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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男人被驯化成女人(82)

作者: 寒枝阁提笔人 阅读记录

甄晴有些意外,愣了一会儿,心里头不免有些酸涩苦楚,更多的是恼怒,她松开孟流光,坐起身来,道:“你不知道你哪里让我不开心?那好,我告诉你,我活了将近二十岁,在你之前,我从未多看过任何男人一眼,我洁身自好,从不涉足烟花柳巷,那是因为我想给我未来的丈夫最大的尊重。我用满腔的真心,八抬大轿、十里红妆将你娶进门,我本以为我迎娶的是一个冰清玉洁的好男子,可你是什么东西?你让我失望透顶,你玷污了我的真心。我当然可以把你捧在手心,含在嘴里,可是你不配。”

孟流光道:“你知不知道你这话有多可笑,首先,你所耿耿于怀的我的贞洁,那次根本不是我自愿的,我不理解一个受害者为什么要被泼脏水,贴上不洁的标签,承受侮辱和谩骂,这是多么恶心可耻的人才会有这种想法?其次,就算是我自愿的,那又怎么样?我的身体属于我自己,我有我身体的支配权,我想和谁在一起就和谁在一起,我又没有背叛你,那时候我甚至都没见到你,你有什么资格对我的过去指指点点?”

甄晴难以置信道:“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些什么?”

孟流光翻身而起:“我很清楚我在说什么,我告诉你甄晴,我受够了,老子他妈的受够了,你收起你那些小肚鸡肠、疑神疑鬼吧,我不会背叛你,永远不会,这是我的保证,至于你信不信,那是你的事。”说罢吹灭蜡烛,将被子一裹,倒头睡下了。

甄晴独自在黑夜中沉默了许久。

这之后连着几天,两个人都在冷战,谁也不理会谁,直到这日,太阳已经落山,孟流光忙完所有的活计,正准备回屋休息时,他听见前院有陌生男人的交谈声,这么晚了也不知道是谁,于是他好奇地走到前后院中间的小门边,扒着门缝往外看,只见几个男人搬着两个大箱子从后门出去了,孟流光有些奇怪,他们这里是书店,平日货物只有往里运的,哪有往外运的?何况还是在晚上。

等几人都走了,孟流光举着蜡烛去前院看了看,看到地上洒出一些灰色的粉末,他过去蹲下捻起一点闻了闻,竟是一股子硝烟味。

孟流光登时一惊,忙吹灭蜡烛,悄悄贴到后门上,从门缝往外看,借着月光看到这几个人将箱子装上了车,用黑布盖起来,为首的一个男人戴着斗笠面纱,跟甄母耳语了几句,随后几人一同走了。

孟流光觉得大有蹊跷,但也不敢声张,只装作没看见,赶紧回屋了,但心里一直惴惴不安,尤其是,那个蒙面的男人让孟流光觉得十分熟悉,虽然没看清脸,但依据身形来判断,孟流光觉得他好像是宋清歌。

不行,孟流光翻身而起,这事一定有问题,离开名利场三月,恍惚间他都快忘了这是个怎样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的世界了。宋清歌准备了两箱子炸药,肯定不会是放烟火,他要炸谁?他的仇人……

冷倾!

甄晴看到孟流光睡下了,又重新坐起来,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便问:“你又怎么了?”

孟流光看向甄晴。

为什么宋清歌从甄家取炸药?这里难道不仅仅只是个书店?孟流光已经知道了,傅莘书屋乃是傅家的产业,那炸药的事是傅家授权的,还是甄家自己的意思?如果是傅家的意思,那傅家是站在哪一边的?之前孟流光见过傅可笛跟凤二十一交往密切,她们很有可能是一党,苏艳艳十有八九也是凤二十一的人,所以他派对冷倾有仇的宋清歌来执行。这么一来便都说通了。

可傅家的产业那么多,傅可笛为什么要将如此重要的证物寄放在甄家?甄家有什么特殊的?

甄晴看孟流光一句话也不说,只一直一脸严肃地盯着自己看,心里头有些发毛,道:“你到底犯什么病了?”

甄家能有什么特殊,他来甄家三个月了,甄家上下一点秘密也没有,甄家唯一的特殊之处就是……就是他孟流光。

傅可笛是故意的,她就是想让孟流光发现。可是孟流光发现了又能如何呢?他就是一个小人物,而且已经远离了角斗场。

孟流光重新躺了下去。

管他呢,爱谁谁,她们想炸谁炸谁,想怎么勾心斗角就怎么勾心斗角去,跟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甄晴看着重新躺下的孟流光,真觉得莫名其妙,嘟囔了一句也翻身睡去了。

冷倾每日出入的场所不是皇宫就是王府,不是朝堂就是军营,凤二十一就算是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在这些地方安置炸药行刺,唯一的可行性方案,就是想办法将冷倾引出来,比如,请她去流水桥逛窑子,但冷倾不好男色,轻易是不会去这些声色场所的,如果她去了,那就只能是,她陪别人去。而能让冷倾屈尊作陪的,大概率是北溪郡王。

孟流光重新睁开了眼睛。

所以,这一场刺杀,很有可能不仅是针对冷倾,更是针对凤十四。

凤二十一,好毒的小姑娘。

怎么办?孟流光内心纠结无比,如果他猜测的全都不幸言中的话,今夜将会发生一场巨大的灾难,整整两箱子炸药,整个流水桥都会被炸为齑粉,不管她们的计划成功与否,流水桥的所有人都得为此付出生命,苏艳艳、宋清歌、击节、所有的人,都会死。

孟流光猛地坐起来,抓起外衣就往外冲,甄晴大惊,喊道:“你做什么去?”

孟流光顾不上跟她解释,径直冲出了甄家。

甄晴连忙穿上衣服跟在后面。

天色已晚,东海王府门前已掌起了灯,孟流光从雇来的马车上跳下来,冲到门口对看门的人道:“劳驾,我是孟流光,我要见郡王。”

东海王府上下所有人都是心明眼亮之人,孟流光虽只来过几次,但门房早认下了他,也知道他的地位,忙上前笑道:“孟公子来了,唉,可惜不巧,今早郡王去宫中给皇后请安,皇后体恤,让郡王留宿宫中了,如今宫门已闭,小的就算是想通报也无法,公子要不着急,不如进府住一晚,明日郡王回来,小的叫您。”

孟流光急得团团转:“来不及,来不及了。”说着想了想,重新上了马车绝尘而去。

而在巷子角落也停着一架马车,马车上的甄晴惊怔得久久不能言语,她本以为孟流光深夜突然发疯外逃,是回娘家撒泼,没想到一路跟随,却惊见他到了东海王府,府上看门的人明显是认识他,而且很客气。甄晴想不明白,他不过是卫大人的胞弟,就连卫大人本人恐怕也不能在东海王府跟前有几分薄面,更遑论她的家人?难道孟流光的身份,并不仅仅是卫子君的弟弟?

孟流光坐车来到了卫府,一下车就往府里走,看门的人知道这是卫子君的义弟,也不敢拦,孟流光一路冲进去,见人就问卫子君在哪里,人人都答不知道,孟流光急得头上冒汗,正好在走廊上与听到消息出来查看的冷歆遇上,冷歆还没开口,孟流光上前劈头便道:“你姐姐有危险,流水桥,炸药,她们要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