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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北大仙班2(96)

作者: 理想漫谈 阅读记录

“你!”

纵使花言巧语如黄十八,此刻也想不出话来反驳,毕竟胡伟摆事实讲道理,说的十分正确。

可是黄十八真的很想反驳啊,他就是想做一个事业爱情双丰收的小黄皮子不行嘛!不行嘛!

好像真的不行!

一声嘹亮高亢的唢呐声打断了祈求幸运的黄十八!众人也都被惊的愣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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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南疆唢呐

“什,什么声音?”

筱辉紧紧的抓住柳二爷的胳膊,挺大个个子,也是小老鼠的胆子。

“唢呐。”

这动静黄十八可太熟悉了。

在人间干了多少年的红白喜事,黄十八已经记不清了,喊过多少喜事,嚎过多少丧,那更是没法数。

无论家里添人进口还是有人驾鹤西游,都得弄出点声,说是闹个气氛也好,说出除祟辟邪怕冲撞也行。

弄就弄个动静最大的。

琵琶、古琴还是箫、笛、笙,大雅,来不得寻常百姓人家这大悲大喜场面。

唢呐一吹,十里八乡都知道有席吃了,配合着黄十八这样的司仪大先生喊一套合辙押韵的说辞,无论丧喜,礼数全了,事就算圆满了。

双簧片通过铜芯子,进到那大喇叭里,穿的人耳膜震颤。

在场的除了聋了的胡伟都听的真亮的。

这吹的是《百鸟朝凤》,一个带勾儿的尾音打着花的一甩,又是一首民间接亲的曲调《喜拜堂》。

听得出,这乐师的本领强,气足,调子准,中间都没个换气的的功夫。

可这曲怎么就这么难听呢?

“干吹啊?”

白澈瞅瞅黄十八问道:“三哥,就唢呐一个音,没合着鼓点,连个欻都没有?”

黄十八也听出不对,微微皱眉:“音拉的也太长了。怎么跟慢放似的?太不寻常了。”

柳成双推推眼镜,长叹一口气:“调长就不寻常了?这地方有唢呐声吹迎亲的调才更不寻常吧!咱能不能分清主次了了!”

黄十八垮着一张小脸一摊手:“已然这样了二哥,步步都是匪夷所思。

可能以前也这样,不过以前走道儿这事有大哥,就总有个好开端。

现在大哥不在,咱就一步入坑,不想在坑底躺平,咱就只能撸起裤腿子踩着泥往前走了!”

话音刚落,那个和大哥长得一模一样的胡伟就开始撸裤腿子,黑色牛仔裤,布料硬,挺难撸,胡伟坚持不懈!

好不容易挽好了裤子,黄十八又给人家放下来了,胡伟一双魅惑的长眼睛里满是迷惑的看着他。

黄十八无奈的说道:“脚脖子挺白的,别往外露了,长成这样一会再让人把你当新娘子抢走了!”

胡伟这句听全和了,知道是三哥夸他漂亮呢,咧开嘴笑了,傻乎乎的一点狐狸样都没有。

“走吧,我黄皮子看看今天是谁办喜事,我也去给喊两嗓子,说套吉祥话,看看能不能赏我一杯喜酒喝!”黄十八说完奔着唢呐声就去了。

筱辉拉着柳成双,白澈又拉着筱辉,俩人蛐蛐咕咕。

“辉子,你害怕不?”

筱辉一脸紧张点点头。

白澈抓的更紧了:“我也害怕,你说这地方谁能吹唢呐?还吹迎亲的曲,我觉着肯定不能是人。”

“四哥,我也觉得不能是人,人现在都用音响放歌,不带找人吹的。”

“是吧,是吧!”白澈猛点头:“槐树把咱引进来,我觉得是鬼!只有鬼才只吹唢呐,因为丧事喜事都用唢呐,鬼不怕这玩意,要我看,这没准是结阴婚。”

“四哥,四哥,你别吓唬我!”筱辉吓得一把抱住了身边的柳成双。

走出挺老远的黄十八折回来摸摸筱辉的头:“别听白老四瞎说。咱东北可不兴啥结阴婚,活着的时候单身都没人管,死喽死喽谁张喽这事。

炼了一把灰,家里人惦记的骨灰盒摆家里,大多数就放那殡仪馆存着,想的开的一把扬到海里江里。

你去问问有几个家里有祖坟有墓地的,清明的时候也就找个十字路口烧点纸钱。再说,据我了解,现在咱东北干白事这些大先生,也没人会接结阴亲这活,损阳寿,造孽。”

白澈不依不饶:“那三哥,你说这是啥?你听听吹的多欢呀!这都吹上李翠莲里的《撒帐曲》了。”

说着,白澈戏瘾又犯了,竟然随着唢呐声咿咿呀呀的唱起来:“撒帐东,帘幕深围烛影红。佳气郁葱长不散,画堂日日是春风。

撒帐西,锦带流苏四角垂。揭开便见嫦娥面,输却仙郎捉带枝。

撒帐南,好合情怀乐且耽。凉月好风庭户爽,双双绣带佩宜男。

撒帐北,津津一点眉间色。芙蓉帐暖度春宵,月娥苦邀蟾宫客。

撒帐上,交颈鸳鸯成两两。从今好梦叶维熊,行见(虫宾)珠来入掌。

撒帐中,一双月里玉芙蓉。恍若今宵遇神女,红云簇拥下巫峰。

撒帐下,见说黄金光照社。今宵吉梦便相随,来岁生男定声价。

撒帐前,沉沉非雾亦非烟。香里金虬相隐映,文箫今遇彩鸾仙。

撒帐后,夫妇和谐长保守。从来夫唱妇相随,莫作河东狮子吼。”(1)

“别唱了,别唱了!这破地方你再把鬼招来!”

黄十八对着白澈直摆手,恐怕他唱这几嗓子再生变化。

“三哥,你不说不是鬼么?而且是鬼你也不怕!”白澈是没了声,筱辉又来发问。

“万,万一呢!他还合着那唢呐声,你知道吹唢呐的是个啥啊?是不是鬼啊!”

黄十八越说声越小,周围除了胡伟都紧紧的拽住了柳成双。

“三哥,你不说没事么?”白澈用气音问道。

“那不是你非得唱么!再说,现在不是还没事呢么!”黄十八用更小声的气音回答道。

“那咋不吹了呢?”筱辉把柳成双搂的多紧,说话的声就有多小。

“吹你们也怕,不吹你们也怕,咱不是神仙么。”

柳成双觉得自己太容易受到弟弟们的影响,比如现在,用最小的声音说着最狠的的话。

胡伟插着兜,看着四个紧紧抱在一起的男人,有些迷惑。

作为刚刚加入这个团队的一员,虽然他不理解哥哥们为啥要抱在一起,看起来还有些不知所措,但是他决定要加入他们,不要让自己显得不合群,做人不能太隔路。

张开手臂拥抱哥哥们吧!

胡伟面带笑容的向哥哥们跑去啦!

“啊!”

一声惨叫,伴随着胡伟侧踢出去还没有落地的腿。

一个手拿唢呐的男孩倒在地上。

男孩脸色铁青,嘴唇发白,五官深邃有点异域风情的长相,可看着却不像外国人。

十五六岁的人,长发披散,一身宽大的白衣,腰间绑着孝带。

胡伟这一脚应该挺重,男孩闷声栽倒在地上,腿都回不了弯,直愣愣的坐在地上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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