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溺死的鱼(12)

作者: 易炸 阅读记录

夜里,纪闵蓝又失眠了。

一闭上眼睛,周正的身影便自动浮现在眼前,怎么赶都赶不走。

纪闵蓝翻身侧卧,蜷缩成一团,左手探进枕头底下,摸到那个硬邦邦的小东西,把它紧紧攥在手心里,双眼被逼得通红,但里边是干的,没有眼泪。

纪闵蓝把戒指放到唇边,张嘴死命咬住,牙齿摩擦戒指表面,发出压抑又沉闷的声响。

为什么还要想他?

为什么还要对早就背叛自己的人念念不忘?

纪闵蓝,你要不要这么犯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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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等,整理了后面的剧情,理顺了,应该不会再卡文……祈祷🙏

第7章 清除

3号当天,纪闵蓝上午没起得来,孟笙倒是精神抖擞,一大早就跑到木兰美术馆充当免费摄影师。

等纪闵蓝睡醒,慢悠悠吃完饭,现身画展现场时,已经是下午三点了。

七月的A市,正值酷暑,烈日当空,热得人心烦气躁。

纪闵蓝刚一打开出租车门,热浪随即扑面而来,顺着裸露的毛孔狡猾地钻进身体,顷刻间占满全身。

纪闵蓝实在搞不懂,他当时为什么要把画展的日子定在这时候,简直是给自己找罪受。

孟笙在门口等他,见纪闵蓝黑着一张脸就明白是热着了,忙招呼道:“快进来,里边凉快。”

纪闵蓝两步踏上阶梯,走进美术馆,冷风呼呼一吹,毛孔瞬间舒展,热气驱散,烦躁的心情刚有所缓解,就听到孟笙说:“我看到你爸了。”

纪闵蓝怀疑自己是热懵了,产生幻听:“......谁?”

孟笙肯定道:“你爸,沈教授。就十分钟前,我下楼接你的时候。”

纪闵蓝有一瞬恍惚,上一次见沈韵之是什么时候?时隔太久,他已经记不太清了。

总之,自六岁那年父母离婚,纪闵蓝被判给了母亲纪瑛,此后这二十年间,他与沈韵之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而且都集中在纪瑛定居国外的这五年。

纪闵蓝跟着孟笙踏上楼梯,语气不咸不淡地问:“他来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孟笙停下来瞥他一眼,像在看白痴,“参观儿子画展呗。”

纪闵蓝脸上挂不住,正要呛回去,余光就瞥到了站在楼梯口的沈韵之,看样子正准备离开。

纪闵蓝抬头,父子俩的目光在半空中相撞,生疏、僵硬、尴尬。

岁月似乎对沈韵之格外宽容,并没有在他脸上留下太多痕迹,再加上本身气质温文儒雅,身形清瘦,完全不像年过半百的中年大叔。相反,随着年龄和阅历的增长,更是平添了几分说不出的韵味。

孟笙跟沈韵之打了个招呼,两脚抹油,抱着单反跑了。

沉默在余下俩人之间蔓延,纪闵蓝不想继续无意义耗下去,几步迈完剩余的台阶,目不斜视地从沈韵之身旁走过,刚错身,就被人叫住了。

“闵蓝。”

纪闵蓝停住脚步,没有回头,也没应声。

像是完全不介意他的不礼貌,沈韵之温润的声音响起:“这个月15号......你有时间吗?来家里吃个饭吧。”

7月15号,纪闵蓝记得,那天是沈韵之五十岁生日。

半晌过去,沈韵之没有得到答复,他失落地收回视线,转身准备离开,下一秒就听到纪闵蓝有些别扭地说:“看情况。”

此次画展圆满结束,今天来的人不少,除去孟笙和纪闵蓝微博预热吸引过来的粉丝,更多的是被画廊线上线下宣传而吸引过来的路人,卖出去的画比纪闵蓝预计的多得多。

下半年可以心安理得躺平,纪闵蓝难得心情不错。

孟笙说:“等会儿结束,咱们得请画廊的工作人员吃个饭,犒劳犒劳大家,这几天多亏了他们,挺辛苦的。”

纪闵蓝没意见,这点人情世故他还是懂的,反正有孟笙在,也不需要他多说话。

纪闵蓝和孟笙在角落小声合计晚上吃什么,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道格外热情的男声。

“纪老师!原来你在这儿啊,让我好找。”

纪闵蓝顺着声音望过去,一张全然陌生的脸,长得还行,穿着打扮比他更像艺术家。

男人走近,冲一旁的孟笙点点头,视线很快挪到纪闵蓝脸上,上下扫视的目光带着些许侵略性,像在欣赏一幅十分对胃口的画作。

纪闵蓝感到冒犯,蹙起眉心刚露不悦,男人似有察觉,眼神立刻恢复正常,伸出右手,做出握手的姿势,笑盈盈地自我介绍道:“我叫秦淮,木兰美术馆的老板。”

纪闵蓝本不想搭理,被孟笙胳膊肘怼了一下,于是不情不愿地伸手,极其敷衍地碰了碰对方指尖,淡淡道:“秦老板,你好。”

秦淮的目光在纪闵蓝左手上停留片刻,意味不明地挑了挑眉,还是那副笑脸,“纪老师,别这么客气,我是你的粉丝,特别喜欢你——的作品。”

这种场面话,纪闵蓝听多了,假笑道谢。

孟笙觉出一丝异样,默默站在边上看戏。

下午六点,到了木兰美术馆的闭馆时间。

负责纪闵蓝画展布置和宣传的一共有三名工作人员,孟笙向他们提出纪闵蓝想请大家吃饭,众人欣然同意,秦淮身为幕后老板,自然也在邀请之中。

一行六人,驱车前往孟笙提前订好的餐厅。

席间,纪闵蓝几乎没怎么说话,他不擅长人际交往,说话不过脑,一开口很容易得罪人,索性专心吃饭,把招呼客人的重任放心交给孟笙。

秦淮坐在纪闵蓝旁边,一开始还试图同他搭话,后来见他态度敷衍,冷冷淡淡,便识趣闭嘴,不再讨嫌。

吃得差不多的时候,纪闵蓝起身去了趟卫生间,回来路上先到前台结账,却被告知已经有人付过钱了。

纪闵蓝以为是孟笙,前台小哥却说是一个帅哥。

“帅哥”正好出来抽烟,看到纪闵蓝的身影,狗皮膏药似地凑上来,秦淮毫不见外道:“纪老师,饭我请,你请我们喝酒怎么样?”

喝酒?

醉了的话是不是就能不去想那个人了?

纪闵蓝心思百转,最终答应下来。

俩人一前一后回到包房,一进门,秦淮就朗声宣布:“走走走,换场。纪老师还要请咱们喝酒!”

闻言,孟笙意外地看向纪闵蓝,小声八卦:“你怎么回事,才认识半天就要跟人家喝酒?”

纪闵蓝不明所以道,“关他什么事,我就是想喝酒了,不行?”

孟笙:“......”

好吧,她还以为这家伙突然开窍了呢。

酒吧是秦淮推荐的地儿,距餐厅不远,开车过去十来分钟,是他朋友新开的店,今天正好过去暖暖场。

纪闵蓝很少去酒吧消遣,他一向不喜欢酒吧、KTV这类封闭的娱乐场所,总觉得里头乌烟瘴气,呆着难受。

秦淮带他们来的这家倒还好,没什么特别难闻的味道,灯光也不像一般酒吧那样昏暗、暧昧,空气中散发着浓烈的酒精味,香的、甜的、辣的、呛人的,多重味道杂糅在一块儿,混成了一种难言的味道,还挺勾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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