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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婚入睡(11)

“三哥。”她又叫了一遍,声音比刚才软了不知几个度。

齐聿礼挑了挑眉,仍旧没吱声。

南烟无可奈何,往前迈了一步,微咬着唇,娇滴滴的一声:“三哥,你别不理烟儿啊。”

抬眸间,南烟的后颈猛地被他手紧扼住,他另一只手搂着她的腰,把她紧锁在怀中。她鼻尖嗅到他身上的气息,和他人一样的冷淡凛冽,慑骨的凉,闻的她灵魂都被冻僵,不受控制地往他怀里靠,汲取他身上的热意。

他气息沉沉,说出来的内容却令人大跌眼镜,绵骨柔情的:“乖一点,南烟。”

你乖一点,我什么都能给你。

乖一点。

行吗?

不等她的回答,齐聿礼陡然收手,深黑的眸幽冷,晦涩,情绪难辨。好在只落在她身上几秒时间,很快转身,走向他的车旁,矮身坐进车里。

齐聿礼的特助合上车门后,往南烟这边徐徐望了一眼。

这些年肖想齐聿礼的女人无数,没一个比得上南烟,她好似清冷雪山,可望不可即,和齐聿礼相处时,又像是一朵艳丽的海棠,婀娜多姿。是冷淡,也是妩媚,活脱像个两面派。

此刻她唇畔挂着笑,目送齐聿礼离开。

殊不知,等到车子离开视线的下一秒,南烟脸上的笑瞬间消失殆尽。

另一边。

齐聿礼坐上车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吩咐特助:“查一下沈老太太最近和谁有往来,南烟回国这三天有和谁见过。”

“好的,齐总。”

南烟就这么住回了自己家。

说来也滑稽,她这些年住在自己家的日子甚至不超过百日,要不是户口本和房产证上真真切切地写了她的名字,南烟都怀疑这到底是不是她的家了。家里没什么人气,就她和沈老太太,逢年过节,最热闹的时候,家里也只有她俩。

虽说是住回了自己家,但南烟也没什么时间待在家里。

她对旗袍一窍不通,从零开始学,好在她读书的时候学的是设计,学起来也比预想中的轻松些。

家里工作室的东西对于沈老太太而言已经足够,但是对南烟这个初学者而言,她要弄懂的东西如苍茫大海,而她是飘荡在海里的一叶扁舟,渺小至极。因此,沈老太太将她带去锦琅府教她。

锦琅府在全国有上百家门店,在南城有六家门店,沈老太太带南烟去的是总店。

总店地理位置优越,周边都是商场,繁华的市中心,寸土寸金的地盘,锦琅府的广告牌和店面在最显眼的位置。商场的广告外屏,每天广告时换时新,唯独锦琅府的广告,每天都有。

沈老太太是老一派的行事作风,不屑于也不舍得投放高额的广告费用。

这些都是齐聿礼做的。

他向来很舍得在南烟的事上花钱。

南烟曾无意间瞟到过一眼,商场巨幕的广告费用,每个月上百万,一年上千万。令人咋舌的数字,他眼也不眨地花。

锦琅府总店共两层,古色古香的建筑,一楼摆着各色各样的成衣旗袍,二楼仅限vip上楼,摆着各款已售出的定制款旗袍——仅限欣赏和参考,不会再次出售。也因此,二楼也是旗袍师傅的工作室,面积庞大,各种工具应由具有,就连面料也是一应俱全:真丝罗、宋锦、西阵织、香云纱、棉麻等。

沈老太太今天精神不太好,是锦琅府高薪聘用的老师傅教南烟识别各类旗袍用于哪种场合。上课到一半,楼下经理突然上来:“许小姐来取旗袍了。”

“让她上来吧,我去后面拿旗袍。”师傅和南烟解释,“有位vip客人之前定了条旗袍,今儿个是她来取旗袍的日子,我过去取一下旗袍,接待一下客人,大小姐,您先在这儿坐一会儿。”

“好。”

南烟手边放着条宋锦面料,宋锦色泽华丽,图案精致,价值不菲,市面上常有机器织锦面料冒充宋锦。一般都是三十岁往后的女人使用宋锦做旗袍,宋锦做成的旗袍,端庄优雅,沉淀着岁月,二十多岁的人一般压不住。

换衣区传来窸窸窣窣声响,几分钟后,衣帘拉开,女人被旗袍勾勒的姣好身线犹如起伏的海浪。南烟脊背往后,靠着椅背,眼帘一压一抬,不远处的女人一个转身,脸转了过来。

四目相对。

彼此先是一怔。

继而露出一样的难以言说的笑来。

她叫什么来着?哦,对了,许流霜。

世界真小。

半个月前从齐聿礼车上下来的女人,竟然在锦琅府定做了旗袍,试穿旗袍的时候,正巧被她撞上。

真巧。

南烟眼梢轻挑出淡笑。

巧合吗?她最不信的就是所谓巧合。

作者有话说:

一个小设计。

本文的女配名全是月亮的别称,男配名全是星星的别称。

第八章

南烟向来不缺耐心,见许流霜不说话,她也按兵不动地坐在原地,后背微微往后一靠,脊背贴合着麒麟圈椅背板。

二人的视线不退不让,于空中某个虚点相交。

还是许流霜率先掀起唇角弧度,她迈步,徐徐走向南烟。

高跟鞋和木地板碰撞,沉闷声响宛若暮鼓晨钟,拉扯着人的心理防线。越来越近,许流霜脸上的笑越发明艳动人。

她站在离南烟约三米左右的位置,而后,盈盈转了个圈,问南烟:“这条旗袍适合我吗?”

旗袍最大的优点是显山露水地露出女性凹凸有致的身体线条,胸线蜿蜒,凹处是胸线往下的肋骨地带,再往下,小腹处有微微的软肉——这非败笔,这是恰到好处的丰盈感。高定成服讲究的是腰腹处无赘肉,而旗袍与之相反,它讲究的是营造自然的丰盈感。

人不是为了一条充满束缚感的裙子活着的。

衣裳是因为人才有了价值。

许流霜身形偏瘦,身上这条旗袍很适合她,显得她瘦而不柴。当然,价格不菲。

“挺适合你的。”南烟由衷评价。

“我的衣柜里有不少品牌的旗袍,最喜欢的还是锦琅府的旗袍,不管是布料、剪裁、设计,都是一等一的好。可我听说,锦琅府总店的老师傅出手的旗袍,比其他分店的还要好上几倍,今日亲眼所见,果真名不虚传。”

客套的恭维多少有点儿浮夸的成份在了,然而许流霜说话时给人的感觉,是真挚恳切的。

混迹商圈的人,口舌工夫是一等一的好,能把死的说成活的。

南烟淡笑不语,想看看她后续还要说什么。

许流霜:“我没记错的话,你叫南烟吧?”

南烟:“是的。”

许流霜:“哪个烟?”

南烟:“烟视媚行的烟。”

烟视媚行,是害羞的意思。

沉默几秒,许流霜倏地笑了起来,“原来是烟视媚行的烟,好名字,很适合你。”

南烟在齐家装乖装了十余年,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行为简直易如反掌,此刻,她神情纯良又微羞赧,“谢谢,很多人都这么说。不过,你叫什么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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