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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哭老婆就跑了(61)+番外

作者: 又盐 阅读记录

可左右也不能直接问出口,毕竟纪衡跟他挺能聊得来的,这人不坏,相处起来跟刘承也的感觉差不多,知道他是老师以后更是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了。

爬山是白家多年的习惯,按旧俗来讲过完年爬个山避避邪,这是老话,家里人只有姥姥姥爷信这个,白兰心和纪衡也就是跟着图个吉利。

姥姥姥爷虽然身体好,但也不能长时间爬山,半山腰处有座凉亭,白兰心不想爬,也跟着坐下休息,剩下三个人继续往上。

纪衡尽管跟表舅沾亲带故,跟这俩人相处愉快,但是单独走在一块儿还是有丝丝尴尬,想加速往上爬,又不好把人落下,想得多了就容易犹豫,唐弋清看他一眼就明白他的心思。

唐弋清的体力并不输纪衡,爬这么久额头上也只是薄薄一层汗,他轻轻笑了一下,说:“你先往上爬,我们在后跟着。”

纪衡下意识摇头:“我跟你们一起。”

他陪着客人爬山,怎么能把人丢在半山腰自己走。

唐弋清只是笑,他并不老,只有眼尾处有细细的纹路稍微暴露出他的年龄,消磨掉他身上的严肃,添了些儒雅。他偏头看了陈时昭一眼,又转回来接着说:“在表舅面前别说那些了,爬吧,到山顶等我们。”

很少有年轻人喜欢陪着长辈唠嗑或听些没经历的事情,如果是嘴巴不怎么会说的,更显得气氛尴尬了。

纪衡犹豫,询问性的眼光投向陈时昭,或许因为陈时昭比唐弋清更加亲和。

陈时昭笑意加深,兴奋地说:“我跟纪衡一道爬,在山顶等你。”

纪衡一愣,想着也不是不行,唐弋清是家里面的,陈时昭不是。主要是跟陈时昭能说到一起,说话自在随意一些,他正要说话,还没说出来听到唐弋清虽然轻松但不容反驳的声音:“纪衡练体育的,你跟着一起他放不开。”

“没有没有,”纪衡赶紧摇头,把这口锅甩下去,“我没什么放不开的。”

他现在解释也没用,表舅已经把话说出去了,陈时昭反应过来,抱歉一笑:“我倒是忘了。”

“去吧。”

唐弋清冲他点头,笑得亲切。

纪衡心里毛得慌,打过招呼后简直是拔腿就跑。

从这里到山顶上有一段距离,纪衡爬山老手,不费劲儿,路上时不时遇到一些上下山的人,可惜山里信号一般,纪衡给姜禹发的消息往往过几分钟才发出去。

他不会拍照,拍什么都是死亡角度,但他还是乐此不疲,做什么事情都想着以后跟姜禹一起。

姜禹收到他发过来一连串消息的时候正坐在姜松明面前。

大年初四,姜松明跑到姜禹家里,言辞恳切说要给爷爷奶奶拜年。

奶奶不想大过年的沾染晦气,也不想姜松明一直堵在门口不走,让旁人看到后不太好。

她让姜松明进来后拉了几个小凳子放在院子里,要说什么就在院子里说,里面是不让进的。

让他进到院子里就已经算是给他面子了。

姜禹回复完纪衡的消息,听到奶奶问姜松明:“重修于好?老三,这事儿要放在你身上你会跟人家重修于好?”

“别,婶婶,”姜松明还是那副窝囊模样儿,跟当初求姜禹的时候一样,就差下跪了,“我真是这么想的,我已经没亲人了。”

姜松明现在是一没钱二没家,只有一座空荡荡的房子。

当初他收下纪衡钱的事情才过去多久,姜禹不怎么有耐心,接过话:“这么些年我们对你算是仁至义尽,别再得寸进尺。”

现在他跟姜松明只存在一丁点儿的血缘关系,其他什么联系也没有。这算是纪衡帮他把那些钱还完了,人最忌缺少羞耻心,把钱拿到以后又想跟人和好,什么好事儿都想要,什么坏事儿都不想担。

姜松明是死性不改,深入骨子里的恶习这辈子也改不掉。

都到这时候了,姜禹也不想跟他费口舌,静静听完他对奶奶一通哭诉。

“婶婶。”

谁也没想到姜松明突然跪倒下来,紧紧抓住奶奶的裤脚,奶奶被吓了一跳,往后撤半步,姜禹站起来把她扶稳,皱着眉看向地上的姜松明:“发疯是吗?”

姜松明没敢看姜禹的眼睛,而后继续拽着奶奶不松手,涕泪交错:“婶婶,我没家了,小霞走了,童童也不认我这个爸,过年都不见我,你、你帮帮我啊!”

“松手。”

姜禹冷言道,眼里瞬间结了一层冰霜。

“我怎么帮你?”奶奶脸色不悦,到底还是心善,没真用脚踢他,“都是你自食其果,我早跟你说过别赌了,连累你老婆孩子还顺带着让我孙子替父还债,都是你的报应啊!”

姜松明不松手,姜禹没奶奶那么心软,直接踢到他的手腕,拖鞋质地软,力度比不得皮鞋,但姜禹力气并不小,姜松明吃痛撒开后又抓上去,哭喊出声:“我错了,婶,我错了!”

早就晚了,非要等到家破人亡才彻底后悔。

沾赌的人也能去害人,他们不用刀,却比用刀还能让人生不如死。

姜禹冷色眼眸像是严寒冬天,当初姜松亮也是这样下跪求奶奶原谅的。

那个雨夜姜禹没能忘记,时刻提醒着自己姜松亮当年的死。

姜禹踩到姜松明的脚背上,慢慢用力,说:“也不是没办法。”

这话一出,姜松明停住抽噎声,婆娑双眼抬头看他,声音发抖,不太相信地问:“什么办法?”

奶奶在一旁担心地看他,拉住胳膊,急切地说:“鱼儿你别理他。”

姜禹此时异常冷静,丝毫没有将姜松明放进眼里,反倒是姜松明踩到什么地雷,突然慌乱起来,他越是慌乱,心理防备就弱,姜禹的话轻而易举把他摧垮。

“像姜松亮一样自尽,自尽后就解脱了。”

姜禹安静看向他,眸子不平不淡。

洪水冲出大坝,姜松明惶然松开手,往后一坐,哆嗦着嘴唇,满脸后怕:“你、你说什么?”

他看向姜禹的眼神很惶恐,像是姜禹现在手里握着一把刀,然后把他切成一片一片。

他看向姜禹的眼神很惶恐,像是姜禹现在手里握着一把刀,然后把他俩切成一片一片。

姜禹没有理会他的问题,趁他惊慌把奶奶扶到一边。

他已然是疯了的,眼神又惊转慌,再由慌转怕,鼻涕眼泪花了满脸。他神色快速变化,而后瞪大眼睛,双腿跪着向前,伸手想抓人。

姜禹护在奶奶前面,任他紧抓着自己的鞋。

奶奶忍无可忍,可也说不出再重的话,只好叹气,推着姜松明的肩膀:“算婶婶求你,你走吧,走吧…”

“鱼儿!报警!”

爷爷突然急喘地高声说。

他遛弯回来,提着拐杖哆哆嗦嗦地走过来,他腿脚本来就不好,走不稳当,就连拿拐杖的手也是抖的,怒火攻心,回家看到跪倒在地的姜松明后脑子瞬间嗡起来,顾不得其他,本能举着拐杖要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