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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他不肯和离(96)+番外

作者: 丹锦 阅读记录

“这……”曹御震惊地抬头看向谢煐,“真有此事?”

谢煐淡定地回道:“武威军与鹰扬卫去加固堤坝,碰到一队贼匪欲行破坏。两军追击至贼匪隐匿的山谷,将贼匪全部俘虏,随后从山谷中查获大量财物,以及与平王等人的信件。

“恰逢孤在华渝县听闻离奉城亦有疫病,转道离奉之时,遇见运送缴获回营的两军分队,得知此事。孤入离奉后,顺便探查知州、通判两府,果从其中搜出假冒官船走私的一应账目。”

曹御史听得一言难尽。

但不管是真巧合,还是谢煐处心积虑地设计,只要假冒官船走私这个惊天大案揭开,那些都不过是丝毫不重要的细枝末节。

谢煐又问:“曹御史可要另上奏章?若有,便让信使明日再走。”

曹御史面色复杂地看着一脸淡然的谢煐,回道:“臣可否看一看那些账目与书信?”

谢煐点头:“自然可以。”

他召来一个东宫卫,让人领曹御史去看证物。

在谢煐见曹御史之时,白殊正在和五娘子谈生意。

白殊慢慢向她说着构想:“我听闻你原先也带人走商,如今想和你合作,由你的商队帮我在外销售肥皂。”

五娘子完全没料到被唤来是为这个,着实愣了好一会儿。肥皂山谷里这段时间一直在用,大家都已体会到其中好处,只是,那东西一看就不便宜。

她有些犹豫地问:“不知楚溪侯打算怎么卖?”

白殊说了个价格,问道:“五娘子觉得这个价如何?”

五娘子被这出乎意料的低价又惊了下,随后斟酌着道:“若是这个价格,城里的大部分人都可以承受。不过村子里就……说实话,虽说先前大夫治腹痛症时强调过要喝烧过水,可很多人家过了五月之后依然不舍得多费柴火,还是喝生水,将柴火留着过冬。”

对这些村人而言,即使知道好处,也基本不可能花钱去买肥皂。

白殊点点头,温声道:“无妨,那便先在城镇里卖起来。你们只需以不低于刚才那个价格出售,最后我按数量给你们分润,若是能卖到更高价,多出的那部分钱也是你们的。”

五娘子再次露出诧异之色,紧接着又犹豫着道:“那不知……我们该去何处取货?是否需要先交纳一笔钱?”

白殊笑道:“我对你还是很放心的,你们商队就不需要交押金了。往后我或许还会召集别的商队售卖,他们就需要按数量交纳押金。”

五娘子稍稍松口气。只要不用先往里投成本,即使要商队远道去取货,他们也能沿途做些生意,把路途成本赚回来。

不过,白殊却是续道:“至于取货的地方嘛,我是想着,在你们村子附近买块地开作坊。你们几个村子今冬该是比较闲,正适合让我招工。五娘子觉得可否?”

五娘子再一次愣住——有这作坊在,他们赶完播种,上工马上能拿到钱,辛苦一冬,明年就能把被水泡的损失补回来。若是作坊能长久做下去,那家家户户都能长久地有补贴。

想到此处,她不由得站起身,深深行礼:“五娘代附近几村人谢过楚溪侯大恩!”

白殊示意知雨扶她起来:“各取所需的事,不用如此。况且,若不是在此看到你们的风气好,我也不会此时便办作坊。我与太子都远在京城,这边有什么事也无法及时处理,届时还请五娘子帮忙看顾一二。”

五娘子自是满口应下。

事情谈定,白殊还给五娘子留了份盖有自己私印的文书作凭证,才让知雨送她出去。

五娘子起身时有些犹豫,走出两步还是转回身,躬身对白殊道:“我等后日便各自回村,因此几个村子商量了下,准备明晚办个小祭礼,庆祝疫病过去,也祈求来年风调雨顺。不知是否有荣幸……请到楚溪侯与太子殿下……”

现在疫病基本过去,除了病区里还有的些许患者,其余人都可返回家中。五娘子等人既然是“被贼匪控制的棋子”,贼匪已除,她们自然也和旁人一样。

白殊听得有点兴趣,笑道:“一会儿我和太子说说。”

五娘子这才随着知雨出去了。

白殊现在心情很好,因为捡到笔意外之财。

此次东宫卫从金矿里搜出来的金子挺多,不仅能抵过他这次用来赈灾的花销,甚至办完肥皂作坊都还能剩下不少。这还没算那些没有融炼的矿石,等托刘家悄悄把矿石炼成金子,又是一大笔钱。

见知雨回来,白殊顺口问他:“知雨,你知道那种祭礼通常是怎么样的吗?”

知雨仔细想了想,回道:“我小时候待的村子,每年春耕之前和秋收之后,也会办一办。就是大家跟着村长给上天磕几个头,然后围着火堆吃吃喝喝,年轻人唱唱跳跳。不过山谷里估计拿不出祭品来,也没什么吃的。”

白殊听完思考片刻,又叫来卫率和账房,表示自己想出钱帮山谷明晚的祭礼备点吃的喝的,热闹一下。还包括东宫卫的份,也算是劳军。

账房此次出了大力,刚得到重赏,也正高兴着,闻言便一口接下活,保证帮白殊筹备得妥妥当当。卫率没说什么,只调了三百东宫卫和马匹过来听差遣。

白殊突然有这想法,又只有一天筹备时间,光是青淄一座县城怕是采买不够东西,得往邻近县城或是下面村子去收,三百人马估计也就堪堪够用。

这事很快传到谢煐耳中,吃晚膳时他便问了一句。

白殊笑着撺掇他:“到时我们就坐谷口,一边是军,一边是民,殿下与军民同乐,往后也是一段佳话。”

谢煐眼中微微一闪,点头应可。

黑夜之中,山谷谷口燃起一堆大篝火。以此为中心,又向两边延伸出无数小火堆。一边灾民一边东宫卫,都分成众多小群体,围着火堆而坐,或谈笑,或歌唱,或起舞。

白殊与谢煐坐在谷口,身前是他们帐中用的那条长案,上面摆着几个厨子尽力做得精致菜,以及从村子里收来的米酒。这些自酿米酒度数都很低,白殊专程找杨大夫问过,自己也能喝上一些。

白殊靠着椅背,一边吃着菜,一边听着山谷中有人唱起的民谣,和军营这边的偶尔响起的号子,心中宁静而祥和。

谢煐侧脸看看他:“你喜欢这种祭礼?”

白殊晃晃手中酒盏,目光在山谷中巡视,一边笑道:“不是祭礼,是这种大家都由衷开心的气氛,可比装模作样的宫宴强多了。殿下难道不喜欢?如今这些人的心里可没什么天子,他们只知道是殿下救了他们,感激的只有殿下。”

谢煐深深地看着他片刻,轻声道:“救了他们的不是我,是你。”

带队的医师来向谢煐禀报之时曾说,太医署中留存的一些手札里,便有导致史上某朝灭亡的几十年大疫之记载,其中一些描述就与此次疫病相类似。

若不是白殊准备得如此充分,这种由水传播的疫病,外头必会蔓延至好几个州,一旦处理不当,甚至有可能在大煜全境扩散。便是这山谷当中的病患,死亡人数也不会只有这么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