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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男人被驯化成女人(54)

作者: 寒枝阁提笔人 阅读记录

甄晴道:“说来惭愧,但我确实从没有失去过记忆,我记性颇佳,两岁至今重要的人和事没有记不起来的,只是这里面确实没有公子你。”

孟流光懵了,不知道再怎么跟她解释。甄晴看着他这幅样子,心中惋惜,好好一个俊美的儿郎,可惜疯癫了。她低头摩挲着手中的许愿牌,想将它挂到树上。孟流光看见,忙道:“我帮你挂。”然后从甄晴手中拿过许愿牌,看了眼上面的字,喃喃念了出来:“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

甄晴道:“这是孟流光的诗,我很喜欢这一句。”

孟流光一听,喜道:“你这不是知道孟流光吗?”

甄晴奇道:“公子也知道孟流光?他是二十四桥新晋的花魁,我以为公子这样的内宅男子不会听闻他的花名呢。我也未能有幸见过他本人,只听说他才貌双绝,我读过许多他的作品,确实惊才绝艳,举世无双,想来这般才情卓绝之人,理应是个绝代的佳人。可惜见他一面太不容易,我一直没有机会。”

孟流光闻言,不免心中失落,明白她确实是对自己一点印象也没有。

他挂好许愿牌后,叹了口气,对甄晴笑着说:“甄姑娘吃饭了吗?如果不介意的话,我请你吃饭。”

甄晴忙道:“你是男儿家,我怎好让你请客,还是我请公子吧。”

孟流光道:“不不不,怎么能让你请呢,还是我请你。”

甄晴道:“不可不可,我堂堂女子,定要我来请。”

孟流光觉得让女孩子请客自己作为男人很丢脸,甄晴觉得让男儿家请客自己作为女子很丢脸,其实对方反倒都没这么想,人生最难挣脱的便是这些无形的枷锁。

“这……”孟流光叹了叹,“那好,这次你请,下次我请。”

甄晴便笑道:“公子请跟我来。”

二人一起出了城隍庙,往饭馆走去。他们进了一家小面馆,点了两碗炸酱面,甄晴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此处虽然简陋,但这炸酱面可是圣地一绝,公子尝过吗?”

孟流光摇摇头:“不曾。”

甄晴道:“公子不是本地人?”

“一年前才来的。”

“公子是跟随家人入京吗?”她有些羞赧地问,“还不知道公子姓甚名谁,家住何方,日后有机会在下去拜访拜访。”

“我叫……”孟流光想和盘托出,却又戛然而止,他现在的身份不是什么值得拿上台面来说的,甄晴虽是现代人,但毕竟已经失去了记忆,她如今大概完全接受了雌阴国的规训,如果她知道自己是青楼中人,她还会像现在这样心平气和不带偏见的和自己相处吗?孟流光不敢打包票,因此迟疑了。

甄晴见孟流光踌躇不定,忙道:“真是失礼,我怎能随意打听公子的名讳家世,是我越界了,还望公子勿怪。”

孟流光道:“没有没有,这没什么,我姓卫,是新科状元卫子君的弟弟。”这话说出来连孟流光自己都吓了一跳,他也搞不明白自己是怎么回事,怎么在这种时候下意识就跟卫子君扯上了关系,明明他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她了。

孟流光不由得有些懊恼惆怅。

甄晴惊艳道:“原来是卫大人的胞弟,难怪公子气度斐然、不同凡响。”

孟流光苦笑着摇了摇头,低头吃了一口面,赞道:“果然好吃,我难得吃到这样便宜的美食。”

他这话一出,甄晴尴尬地顿了一下。孟流光反应过来,忙道:“我没有别的意思,我是说,我以往吃的东西,只有贵的才会好吃,便宜的都很难吃,但这碗面物美价廉、童叟无欺,很划算,以后我就认准它了。”

甄晴知道孟流光是在安慰自己,勉强笑了笑,心中的自卑又如烧不尽的野草般冒了头。

孟流光问:“还不知道你住哪儿呢,你是还在上学吗?”

甄晴道:“是,目下正在学中读书,我家住在城东石螺巷,家中做点小生意,勉强糊口罢了。我这书念的也是七七八八,比不上卫大人才华横溢,年纪轻轻就高中状元。”

孟流光不是很想提及卫子君,便转移了话题,二人一边吃饭一边闲聊,聊到了近日圣地发生的新闻,甄晴道:“真是想不到,北溪王府竟能进贼,还偷走了北境的布防图,如今这图被散播了出去,传得满大街都是,这要是让射月族看到了,雌阴国可如何是好?”

孟流光随口道:“没关系,那地图是假的。”

甄晴奇道:“假地图?卫公子怎知?”

孟流光一顿:“你想啊,如果是真的,偷地图的人为什么不直接拿去交给射月族领赏,而是满大街散播呢?”

“也许那人接触不到射月族,没法亲自交给他们。”

“连北溪王府都能随意进入,怎么可能联系不到射月?”

“这倒也是。”甄晴被说服了,“可他们散播一个假地图做什么呢?”

孟流光道:“北境是谁在驻守?”

“镇国公啊。”

“所以北境边防图理应只有谁知道?”

“镇国公府。”

“但现在地图却从北溪王府中被盗出。”

“哦,”甄晴悟了,“所以,人人都会知道,镇国公府跟北溪郡王勾结颇深,镇国公府将北境的安全都当作投名状交给了北溪郡王。”

孟流光道:“皇帝曾经在夺嫡斗争中吃过苦头,她一定对此颇有忌讳,虽然圣地明眼人都知道镇国公府站在北溪郡王那一边,但毕竟没有声张出去,皇帝也可装作不知,如今有人帮她们打成了明牌,皇帝就不能再放任不管了,尤其是关乎北境安危。皇女们如何斗争,都是雌阴国内部的事,如果牵扯到外族,一个搞不好,可就是亡国灭种的大事了。”

甄晴问:“那北溪郡王怎么不想办法控制舆论,就这么任它发展下去可是对她大不利啊。”

孟流光笑道:“这消息当初就是她散播出去的。我见过她,看起来很温和的一个人,想必一直是以老实人自居的,她本想将北溪王府进贼的消息传到皇帝耳中,对夺嫡异常敏感的皇帝立刻就会意识到,这是自己的其他女儿们开始对北溪郡王下手了,皇帝肯定会敲打敲打其他皇女,并暗中调查一番,抓一两个不会藏尾巴的来杀鸡儆猴,北溪郡王这是想通过将自己树立成靶子,来获得皇帝的怜惜。只是她没想到,一幅被偷出去的假地图都能被对手利用,反将了她一军。地图虽是假的,但老百姓哪里知道真假?在百姓眼中,就是她镇国公府和北溪郡王没本事,导致地图泄露,影响了雌阴国的安全。这一番不仅使北溪郡王失了民心,而且如今皇帝的目光都被她和镇国公府的勾结吸引去了,反倒不会太过在意其他皇女的小动作了。北溪郡王这一招算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如今她自顾不暇,一门心思只想着如何在皇帝跟前刷好感,如何跟镇国公府保持距离,又不彻底断了关系,更是没精力对付姐妹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