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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零之都别碍着我捡漏(659)

这样存疑的物件,越是时候长了,也没办法再去证明什么了,最后结果是,没办法鉴真,所以价格不可能创什么新纪录,但是也因为没办法证伪,所以总归有市场。

聂南圭颔首,之后戏谑地看着初挽:“那我就选这件?”

初挽眼神平静,笑着道:“随你。”

聂南圭:“不过这件一般人真要不起。”

初挽笑而不语。

聂南圭:“我还是集中精力,搞那件乾隆青花吧。”

初挽:“如果那样,我就选那件汝窑。”

聂南圭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你就等着我的话,是不是?”

初挽笑着挑眉:“那要不我们换换?”

聂南圭神情便有些臭:“算了,不换了。”

他哼了声:“你是不占便宜不行的,不过我弃权,我能把那件乾隆清华搂回去,就够本了。”

初挽:“这就是了,放心好了,我们互相打掩护,一定都成功。”

聂南圭给初挽倒了一杯红茶,递给她,长眸含笑:“来,以茶代酒,祝我们一切顺利。”

初挽接过来,笑着干杯了。

吃过饭,两个人顺便在这附近转了转,这边有一个很大的集市,满眼看过去都是波斯地毯,也有印度刺绣,两个人就随便看看。

其实刚才商量好了后,大家都确定了目标,难免都各自想下拍卖策略。

初挽面上云淡风轻,仿佛得失我命并不在意,但其实心里已经有了必得之意,得不到那简直悔恨一辈子。

但是怎么在这富豪云集的场次将这件奉华汝窑拿到手,那可真是一个问题,只能寄希望于如今的“奉华”二字还不为人所知,大家看不出来历,又被那少见的款型误入歧途,把真品当做赝品,以至于不愿出高价来竞拍。

初挽想着这些,对于满街花花绿绿的阿拉伯特色风情也是没什么兴趣,也不太想买,就胡乱看看罢了。

谁知道这时候,就听到一个声音道:“地毯很美。”

竟然是一个说中文的声音,声音很低,沙哑异常。

初挽心里一动,顺着那声音看过去,却见是一个穿着黑色长袍的女人,头上围着黑巾,便是眼睛那里都用网纱遮住了。

她正垂首看着旁边的波斯地毯,身段修长优雅。

初挽看着这个女人,看不到脸,也看不出别的什么,但是不知为什么,她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异样感。

聂南圭正在一旁看着刺绣,见她望着一个穿黑袍的女人,不着痕迹地扯了扯她的袖子,低声提醒:“走了。”

初挽知道他的意思,毕竟这里是宗教国家,有很多忌讳,还是要避嫌。

只是——

初挽还是忍不住看向那女人。

那个女人好像感觉到了,便抬起头来,看向初挽的方向。

她全身被黑袍所包裹,眼睛处又罩着一层面纱,不过初挽却感觉到,那双眼睛竟有异样的亲切感。

凭着直觉,她认出这是一位华裔女人,年纪应该不小了。

这时候,显然鹏叔也意识到了,他是机警的人,已经迅速贴身站在初挽一侧。

聂南圭微蹙眉,他大概知道当地的规矩,作为男性,他不好随便看那长袍女性,只能不着痕迹地握住初挽的胳膊。

黑袍女人却走过来:“你们是中国人,是吗?”

聂南圭听到她的声音,略有些意外,她的声音沙沙的,非常低。

不过他还是礼貌地道:“是。”

初挽看着那个女人,礼貌颔首。

黑袍女人的视线落在初挽脸上,她看着她道:“我原本也是中国人,很多年前我们家来这里生活的,看到你们,我很高兴。”

初挽微抿唇,声音略显干涩:“你好。”

黑袍女人颔首,低声道:“祝你们开心。”

说完,她便向他们告别,继续往前走去。

初挽看着那个女人的背影,她的黑色长袍剪裁得体,应该是用上等真丝做成的,她拎着一个缀了蓝宝石的皮包,笔直的背影看上去矜贵优雅。

等那个女人走远了,聂南圭才蹙眉:“这个女人有点奇怪。”

初挽:“为什么奇怪?”

聂南圭:“说不上来,你觉得她多大了?”

初挽想了想:“她包得太严了,看不出来,不过我感觉应该四十多岁了吧?”

她的声音肯定不年轻了,沙哑感太重,但是从体态和感觉看,年纪并不大。

这时候,旁边的鹏叔却道:“她应该有五十岁往上了。”

他这一说,初挽和聂南圭有些意外地看过去。

鹏叔:“我是从她的步态看出来的,她不年轻了。”

初挽越发蹙眉,聂南圭也疑惑,当下也不逛街了,很快找到一家幽静的咖啡馆,坐下来研究下这件事。

初挽:“你说迪拜最早的华人是什么时候?”

毕竟这不是美国或者别的国家,这里因为宗教原因,华人存在的可能性不大,所以华人在这里的历史应该不长。

聂南圭苦笑:“你一个搞历史考古的都不知道,我哪知道?”

初挽:“那回头我找人问问吧。”

聂南圭:“你刚才怎么好好的突然一直看那个女人?还是得多注意,别犯了人家的忌讳。”

初挽:“我也说不上来,反正她突然用中文说了一句话,我听到了,就觉得——”

她试图描绘自己那一刻的感觉:“很亲切,下意识想看看,想看看她是谁,是什么人。”

聂南圭轻叹了口气,往后靠在座椅上,看着初挽,指尖敲打着桌面,语重心长地道:“异国他乡,有人说中文确实亲切,但以后还是得注意,在外面,你觉得人家是老乡,人家却未必,有可能已经被这边同化了,想法都不一样了。”

初挽难得听他一脸老父亲的样子,纳闷地看他:“……我明白,我今天也是中邪了,以后肯定注意。”

聂南圭:“也不能怪你,其实我听着她的声音很熟悉,她——”

他略沉吟了下,道:“我猜应该也是老北京人吧,反正那口音有点熟悉。”

初挽回想:“确实有点老北京口音。”

初挽到底惦记着这件事,回到贸易公司宿舍后,她便打电话给岳教授,请他帮忙了解下阿拉伯地区的华人居住史,之后又打电话给外交部的陆殿卿,找他请教。

岳教授对这个不太清楚,陆殿卿却很清楚这一段历史:“阿联酋地区最早的华人应该是马家后人了。”

初挽:“马家?”

陆殿卿:“是,据我所知,建国时候,西北军阀马步芳败逃台湾,之后带着家属和部分属下用朝觐的名义到了沙特。他们曾经去过埃及,在埃及和我们建交后,他们回到沙迦地区定居,大概在七十年代阿联酋建国,他们就加入阿联酋国籍了。”

他继续道:“六七十年代,有些台湾香港人过去做生意,我们大陆华人过去阿联酋应该是八十年代建交后了。”

初挽倒是,倒是明白,这说得就是谢红云丈夫那一批了,中国派来搞外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