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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哭老婆就跑了(62)+番外

作者: 又盐 阅读记录

姜松明小时候犯错遭过他的打,几十年过去,姜松明跪在亲人面前,他现在身子佝偻着,连拐杖都很难举起来。

姜禹用力踢开神情涣散的姜松明,快速冲出去,拉住要摔倒的爷爷。

“报警!我不怕丢人!”

爷爷讲话很急,呼吸不畅,姜禹顺着他的背,奶奶从屋里拿出救心丸,喂到爷爷嘴边。

他心脏不好,不能动怒,情绪激动很危险。

“你急什么呀,”奶奶把水递给他,看着他咽下,接着说,“再急到医院又得受罪。”

姜禹从旁边拿来椅子,让他坐下,等做完这些以后姜禹才看向地面上的姜松明。

以前爷爷奶奶再怎么心烦也没把事做绝,爷爷顾着血缘关系,奶奶是心软,年龄大了更是这样,没办法的事情。

可姜禹不是,他从来不是这样的人,他能替姜松明还这笔钱,但绝对不会纵容他纠缠的行为。

“叔,叔,”姜松明眼睛木着,看到爷爷后仿佛重新活过来,不断说着,“管管我。”

“叔你管管我。”

“要么你自己走,以后别再出现,要么让警察带走你,”姜禹走到他面前,半蹲下来,盯着他,“之前跟你说过类似的话。”

姜松明的眼神跳动一下,慢慢看向面无表情的姜禹,他现在神智再不清晰也知道姜禹说到做到。

人已经疯了,能感觉到对方的情绪却没办法控制住自己的思绪。

他猛地攒住姜禹的手,全然不顾刚才的警醒,面目扭曲:“是你抢走了童童,肯定是你跟童童说不要见我。”

精神已经出问题了。

“你走,你走!”

爷爷把拐杖往他身上砸,他不避开,用了多年的木拐杖打到他的额头,青红一片。

奶奶赶紧按着爷爷要站起来的腿,没让他过去,怕他再背过去。

姜松明的手没有松开,抓得很牢,姜禹起身,提脚就是一踩,他都不屑于用手。

他踩上去的时候是用力的,姜松明的吼声撕裂着,另一只手抓着被踩的手腕,血红着脖子,手被迫松开,爷爷重重闭上眼睛,奶奶别开头,听着这声音,没看。

姜禹把脚移走,沉默着看向歪倒在地的姜松明,拿出手机。

页面还留在跟纪衡的聊天页面,纪衡后来又发来几张照片,最后是几秒时间的视频,是他站在山顶上的,应该是跟谁一起,他身边站着一位笑得欢快的年轻人,姜禹不认识,猜是纪衡的亲戚。

后面跟着一条文字消息:“阿禹,你回来的时候我们也一起爬山吧,去山顶看看。”

姜禹这会儿没回他,而是返回,拨打了报警电话。

赌博、放高利贷、借贷、扰乱民居......

姜松明身上背负的罪行和债务这辈子已经还不完了。

“算我对不起你爸,”爷爷生涩出声,苍老许多,“我下去之后再跟你爸交代你的混账事儿。”

奶奶背过身,偷偷抹了把眼睛。

姜松明恍若没听见,还握着自己的手腕,脸上的血色尽失。

动静太大了,街坊邻居探出头,好奇、疑惑、担心。

日光逐渐昏暗,警车来的时候姜禹揉了下酸涩疲惫的眼眶,回复了纪衡的消息。

“好。”

一起去山顶看看。

第46章

晚上纪衡一家住在山脚下的酒店,爬完山下去的时候太晚了,晚上能见度低,路上不太安全。

年后这几天人很多,几乎是过来度假的,酒店现在的房间数量少,没办法做到一人一间,姥姥姥爷和白兰心分了两间房,剩下的两间房三个人怎么看都是纪衡跟表舅住,还有一间给陈时昭,这样分最合适。

爬山很耗费体力,上午坐车也很容易让人疲惫,一整天下来几个人都是一脸累相,姥姥姥爷先回房间,剩下几个人绕着酒店走了几圈权当散步。

山里寒冷,温度低,四个人没走多长时间,走两圈后也各自回房了。

除了姜禹,纪衡没怎么跟其他同性住过一间房,他跟刘承也从小玩到大也很少住到一起,感情再好也不行,校队外出打比赛的时候几个人被安排到住酒店,难免要跟别人住的,纪衡受不了,会单独另开一间,带他们的老师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队里的人知道他这个与众不同的癖好以后还会跟他打趣,说是不是跟他们住一起就像他们看女孩儿似的。队里人以韩力为首,打着幌子说纪衡娇气,大老爷们有什么不能睡一起的。

纪衡从来不接这话,不想惹事儿就笑笑过去,这玩笑话听着就恶臭,他不想理。

早些时候纪衡还不知道自己的取向,但本能不习惯跟男生住一块儿,跟姜禹好上以后就更没这个可能了,表舅不是外人,那也没怎么见过,彼此也不熟悉,白天面对长辈时的那种尴尬感又冒出来。

也不是别扭,就是不太自在,私人领域里除了姜禹不能有别人,他不怎么舒服。就是表舅也不行,尤其这表舅还自带一种领导气息,儒雅有风度,但别人在他面前就很被动,相处再愉悦也全是他在主导。

纪衡在心里倒腾半天,还很礼貌地没有表现出来,白天爬山那事儿他就已经自我批评了,做得不合适。

但他没表现出来,只是在人际场上混那么多年的表舅心里门清。

在表舅面前,纪衡有多少心事儿都藏不住,毕竟年龄小没有经验。

唐弋清给了他一个安抚性的笑,拎着自己外套,指了指旁边,说:“我睡觉说梦话,再吵到你。”

看这样子是打算去隔壁睡。

表舅这样说纪衡还挺惊讶,连忙站起来。他没这样想,虽然不习惯但并不娇贵,凑合着也能睡,真让表舅睡到另一个房间他心里过不去。

“没事儿舅舅,”纪衡赶紧否认,“我睡得死,吵不醒。”

傻孩子不太会说话,说完后知后觉也没法再找补,纪衡脸窘着,表决心一样看向唐弋清。

唐弋清轻轻摆摆手,出声自威:“睡吧,年轻人别熬夜。”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才有些长辈的姿态,纪衡也没法再说什么,乱线在脑子里缠成一团,懵着脑袋看着表舅进了隔壁房间。纪衡关上门,看到那张床,突然想起跟姜禹出去住的时候了。

他们没订过两间房,也没订过两张床。

这里酒店隔音一般,纪衡都能听到左右两边说话时的声音,但听不太清晰,模模糊糊有个声。

纪衡把手插进自己的头发里,往后拨弄一下,甩了甩头。

感觉有什么事儿不太对,但又滑溜溜的,他抓不住,还没想明白姜禹就给他打了个电话。

纪衡接通,跑向外面阳台的同时兴奋地喊道:“阿禹,你还没睡。”

姜禹这时从警局回来没多久,奶奶留了饭,他吃饭上来没立刻洗澡,在房间里站了一会儿,脑子里什么也没想,纯粹放空,放空之后想到了纪衡。

姜禹很少会这样想起纪衡,他是个原因导向者,相信事情发生总得有个原因,因此他很长一段时间里想起纪衡纯粹有事儿要说,像这样冷不丁给纪衡打个电话,然后什么也不说的情况很少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