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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明降临(115)

作者: 口才团团 阅读记录

“……”

气氛一时沉默得可怕。

徐瑾喘着气,抹了把脸上的泪,转身回了房间。

因为心里还带着气,她关门的声音不由也大了些。

门外,徐母的声音又提高了起来:“你个小兔崽子!你对谁发脾气呢!还砸门!明天我就把你这门给卸了!”

接着是徐父熟悉的安抚声。

屋外的动静慢慢小了下去,只有徐母低低的咒骂声还断断续续地响起,萦绕在徐瑾耳边,徘徊不去。

她锁上门,看着怀里明显也被吓到的猫咪,听着身后的细碎咒骂声,缓缓低下头把脸埋进猫咪的毛发里,无声抽泣起来。

怎么会这样呢。

又吵架了。

明天她又会面对徐母那张刻薄挑剔的脸,早餐可以自己买,午饭在学校吃,那晚餐呢?

以往她会坐在桌边,听着徐母对她的阴阳怪气和冷嘲热讽,在坐立不安中度过新的一天又一天。

可吵架就不一样了。

从小到大,她和徐母吵过的次数不多,因为知道吵架得不到好处,只会让徐母更加变本加厉,但情绪上头的时候,她的忍耐力就会变得薄弱许多。

一旦吵起来,她即将面临的,就是冷漠的表情和漠不关心的态度,她不会吃到晚饭,如果自己用零花钱出去吃饭,也会得到对方的一顿阴阳怪气,说她浪费钱,不心疼徐父辛苦工作得来的生活费。

可她如果自己做饭,徐母会更不高兴,认为一顿饭分两次做,嫌她浪费煤气。

可如果不是她怄气,徐瑾又怎么需要做第二顿饭呢?

这种如影随形的窒息,才短暂消失了两个多月,又要回来了吗?

猫咪叫唤了一声,抬起爪子搭在她手上,眷恋地蹭了蹭,熟练地安抚着她。

有一瞬间,徐瑾忽然很想念顾清崖。

如果他在的话,她大概不会哭得这么狼狈吧。

毕竟那个人,可是个连安慰别人都显得格外欠揍的家伙。

大概也是和顾清崖相处惯了,慢慢把她的性子也养出来了,以前觉得微不足道且习以为常的事,现在再次体验,却觉得委屈得不行。

她哭够了,又抬起头,看向墙上的镜子。

她在镜子里看见了一张眼眶通红的脸。

半晌,徐瑾忽然伸手,打了自己一巴掌。

不遗余力,很响,打得她眼前发昏,脑袋却清醒了不少。

猫像是被她惊到了,喵喵叫着去抱她的手,被她轻而易举地避开。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自嘲地垂眼,心想,这样的人怎么会有人喜欢呢。

不过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比不上商队队长生死一线的危机,比不上少年将军九死一生的险境……她都知道,可她却依然被困在这样重重叠叠的小事里,不得解脱。

连她自己都这样讨厌自己。

顾清崖总说他是她的另一半,可徐瑾从没有从他身上看到过自己的影子。

他意气风发、慵懒贵气,即便身为所谓的鬼仙,也依然淡定自若,自带清高气场。

那样的人,真的是自己的前世吗?

真的是另一个自己吗?

徐瑾更愿意相信,这只是顾清崖编出来的一个笑话罢了。

……

第二天,徐瑾早早起床去了学校,把猫也带上了,免得徐母发疯真的把它给丢了。

这一整天,她都有些心不在焉,这段日子以来的精神气仿佛一夜之间就被抽干了一般,变得魂不守舍。

傍晚,她下了课,抱着猫径直去了管理局,找书幽要了所有关于“临安老祖”的书籍。

但也才零星几本。

把书给她的时候,书幽看了眼她书包里露出半个头睡得正香的猫,若有所思。

徐瑾拿着刚到手的书,一边看一边走,正要走出管理局大门,听见门口的墨大爷对谁打了声招呼。

一抬头,恰好见到许久不见的沈彦松穿着一身正常上班族的精英西装,戴着副单片眼镜,盘着他手里的佛珠,走到了她面前。

两人互相点头示意,出于礼貌,徐瑾收了书,喊了声:“沈大哥。”

却不料沈彦松在她面前停下了步子,看了眼她手上的书,又看了眼她的的书包,温温和和道:“养猫了?”

徐瑾奇怪地抬眼,应了一声。

沈彦松扶了扶镜片,歪头笑道:“你好像很紧张?”

徐瑾理直气壮:“我社恐。”

潜台词是她对哪个不熟的人都是这个反应。

沈彦松失笑,接着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封铜色信纸来,言简意赅道:“临安让我转交给你的——你貌似,遇到了点困难?”

徐瑾愣了下,才伸手接过那封信:“他……”

他不是闭关吗?还能写信?

……沈彦松又是从哪儿拿到信的?

“我和临安的关系,远比你们想象中都要好,”沈彦松浅笑颔首,似乎看出了她心中的疑惑,“少年同窗,他自然信我,所以我也知道他近来闭关——信是他用特殊的法子送过来的。还有……你若是遇到什么困难,临安不在的时候,可以找我帮忙。”

原来如此。

徐瑾真诚地道了句谢,还是什么都没说,拿着信转身离开了。

她的家事,和谁说都无解。

然而踏出管理局的大门,她又带着几分迫不及待地、斟酌着拆开了信封,看见抖开的信纸上,写着那人龙飞凤舞、极其精简的几个字。

别为难自己,试着和过去和解,或许会好很多。

没有落款,也没有写是给谁的,更没有说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可徐瑾几乎一瞬间就明白过来,他都知道了。

和解……哪有那么容易呢?

第71章 争吵

徐瑾有一刹那感到自己对他信中内容的期待有些许的好笑。

像是失望, 又带了几分意料之中的理所当然。

又不是什么大事。

他们当然可以轻飘飘地说出和解这两个字眼,因为痛不在他们身上。

……原来顾清崖和他们,也没什么不同。

徐瑾垂眼, 捏着信纸的手指隐隐泛白。

片刻,她还是沉默地将信重新折起来, 收回了书包里。

她想,顾清崖说的也没错。

总不能一直困在这段不平等的亲子关系里, 绊住她前进的步伐, 毕竟没有人会永远在原地等她。

大家都在向前走,而她也必须接着向前。

要懂事,要忍耐……这不正是她早就已经习惯且十分擅长的事吗?

回到家, 天已经黑了。

看见她抱着猫回来,徐父叹了口气没说话。

徐母依然待在房间里没出来, 晚饭是徐父做的,敲门没应, 徐父便顺势把碗筷递给她, 嗔怪示意道:“昨天被你气的,快哄哄去。”

徐瑾心头无名火起, 分明回来之前还想着要忍, 可真要到了这时候,却又忍不住了:“凭什么?”

“凭她是你娘!十月怀胎把你生下来的!”徐父瞪了她一眼,“你可少让她受点气吧……本来高高兴兴地回来, 让你这么一气,差点又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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