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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尊失忆后(15)+番外

作者: 夜飞星 阅读记录

钟越再也等不得了,他拔剑转身,挥出的不像是剑,而是一轮耀眼的太阳在他手上放出万丈金辉。

恢弘的剑光斩过去,一剑劈开了雾气聚成的海洋,这样如山如海的剑势下,已经看不到持剑的人,看不到他手中的剑,只看到似是神灵分开天地的一斩——

季寒也不由端正了自己的站姿,瞳孔微微紧缩,这样的一剑他只在谢衍手上看到过,这个剑宗的小子是谁?谁又在不声不响中有了问鼎尊者的实力!

万丈光芒洒落,伴随着漫天的血雨,饕餮在云中厉声长啸,云雾似是煮开的水那样沸腾。

那轮照亮了整个沙漠的烈日黯淡下去,短暂到几乎让人以为是一个幻觉。只是翻滚的云雾和饕餮的吼叫才让人意识到这个大家伙发了狂,因为刚才的那一剑。

饕餮挟带着雷霆般的怒气往下,底下积了一层的雾气被掀开,露出困在下面晕乎乎的剑宗众弟子。

钟越也没有能力再去挡住饕餮去路,刚才的一剑已经耗尽了他的气力,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饕餮往前,冲向前方的灭魔国。

不,前方还有一个人,饕餮要去灭魔国,还有经过一个人!

钟越拄着剑鞘勉强从黄沙中站起,死死盯着饕餮去往的方向,要看季寒究竟如何应对。

云雾停了,饕餮停在那个黑色的人影前,那个人影在庞大的饕餮面前小到如同一只蝼蚁,用来拦住饕餮的也不是那把闻名天下的魔刀一念生,而是一只平推出去的手掌。

季寒漠然的神色不变,在面对饕餮时一丝真元都未动用。饕餮就停在他身前不到一寸的地方,森然交错的獠牙几乎贴到他的脸上。

季寒嫌弃地伸出手,拍狗似的拍着饕餮,“别靠我这么近。”

饕餮的嘴大,身子却比头小了一半,眼睛生在腋下。被季寒拍了,饕餮喉咙里发出之前的吼声,龇着牙,眼看又要冲着季寒吐雾——

“你是要跟我动手,何蛮?”季寒阴恻恻地道。

饕餮咬紧了自己的两排牙齿,雾气没有吐出来,只有时高时低的吼声还在继续。

“退回去。”季寒低声骂道,“蠢货,这样大张旗鼓,是生怕自己做不了别人的靶子不成!”

饕餮腋下的眼睛凝出狠光,还想争辩,就被季寒一掌打在脑袋上,季寒只用了一分气力,这轻飘飘的一掌对皮糙肉厚的饕餮没有什么伤害,却让她不敢再多说什么。

季寒往前,饕餮便一退再退,喉咙里发狠似的低吼,季寒的眼睛瞪过去,她不甘地低吼,嘴又张成了一个黑洞的模样。

看到这一幕的剑宗弟子们都以为饕餮是要吃了季寒,但是饕餮吼完后就扇着翅膀,隐在一堆云雾中去了。

乌云沿着来时的方向回撤,阳光重新洒落在沙漠上。

钟越长舒了一口气,正要坐下疗伤时,就看到季寒正朝他的方向而来。

季寒不喜欢御空,所以他的缩地成寸练得极好,钟越只是刚看到他的转向,下一刻季寒就来到他面前,夺去了他手中的剑。

“烈阳。”季寒看着剑铭上两个古朴的字,总算明白这剑宗小子刚才通天彻地的一剑是怎么来的了。

烈阳在百兵谱中排名第九,是一把出了名的妖剑,用过此剑的人大多入魔,而且是因杀入魔,造下的杀孽之大连魔修聚集的大荒谷都会主动协助正道修士追杀。

剑宗因为这把剑不知惹来多少口舌,也不知说过多少次要将此剑永久“焚毁”、“镇压”。

他抵着剑柄,想拔出一寸来看看——

“尊上!”没了长剑支撑,钟越无法站立,跪立在沙漠中,苍白的脸色跟季寒有得一拼。

他只看着季寒手里的剑,寒冰似的眼瞳里似是有两簇跳动的火焰,呼吸也有点不稳,急促道:“这是我的剑,请前辈不要擅动!”

“用这样的剑,还有脸说别人是妖物。”季寒把剑丢回去,讥讽道,“剑走偏锋的本事,你们剑宗真是一脉相承。”

钟越闭了闭眼,被汗水濡湿的眼睫愈发黑亮。他拾起剑,沉声道:“利器在手,驱使由心。剑宗的事,就不劳前辈费心了。”

“你们剑宗的龌龊事,我不想费心。华阳门的事,也轮不到你们来管。”季寒冷睨了他一眼,“天下人?谢衍的弟子,哪有旁人置喙的余地。”

他扔下烈阳后就去追远去的饕餮。钟越捡起烈阳,仍是挺直了背脊,跪立在黄沙之中高声道:“恭送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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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邪剑的自我修养和饕餮本饕

季寒追着饕餮,一直到一片松林中才停下。

松林中流淌着一条清澈的河流,除了松树外,河岸两边还生长着各色野花,引来了不少蜜蜂和蝴蝶。

饕餮落到河边就不见了,季寒在河边等着,听蜜蜂嗡嗡个不停都没见到何蛮出来。

他眉头皱起,厉喝了一声:“沈途!你给我滚出来!”

石头的阴影处走出来了一个黑袍男子,跟季寒隔得很远,说话也如同鬼魅,带着一股飘忽的邪气,“呦,好大的火气啊,剑尊道侣,不知我又哪里惹到了你?”

沈途,也就是谢衍除催雪外用的另一把剑,剑名是饮恨,生出魔灵后又给自己取了沈途这个名字。

谢衍当初收服沈途完全是赶鸭子上架,并非是真心想要这把剑,后来剑里修出的魔灵成形,出了一个狗嘴里永远吐不出象牙的沈途。

季寒冷眼看他,沈途似是被他的目光吓到,一连后退了好几步,如果不是他脸上那阴阳怪气的笑意,季寒的火气也不致于一涨再涨。

“好吓人呐,许久不见,您怎么一见我就这么大火气?”

季寒跟沈途确是许久未见,沈途虽然是谢衍的佩剑,但自从他修成人型,谢衍就不拘他的自由,任他在世间行走。

反正结了主从契,受契约影响,沈途在人间也闹不出什么花来。

沈途跟名门正道就不是一个路子,自己生出两条腿下山后,他就再未回过华阳门。跟谢衍、季寒也只偶然碰见过几次。

只是数年前何蛮决意离开华阳门,她性子直,脑筋又不会转弯,谢衍担心她受欺负,又怕她滥用自己的饕餮之力,一拍脑袋想到了自己还有把在世间浪了十几年的剑,就托了沈途照顾她。

既然两看生厌,也就不必寒暄了,季寒直奔主题道:“何蛮是怎么回事?”

“何蛮?您刚才不是看到她了吗?身强体健、四肢发达,个头窜了好几倍不止——”

季寒打断他,“你知道我问的是什么。”

沈途话音一转,识趣道:“她娘!她说看到了她娘!”

“她娘?”季寒把出鞘的一念生推回去,疑惑地念着沈途刚刚说出的话,“她娘是谁?”

沈途竹筒倒豆子般说出自己知道的情况,“我也不知她娘是谁,一个月前我们本来在栖梧郡追一个魔修,那个魔修嗜血成性又狡诈多端,何蛮非要除了她。我们追了这个魔修两个多月,眼看就要在栖梧郡杀了他时,何蛮却突然发了狂,放弃那个魔修一路追到这来,说是看到了她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