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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骨(144)

话音刚落,就见他甩出了鞭子,鞭尾勾回朝裴雯而去,裴雯大惊失色,以手去夺,眼见着皇上松了手,她想控制鞭子运行的方向把鞭子拿在了手里,可没等她收劲,鞭尾绕过了她改了个方向朝薄且去了。

薄且抽的这一鞭力气之大,大到裴雯就算是重新夺回了鞭子也来不及做什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薄且给了他自己一鞭子。“啪”的一声,整个晨辰院都能听到。

果然,外面奴婢听到动静,虽无令不敢擅闯,但都吓得跪了下来。只有冯总管带着人冲了进来,进屋一见,贵妃手拿鞭子傻楞楞地站着,皇上的龙袍右上部破了,鞭痕从脸颊到脖子再到胸前,没一会就看不清鞭子抽过的路径了,红肿成了一片。

冯总管大声道:“来人啊!护驾!”

下一秒,无数的护卫冲了进来,好几把刀架在了咏贵妃的身上。她还是那个样子,呆呆傻傻地,一脸莫名地看着皇上。

薄且把破掉的那块衣料撒了下来,然后摆摆手道:“把她鞭子收了就行,朕的贵妃没有了她的‘如意’就什么都做不成,逞不了凶了。”

他接着说:“传朕旨意,咏贵妃善妒,急怒之下伤君,本该是死罪的,但念及太后与皇后面子,朕留你一命,贬为庶人,你也不用搬到冷宫去那么麻烦,今日起摘了晨辰宫的牌子,把那个叫紫妍的宫女留给你,剩下晨辰宫所有人,各打二十大板后遣散出去。若有忠心想留下的可以留下,只是从此此宫殿就此封门,里面的人不得踏出半步。”

薄且说完一刻都不想再呆,他抬步往外走,这时一直像被点了穴不能动的裴雯忽然活了过来,她欲朝薄且扑去,但还没近身就被护卫制住,她只得大叫道:“皇上!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做错了什么?!”

薄且脚下不停,把裴雯的悲鸣甩在了身后,渐渐听不到了。

他一鼓作气地来到了东宫,疾步的速度不减,就这样风风火火地到了沈宝用的床头。

沈宝用被他吓了一跳,正要说话,就看见了他身上的异样。衣服破了,他受伤了。

“你,”她刚吐出一个字,就被薄且抱住了,他在她耳边说:“她伤了你的人,朕为你解气了。”

沈宝用冷冷道:“春然不是我的人,她是陛下的人,这宫中就没有我的人。”

不知是不是因为伤口滚烫,弄得他心也滚烫了起来,他做完那件事就想来找她,让她看到他的伤口,看到他为她做了什么,受了什么。

可沈宝用的一句话,心里的滚烫开始降温,只有伤口还在发烫。

他又道:“那你看朕这样,你解气了吗?”

没等沈宝用回他,他又补了一句:“真的好疼。”

沈宝用拉开他,看着他的眼问:“有我划伤你的那次疼吗?”

作者有话说:

第74章

她真的,惯会扫兴泼凉水。

沈宝用的一句话问的薄且所有的悸动都停了下来,心里剩的最后那点热乎气也没了。

她会这么问的意思很明显,作为一个曾对他下过狠手的人,怎么可能会对他受伤一事有所触动。

如薄且这样意志坚定、灵魂强大之人,也抑制不住生出羞耻感。

这不是沈宝用第一次伤他的自尊心了,他依然无法适应,甚至比知道她把自己主动献给陈松还感到羞侮,因为这是他第一次对她示弱,强烈地想得到她的安慰,哪怕是她让奴婢去叫太医来,他都知足。

可她没有,不光没有,她还用一句软刀子让他清醒冷静了下来。

薄且的手从她的腰上离开,站直了道:“那自是没你狠。”

说完这句他扭头就走,与来时的疾速一样,可刚出了内院,他忽然停了下来。

他猛地回头,沉目望向屋中的那盏烛光,凭什么?凭什么如了她的意,他偏不!

冯大么心里暗道一声,得,今晚看来还有得折腾了。随即转身随着皇上又原路回去了。

不过他心里还想着,皇上身上的伤该是要及时处理的,若再拖下去,都是他这做奴婢的不是了。

于是冯大么在皇上身后道:“圣上,张太医正好在东宫,奴婢去叫了他来与您治伤,您看可好?”

薄且脚下步子不停,允了:“去叫。”

“是。”冯总管亲自去跑了这一趟,他怕手下人学不好舌,张太医不知皇上伤得有多重,回头再准备不足。

之前,沈宝用见薄且负气离去,心里松了一口气,刚躺下准备再次入睡,不想他又回来了。

他坐在了她的榻上,迫得她只得往里退,把外侧让给了他。

他往这盘腿一丽嘉坐,沈宝用也不可能在他身旁躺下,她也坐了起来,把外衣穿好,只是盘腿是盘不了了,因孕肚的原因,坐也坐不了太直,于是她侧身倚在了靠枕上。

两人安静地一坐一倚,没有人说话。沈宝用觉得这不是事,不是因为关心薄且,而是跟他耗不起,显然他在赌气,而她只想躺下睡觉不想赌气。

于是她想,要不要问他一句,不用看太医的吗。话还没出口,外面就道张太医到了。

张太医见了皇上的伤一惊,这是谁敢把皇上伤成这样,这可是宫中大事件了。

张璟朝皇上身旁的程娘子望去,不可能,以程娘子现在的情况,是没有能力伤皇上至此。

张璟拿了涂的药,又亲自配好要入口的汤药,一一交待清楚后,就见皇上一侧头,对连连打着哈欠,百无聊赖的程娘子道:“听清楚了吗?”

沈宝用忽然被薄且问话,她想了想,倒是听到了张太医所言,她道:“听清了。”

薄且转回头对张璟道:“把东西都给她,你下去吧。”

张璟与沈宝用都是一楞,但随即张璟把手中的药与巾纱放到了榻上、沈宝用的手边,退了出去。

薄且面向沈宝用,把上半身衣服全都脱了下来,沈宝用这才看清他伤口的全貌。与春然身上的鞭伤一样,该是被同一柄鞭子抽的。沈宝用心下惊讶,咏贵妃是真勇。

她看得专注,薄且任她看,过了会儿他才道:“过来侍候。”

沈宝用想骂脏话,这都几时了,他不睡她还要睡呢,就算她也不睡,她肚里的孩子需要休息,谁有工夫在这儿陪他玩上药的游戏。

明明张太医上药包扎的手法更快更专业,却非要折腾她,就因为她没配合他突如其来的情绪。

沈宝用暗叹一口气,伸手去触碰药瓶,冰凉的瓶身让她手指一颤,她倒出药往薄且身上涂,涂到一半,他抓住了她的手。

另一只手捏住她的后颈,固定住她后就稳了下去,急切热烈,全然的索取。

他松开她涂药的手,护着她的头压了下去。沈宝用咬了他,薄且松了嘴,瞪视她,她也同样瞪着他,斥他道:“你压到我了,我肚子疼。”

薄且这才意识到他太过投入,忘了她的情况。

他半眯着眼看向她的肚子,不过一个孽种,这若是他的孩子,他怎么可能会忘,会如此不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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