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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零之都别碍着我捡漏(594)

初挽一本正经胡说八道:“我曾经看过蒙德里安先生的另一幅画,叫做《纽约城》,那幅画好像曾经在巴黎展出吧,那幅画尺寸和这幅相同,名字也一样的,显然这两幅画本身就是这位先生在同一个时期的不同作品,但是很奇怪,这两幅画带给我的心境却完全不同,让我感觉,这并不是同一个人所能表达出的美感。”

她看了眼费舍尔,道:“或者说,我感觉,这并不是出自同一个人之手,这是不对的,一定哪里出了问题。”

啊?

费舍尔微诧,一旁陪着的展览馆副馆长也跟着疑惑。

至于随行的中国专家,更是不明白这是在说什么?说实话他们不太能欣赏西方现代抽象艺术,这横条竖条的颜色,看不出什么特别的。

那副馆长知道初挽如今在世界上也是很有些知名度的鉴赏家,他自然不敢大意,便虚心求教起来。

初挽便道:“那幅在巴黎展出的《纽约城》,给我的感觉,就像一个人已经脱离了自然的外在形式,从内心审视自我,利用静直的直角线条去观察这个世界,观察万物内部的宁静。”

她看向大家:“这一切应该是厚重的,有时静谧的,是从内到外的沉静,应该是把自己融入到这个世界,让自己化为这个世界的一部分,同时通过这种平直的造型传达了秩序与和平的理念。”

费舍尔听着,疑惑,沉思,最后他还是点头:“初小姐对《纽约城》的赏析非常棒。”

副馆长不明白:“那这幅画呢,这幅画又给初小姐什么感觉?”

初挽:“眼前这幅,明明和那副画相似,但是给我的感觉却完全不一样,我说不上来,就很凌乱,我看不到内心的安宁,也看不到从内而外的深刻感。”

她这么说时,大家面面相觑。

中国专家自然是一脸茫然,都是地道中国人,欣赏中国水墨画他们可以,欣赏寻常西方油画也可以,但是这种抽象派,他们暂时还不太能欣赏。

至于费舍尔和副馆长,更是有些茫然。

最后还是费舍尔道:“是这幅画出了什么问题吗?”

副馆长:“从我负责这里的工作,这幅画就是这样的,一直都是这样,并没有什么问题,我也一直看着,我——”

他不好说他没什么特别感觉,只好含糊地道:“从我见到这幅画,它就是这样了,也许我应该去巴黎看看另一幅画,做一下对比?或者看看蒙德里安先生的其它画作?”

费舍尔虚心请教:“初小姐,你认为产生这种问题的原因是什么?”

初挽:“我也不知道……”

她蹙眉,喃喃地道:“但是这幅画,给我一种颠倒感。”

颠倒感?

费舍尔看向这幅画,这是一幅直角线条画,为什么会有颠倒感?

初挽沉吟半晌,突然道:“我明白了!”

她这一说,大家好奇,全都看向她。

初挽盯着那副画,道:“这幅画是彩色加粗线条在底部,略细的线条在下,这就给我一种感觉,天际线是简化的,是平直的,而我的内心是厚重的,是累赘的。但是巴黎的那一幅不同,巴黎的那一幅加粗线条在顶部,更细的线条在底部,那自然感觉完全不同了。”

她叹道:“我觉得,厚重的线条应该在顶部,应该这是我们在凝视的黑暗,那是通过内心所看到的属于天空的凝重。”

啊?

费舍尔愣了愣,再次看向那幅画:“初小姐,你的意思是,这幅画,我们……挂反了?”

如果真是挂反了,那可是莫大的耻辱,堂堂博物馆,一直反着挂一幅名画!

在场中国专家全都愣了,他们疑惑地看着初挽,想着这话可不能乱说。

你这样就等于侮辱人家了,艺术家嘛,士可杀不可辱,你说人家挂反,相当于对着一个搞瓷器的说你把青铜当成瓷器,那不是闹了大笑话吗?

旁边的副馆长听到这话,抬了抬眼镜,皱眉凝视半晌,终于用狐疑的眼神看向初挽。

之后,他无奈地道:“初小姐未免想多了,这幅画,曾经在美国MOMA艺术馆展出,也曾经去过巴黎,最后才在德国博物馆安家落户的,它一直都是这样的。”

费舍尔听副馆长这么说,也才重拾信心,望着初挽道:“初小姐,我们对你的艺术鉴赏能力非常欣赏,不过我们博物馆有德国最优秀的抽象艺术大师,也有最专业的鉴定师,我们更是参考了美国和巴黎艺术相关人士的建议,我想,我不至于连这么简答的事情都弄错。”

初挽微挑眉,不置可否。

费舍尔显然并不愿意得罪初挽,他笑着道:“看来初小姐对这幅画有一些自己独到的见解,其实这是正常的,对艺术的鉴赏,千人千面,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

初挽:“费舍尔先生说得对。”

她也不着急非辩论什么,反正现在还不是时候。

一旁中国诸位专家,都觉得无奈,就一直线条,竟然还要分上下方向吗,他们难免觉得初挽有些想多了。

本来这西方抽象画作,都不是大家属于的领域,不熟悉那就不该随便发言,倒是弄得好像给他们找茬一样。

不过大家都知道初挽的本事,自然也不好说什么,连忙打个哈哈这事过去了,继续参观。

初挽一行人便继续跟着费舍尔继续参观其它画展,不过明显可以看得出,费舍尔跟在初挽身边,热情地给她介绍。

——估计是因为刚才他直接指出初挽的问题,有些过意不去,找补下。

在尽情参观过艺术画作展览后,他们又来到了瓷器展览区,到了瓷器展览区,中国专家们就有些走不动道了。

这边的瓷器是分门别类收藏的,包括中国瓷器、日本瓷器、韩国瓷器等,除了亚洲瓷器,德国本土的白瓷以及欧洲其它地区的瓷器也占了很大比重。

风格上更是五花八门,从中国传统纹样到欧洲神话,从洛可可到田园牧歌,甚至包括宫廷小丑等欧式纹样。

因为类别太多,一行专家很快分散开来,明显脚步慢了,初挽便和费舍尔一起走,边走边说话,慢条斯理欣赏着。

这么欣赏着时,正好走到了高丽瓷器展区,这边以古朝鲜高丽青瓷和李朝瓷器最多,初挽看到几个格外出彩的,有一件越窑菊花折枝纹青瓷碗,实在是古高丽青瓷中的精品之作了。

但是初挽志不在此,她在寻找一个机会。

她就在高丽瓷器区那么看着,总算看到一件青瓷,很不起眼,就那么放在角落里。

从摆放位置看,显然,德国博物馆并没有将这件青瓷放在眼里,或者说并不认为这是一件什么有价值的艺术品。

初挽便走过去,仔细看了看。

那是一件天青色笔洗,釉层匀净,釉面细腻柔和,布满清澈晶莹的冰裂纹,整体淡雅含蓄。

她确认,就是上辈子她见过的那件北宋汝窑天青笔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