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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零之都别碍着我捡漏(403)

初挽:“最近论文要和岳教授讨论下,铁生哥在那边也在了解详细情况,等回头他给我打电话吧。”

陆守俨:“嗯,出门前和我说一声,到了哪儿给我打电话,别让我不放心。”

初挽笑:“知道啦!你就知道管着我!”

话虽然这么说,但心里其实很喜欢的,就连声音都软了起来。

谁知道说这话的时候,他办公室里恰好有人进来了,初挽见此,虽然不舍得,还是道:“那我挂了?”

陆守俨便道:“等一下。”

之后,那边传来电话筒被捂住的声音,听起来是孙秘书来找他,有个紧急文件需要签字。

他应该是大致翻看了文件,又问了问,便签字了。

等孙秘书出去,她便听到他道:“挽挽,没有要管着你,是不放心你,我这边忙,抽不开身,我没法陪你去,就总不放心。”

初挽:“没事,我到了后就给你打电话,再说景德镇那边有铁生哥呢,不行就让他回来一趟,陪我们一起过去好了!”

陆守俨:“嗯,你回头把我联系方式给铁生,有什么事,让他直接找我。我不认识什么朋友在景德镇,不过上面的人应该有,万一有事也好有个应对。”

初挽:“放心好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就一窑房,不用小题大做。”

初挽先和政策办公室的同志见了个面,了解了大概的工作安排,负责人也谈了当前的情况,改革开放红红火火的年代,到处都在说经济体制改革,怎么在经济体制改革的大背景下更好地保护文物,大家也都在思考,所以目前打算对这个市场进行调查。

调查队的宋主任笑呵呵地说:“这个工作,我们目前正在搜集资料阶段,还得请初同学多配合。”

初挽大致看过调查安排后,分为几个调查方向。

第一个是调查文物黑市为什么此起彼伏屡禁不止,第二个是古玩市场的流通和运行模式,第三个是对古玩发展趋势做研判。

里面列了各样内容,看得出,这次的调查组,是要放下官老爷的架子,去真实地考察目前古玩这个“黑市”的情况。

初挽是不需要参与具体调查工作的,但是要参与进去撰写报告,显然宋主任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还特意问了初挽的意见。

初挽见此,也就明白了,陆守俨说得没错,这是为接下来的文物保护交流会做准备,她是要过去冲锋陷阵的。

既然有人要把她往前面拱,她自然也不介意去当这个急先锋。

现在,调查组先调查着,等差不多有了翔实资料,正好可以写报告了。

当天初挽回去,便把情况给陆守俨报告了:“和你想得没差别,果然是这样的。”

陆守俨:“那也行,你愿意参与就参与进去,如果能把这件事稍微往前推推,也不错。”

初挽自然对这个很积极,当即联系了自己认识的几个铲子,也联系了聂南圭胡经理等,尽可能配合提供古玩黑市的情况。

等这一切总算妥当了,调查组的工作也开始了。

这时候易铁生打来电话,说可以出手,初挽当即给刀鹤兮打电话,两个人出发过去景德镇。

刀鹤兮显然不想坐火车,于是两个人就坐飞机去的,先飞过去南昌,两个人预计从南昌雇一辆车,直接开过去景德镇。

不过从南昌下了飞机后,初挽便有些难受,身体觉得虚,仿佛晕车,又仿佛不是,总之有些难受。

初挽没吭声,不过刀鹤兮显然意识到了,问她:“没事吧?”

初挽摇头。

刀鹤兮的视线落在她略显苍白的脸上:“要不要在南昌休息一晚再过去?”

初挽:“没事,只是有点晕车,从这里开车过去景德镇一百多公里,走快点一两个小时,我也想尽快过去。等办完事再休息。”

刀鹤兮见此,也就道:“好。”

当下雇了车,径自过去景德镇,路上初挽喝了口水,倒是感觉好些了。

那工坊位于景德镇樊家井村,距离景德镇火车站很近,两个人驱车过去,却见沿着小山是成片竹林,树木丛生间有旧谷仓和灰泥粉刷的老房子,有烟囱冒着烟,旁边一个女人正艰难地推着推车,车上是满满当当的高岭土。

路并不好走,杂草丛生,其间可以看到破碎的瓷片,也有粗糙刚刚拉坯成型的物件,就那么荒废在草丛中。

开车师傅骂了一句脏话,用着浓重的当地口音道:“这边路不好走。”

他怕扎坏了他的轮胎,舍不得,走得很小心。

初挽从车窗玻璃里往外看,他们正开过一座小山的阴面。

上辈子她来过景德镇,不过是九十年代了。

那时候景德镇周边山里有高山组建的高仿柴窑,用的是老瓷石,高岭土,完全按照古法来做,这种都是非常隐蔽的,烧造出来的物件先由顶尖高手来做旧,流入境外,之后再通过合法手段回流。

这个过程中把关的都是顶尖瓷器专家和收藏家,拍卖公司也都安排好了人,总之一条龙服务。

陈蕾当时应该就是这条线里的,她通过这个方式捞了不少黑钱。

汽车终于抵达了那处窑房,远远就见易铁生出来接他们了,初挽便冲他招了招手。

车子停下后,初挽给易铁生刀鹤兮引荐了,彼此都不是多话的,略点了点头,便由易铁生领着进了工坊。

有一处小铁门,那铁门已经生了锈。

有一个看门的大爷,脸像风干的核桃,领着他们进去看。

一行人往前走,就见里面是一栋六十年代的厂房,砖墙上开着小窗,没有玻璃,一旁有一片污水,发出恶臭味。

刀鹤兮微蹙眉。

初挽注意到了,知道他洁癖,也就道:“要不要进去看看?”

刀鹤兮到底是点头:“走吧。”

当下两个人走进厂房,却见厂房里挨挨挤挤放着各样模具以及家什,大家都是行家,仔细看了看,有描金彩绘用的,也有拉坯用的。

刀鹤兮显然有些失望。

初挽问那看门人:“做工的人呢?”

那看门人指了指旁边的窑炉:“现在干着的也就那两个了。”

于是初挽和刀鹤兮过去看,推开窑炉的房间,就见里面灰尘飞扬,一个穿着旧工装衣的女人把已经上了釉的瓶摆在搁架上,她正给釉吹气。

而就在她一旁,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正给几只已经烧制过的瓷碗打磨,老人的手粗糙布满裂痕,不过动作却很温柔,他小心翼翼的打磨掉那些瓷碗上面粗糙的斑痕。

刀鹤兮站在那里,看着那老人手中的瓷碗,那是青白瓷碗。

老人的手皴裂得厉害,指骨那里甚至有些怪异的突出,看得出,那是一双不知道经历过多少操劳的手,因为用得过度,才终于变成了现在的模样。

不过就是这么一双手,他温柔地打磨着瓷碗,那是哄着小婴儿一般的力道。

刀鹤兮微微拧眉,看得入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