳——早。”

“嗓子怎么这么哑?”梁燕惊道,“感冒了吗?吃药了没?”

纪闵蓝摇头,说:“你这儿有感冒药吗?我买点,不想出去。”

“有有,等着啊。”梁燕回了房间,没一会儿就出来了,手里拿了一堆药,问清了纪闵蓝的症状,才翻出两盒药给他,“跟上次秋秋的症状差不多,吃这两种药应该就行了。”

纪闵蓝接过,道了谢,问:“多少钱?”

梁燕佯怒:“钱什么钱,燕姐生气了啊,自己拿着吃。”

过于客气便是不礼貌了,纪闵蓝没再执意付钱。

“饭后再吃药,”梁燕说,“中午想吃什么?”

因为生病的缘故,纪闵蓝反应有些迟缓,“嗯?”

梁燕解释道:“阿正去市里了,这两天我给你做饭。”

纪闵蓝低着头,反应了好一会儿,抬头看向梁燕,眼神冰凉,“他这是在躲我?”

梁燕顿了顿,说:“没有,他是真的有事,你别多想。”

纪闵蓝追问:“什么事?”

“这......”梁燕有些为难道,“阿正的私事,我不方便说。”

纪闵蓝冷笑,拿着药转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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