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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骨(106)

已经几日过去了,这期间皇上驾崩,新帝登基,他打起精神穿上官服去到了宫里,可也只是远远地望了那么一眼,他的级别根本够不到前面,别说见深藏在宫中的沈宝用了,就连新帝他都见不到。

他真想大杀四方,想拼了命地把她救出来,或再看她一眼,但他知道不行,那是莽夫的行为,而她要他活着,做心理上的强者。她离开时说,只有那样的人才配得上她,才值得她爱。他当时答应了她的,他会做到,他也必须做到。

因为他的命都是她的,是她折翼于这皇宫换来的。

陈松闭了闭眼,再睁开觉得有些花,他看了太长时间的天空了。

忽有人道:“大人,九王府的侍妾在外求见。”

陈松想了想才明白这侍妾是谁,是沈宝用的养母。他马上起身,亲自去迎了程烟舟。

程烟舟一脸焦急,她顾不得什么礼节,在见到陈松后问道:“怎么回事,我与小宝约定好,她会回门来看我,这都多少天了,也不见你们的影子。我去了陈府,他们说小宝不在,再问就一问三不知了,我只能来这里找你。”

陈松:“您先别急,进去再说。”

程烟舟怎么可能不急,这些日子因着宫中生变,王爷变得很忙,她好不容易逮到他一回,问他陈松与沈宝用的事,但被他搪塞了一通。

这些年的相处,程烟舟怎么可能不了解王爷,知道他在搪塞,她为了能出来亲自弄清此事,假装被他安抚住了,然后今日说自己有东西要买,带着丫环出门来。

一出来她拿出了从来没使过的主子的气势,让车夫把车驾到了陈府,然后又来了这里。

她时间不多,她知道阿梓一定会想方设想通知王爷的,她必须赶在那之前问清此事:“我怎能不急,你先告诉我,小宝去哪了?”

“我会告诉您的,您先随我来吧。”陈松看了看她身后的奴婢道。

程烟舟感觉到事情重大,她闭上嘴随陈松进入都城府。身后阿梓等人想拦着,但王爷不在,她们的主子就是程姨娘,她们不能违背她,阿梓只得叫车夫带上阿榆去禀报王爷。

进到正堂,陈松让阿梓在外面等着,阿梓只得守在门口,但不敢离得太远。

陈松这才道:“沈宝用在宫里。”

程烟舟:“宫里?皇宫吗?”

陈松点头,然后把沈宝用与以前的太子如今的皇上之间发生的事都说了。

程烟舟听后,久久没有出声,陈松也陷在了自己的思绪中,不知过了多久,才听程烟舟喃喃道:“原来外海学艺也是骗我的,我的小宝好苦,被王爷逼着撒谎,只为不让我担心。他们家真狠,逼迫我一个不够,连我的女儿都不放过。谁稀罕住在他们家、吃穿在他们家,无论是我们沈家亦或是程家又不是没有地方住,没有钱花,没有东西吃。我们本能活得好好的,自由自在的,却被关了起来,还要感恩戴德。”

“你在胡说些什么?”九王薄光推门迈了进来。

作者有话说:

第54章

“王爷。”陈松起身见礼。

九王不理直接朝程烟舟走去,程烟舟见王爷直楞楞地奔她而来,她本能地站起来向后退,见她这种举动,薄光沉了脸眼神也阴暗了起来。

陈松看着九王爷强势粗鲁地把程姨娘拉走,对方是王爷的侍妾他别说做什么了,连劝说都没有立场。可他想起刚才程姨娘念叨的那些话语,果然他们姓薄的都一样,对弱者毫无同理心,只知一味使强。

阿梓等人见王爷拉着程姨娘从都城府里出来,她们马上拉起马车帘子,侍候两位主子上车。

马车里,程烟舟问薄光:“王爷是认为我没有资格过问我女儿的事吗?为什么骗我?”

薄光:“你过问?我都没有资格过问的事儿,你拿什么问。那是皇上,是新帝,他想要什么要不到,一个女子罢了。”

“是啊,他是皇上,您是王爷,我们这些蝼蚁,不过是凑趣逗乐随意摆楞的女子罢了。”

“又开始说这些浑话,少在这跟我阳奉阴违,你若真这么想,也就不会天天地胡思乱想了,早就像梁氏、像正常人家的侍妾那样讨好夫主,尽心侍候了。”

夫主?程烟舟这才意识到,从她成为他侍妾的那天起,他就是她名正言顺的主子了。侍妾虽有奴婢侍候,但只算半个主子,她与府上这些奴婢有一点是相同的,她们拥有同一个主子。

她若是一出生就做了奴婢倒也不会觉得什么,但偏偏程烟舟出身很好,自幼生长在富足温暖之家,又嫁了同样条件的夫家,她虽不欺奴,但一直以来过得都是高高在上主人的生活。

如今失去了家人与真爱不说,竟混到要被人提点着讨好主人才是她的正途。

程烟舟眼里闪过不服,情绪欲要激动起来,薄光见此,一道凌厉的目光望过来,掐着程烟舟胳膊的力度也在警告着她。程烟舟本就不多的气势一下子就散了,她的激愤变成了哀怨。

她的性子本就与沈宝用截然不同,她软弱她怯懦,她连大声说话都不会,只有跟着九王的这几年,说过对她来说最高声、最硬气的话了。

但就这样高声也高不过王爷的偶尔为之,薄光也不允许。他就喜欢她软软懦懦的样子,喜欢他一瞪眼她就怂成包子软成面条,由他随意拿捏的样子。

眼见着屡试屡爽的强势起了作用,程烟舟再不敢质疑反驳他。

薄光这才松了手劲儿,改为轻轻地揉着她的手臂,嘴上语气也温和了下来:“现在不揉开,回头晚上一看就该青了,娇气成这样你是长不出你养女那般的一身硬骨的,再则,你再怎么也堕落不成她那样,从小在污糟的环境里长大,心灵早已在那大染缸里被污染了。我那侄子是什么人呐,能与他相斗到今时还能蹦跶,根本就不需要你的操心,到是该提醒你一句,做好以后进宫给她叩头的准备吧。”

薄光对着程烟舟的手臂揉着揉着,开始心猿意马。

程烟舟被放倒的时候,心里异常苦闷,她有言说不出,想自我消化这份哀愁与苦闷,但薄光根本不容她有片刻放空的机会。

只要他在,他就要占据她的分分息息,她的精神世界被他侵略的一再缩小,如她此刻被困在这马车中一样,小小的一方,她无处可逃无处可躲。

下马车的时候,王爷的衣衫齐整,连点褶皱都没有,但细心的阿梓发现,程姨娘就有些失仪了。

她领口松垮,直领皱着,早上她亲手挑的衣服,是不可能把这样的衣服拿给程姨娘穿的,自然是她穿上后才变成了这样。阿梓也只敢看一眼,然后就垂下了头。

薄光把人亲自送回来后并没有进府,他外面的事还没办完,是得了消息临时赶过来的。

他对阿梓道:“近些日子你主子都不会再出门,不用时时备着车了。”

王府的马车多得很,各位主子出门根本不需要提前备下,阿梓明白王爷之所以这样说是在告诉程姨娘,以后她不征得王爷的首肯是不能出门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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