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太子他不肯和离(150)+番外

作者: 丹锦 阅读记录

高夫人压低了声音:“这什么,你难道就没想过自己当太后?你和皇后虽然都姓范,可到底不是一个爹。如今既然有机会,为何不争一争!”

淑妃用手帕捂着嘴,垂下目光沉思。

高夫人继续劝道:“说起来,你兄弟又比皇后兄弟差在哪里,不都是进士出身。人家虽说外放,但都在江南当肥差,权力可大着,银钱随便捞。

“可你看看你兄弟,如今都还是朝会上没个座的官。不就是因为你爹不是嫡支,你也说不上话。当年皇后要找人帮着争宠,来家里讨了你去,这么多年她又帮过咱家什么?

“现下齐国公都看好五郎,你这个做亲娘的可不能糊涂。你想想,这段日子那些命妇们给你和五郎送的礼,能抵得上皇后给你的好几年赏赐了吧。你甘心回到过去吗?”

淑妃给她说得眼中渐渐燃起火,却还是犹豫道:“可是平川王和宁王都已经营日久……”

高夫人:“他们经营得再久,能有齐国公经营得深?如今皇贵妃被关,平川王被压,我们正好把宁王也往下拉一把,五郎不就突显出来了。”

说完,她凑到淑妃耳边,悄悄告诉她宁王与王美人私通之事。

淑妃满脸震惊:“这是真的?”

高夫人:“齐国公查出来的,那还能假。只要让圣上亲眼见一见,便是不能借此废后,也能让宁王降降爵!”

淑妃皱起眉:“可若是被查出来是我动的手脚……”

“这算什么动手脚,你只不过给宁王行个方便。若是他自己没那龌龊心思,又哪里会有事。”

高夫人安抚完,再压下最后一根稻草:“你想想皇后和宁王都是怎么使唤五郎的,难道你还想让你儿子受一辈子委屈吗?”

想到儿子从小就围着宁王打转,什么都得相让,淑妃的眼神终于慢慢变得坚定。

从前朝至大煜,冬至一直是仅次于元日的隆重节日。

冬至当日一大清早,天子会带领群臣在社稷坛祭祀,随后召开大朝会,再从午间开宴到傍晚方散。总之,一整天都不得闲。

白殊三更半夜就被谢煐唤起身,痛苦地束发戴冠,换上新做的棉袍官服,吃点东西便登车出门。

马车慢慢往内城而去,白殊在车里打了个盹,才总算清醒些许。不过今日带不了猫,他只得捧个手炉下车,谢煐又给他披上狐裘斗篷。

前几天一直在下不大不小的雪,今天倒是还好,至少雪停了。

谢煐身为储君,到得稍晚。两人一路从站在寒风中的官员们身边走过,白殊身上的狐裘真是分外扎眼,不知引来多少羡慕的目光。

谢煐被领路的小官员引到最前方位置上,而白殊如今是正经“太子夫婿”,只落后他半个身位,身边再无旁人。

两人刚站定,主持祭祀的太常寺卿便过来劝:“楚溪侯不可披着斗篷……”

谢煐打断他道:“到时辰自会让他去了,现下且还得等。若是他熬不到祭祀便晕倒,‘龙凤’缺一,你如何向天子交待?”

这“龙凤”还是嘉禧帝自己想起来提的,特意命太常寺设计一个让他俩同念祭文的环节。

原本祭文最好是主祭者亲自念,但嘉禧帝年纪大精力不济,又不愿将祭祀全交给谢煐代劳,就搞出这样的折中。

太常寺卿看看白殊的面色,也担心这个出名的病秧子撑不过去,只得默认他搞特殊。等吉时将近,才再次过来。

这回白殊主动解下斗篷,连手炉一起交给旁边的小官员。

厚实的斗篷一去,白殊都不由得打个寒颤。他目光扫过后方站了许久的众臣,还颇有些年纪大的,禁不住在心中感慨一句——这时代的官也不容易当。

嘉禧帝踩着最后的时间出现,肃穆的礼乐响起,祭祀开始。

白殊跟着太常寺卿的指示动。先是登上祭坛,与谢煐一人一句合念祭文。每次开口都免不了吃进一嘴冷风,他这才知道为什么嘉禧帝不愿亲自念。

祭文念完,呈给嘉禧帝焚烧,两人退回坛下,跟着指示不断重复跪拜与起身。最后所有人依次登坛,念着吉祥词插香。

吉祥词需要从拿到香起一直念到插好香为止,还不能重复。幸好白殊排在第三位,在将谢煐替他准备的那些话念完之前,他就插好了香。

即使整场祭祀时间算不上很长,但一套流程下来,白殊都感觉到了疲惫,主要也是今天实在起得太早。

幸好他沾谢煐的光,可以坐车去北辰宫。

两人一上车,谢煐立刻给白殊倒上一碗温着的参汤。白殊喝过几口暖暖身,又吃两口东西垫肚子,就靠着谢煐闭目养神。

谢煐搂好人,扯过狐裘给他盖上,再伸手摸摸他的脸,感觉还是凉,干脆用掌心给他暖着。

“等会儿进了含元殿就好了,里面暖和。”

白殊想着刚才那一大片官员,问道:“含元殿能站得下所有人吗?”

“当然不能,”谢煐道,“依品级来,低品的只能站外头,一路往殿前广场排。”

白殊嘀咕:“说着是隆重,但这也忒折腾人,幸好一年只有两次。”

谢煐笑道:“但是大朝会会赏赐东西。天子上位不正,为了笼络人心,赏赐还算丰厚,不少小官就等着这些赏赐过个好年。而且明日起还能休三日假,今日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白殊又问:“刚才好像没见葛西尔和伊落?大朝会他们来吗?”

谢煐面色有些微妙:“来。其实他们只需要参加元日的朝会便行,冬至的不来也无妨。但来了就会有赏赐,葛西尔说这便宜不能不占。而且他们住驿馆,收的费用也很少,所以每年都从十一月待到过元日。”

白殊听得低声一笑:“的确像他的作风。”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直到马车抵达北辰宫,就不得不下车步行。

从嘉德门到含元殿,要穿过相当开阔的殿前广场。

白殊刚才念祭文吃了点冷风,这时虽然捧着手炉披着斗篷,走快了还是会时不时咳一声。

谢煐听得皱眉,不动声色地道:“回去让冯万川给你备些清息丹,你记得随身带一点。”

白殊愣了下,才想起这是二月时谢煐送给自己的药方,心中不由得有些暖。

只听谢煐又低声道:“待以后……你便能在宫内坐车或坐轿,不用再走。”

这个“以后”,自然是指谢煐入主北辰宫。

白殊笑笑没接话,心里念叨着也不知道自己能在宫里待多久。不过转念一想,好像也有皇帝会特赐功臣入宫可骑马坐轿,那自己应该能争取到一直保持这个待遇。

行到殿门前,白殊将斗篷与手炉交给跟来伺候的冯万川,自己随着谢煐迈进殿内。

含元殿很宽敞,而且殿门大开,两人一直走到御阶前的座位处,白殊才终于觉得暖和了。

大朝会对白殊而言非常无聊。先是鸿胪寺卿念了一卷他完全听不懂的圣谕,接着便是众官员分批次向天子行礼,天子则给出赏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