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之城(50)
“你苦哇？哪儿苦哇？来我给你瞧瞧。”没一会俩人就闹开了，文竹那点苦也没了！
奶奶爱看热闹，平时都是冷清清的，现在好了，奶奶笑嘻嘻的看着两人在地上打打闹闹。
奶奶什么都知道心里明镜儿似的，林晨没那么多东西，这些东西哪儿来，老太太你什么都清楚，只是她唯一不知道的是这些东西，是要她孙儿拿命来换的。
天渐渐暗淡下来，家家户户门前点起红灯笼，林晨家今年算是破例了，也点起了红灯笼。
轩辕在梯子上面摇摇晃晃的挂不上去。林晨催促要自己来，轩辕偏不，非要自己挂。
“你在左边一点儿，埃！过了，在右一点点，啊！哈哈哈，挂上了。”轩辕高兴的直拍手，林晨特地搬了一下他的鞋子，轩辕一个抓握不急，整个人都摔下来，直接掉进林晨的臂弯里。
许久后！轩辕才一只眼睛一只眼睛的睁开，得知自己没被摔，还给自己顺顺胸口。
“我的天，吓死我了，我怎么会掉下来了？”
轩辕想着，跟在林晨屁股后头念叨“我上去了，然后挂上了，再然后”他会想起自己拍手的情节，之后就是脚后跟被动了一下！
“啊！林晨，我要杀了你，竟然又骗我。”
屋外俩人闹的不亦乐乎，屋内俩苦逼陪着老太太在屋里吃瓜子，喝茶水，看戏曲！倒是学会了两下子。
“奶奶奶奶，你爱看它是吧？我都学会了，你瞧着，看到位不？”文竹又来新花样儿。
文竹学着电视里旦角那十分到位的身段儿，节奏，在到他这儿！直接堪比抽筋！
笑的奶奶和裴青乐不思蜀。
鞭炮齐鸣，震天响。
以前每年都不放爆竹的，今年不的不放了，那么一堆！看了眼如小山儿似的爆竹堆。
林晨把奶奶推出来，用棉被子盖好，裴青和文竹挨个点燃。
整个夜空似乎都亮了，五彩缤纷的焰火，奶奶也看呆了，多少年没见到这样绚烂的烟火了，在这城里，活了几十年，刚开始是为了活下来，后来就转变成了无奈的活下去。
末世之城里，能威胁到生命丧尸没了，最原始的生活变得煎熬，人心也自爱这小小的城里变得更加可怕！
不过也好，人生都要结束了，亲人们都失去的那么多了，还在乎自己是否能活的长远么？
奶奶没有问林晨这些人为什么不回家，在这末世！有没有家人还是两说，何必问呢！
林晨拉出屋内忙活的轩辕一起出来看烟火。
“哇！好美啊？”
林晨拉过来轩辕靠在自己肩膀上，奶奶看着看着老泪纵横。
“奶奶你怎么了？”林晨关切的问。
“没事没事，奶奶就是高兴的，高兴的。”奶奶安慰的拍拍林晨搭在她肩头的手。
晚饭，这个看似是一家人，却不是一家人的一家人开动了。
奶奶出奇的要喝点白酒。
林晨给倒少了还不行。
一杯二两！倒满了才算消停。
途中奶奶频频举杯，也说了很多话。
林晨只记住了一句，也是奶奶着重说的一句。“活着！无论多难、多苦、多累、都要活下去。”
那是奶奶临终前最后一句话。
那天晚上奶奶喝完，就睡下了，凌晨在去扶奶奶起床，人已经没了。
尸体没有火化，直接安葬，车子、骨灰盒、一切都是裴青安排，一切还算顺利。
当天大年初一。
当天林晨没有哭，一滴眼泪都没有，站在坟前，他站了很久，很久，一个亲人都没有，只有这四个人，院子里，文竹和裴青在收拾，又下雪了！院子里又是白茫茫一片，别人家的爆竹依旧响起，依旧！！！！
轩辕守着他，林晨就坐在奶奶一直坐的那个炕角，坐着坐着就睡着了！
轩辕他们以为林晨是太过伤心，不能接受奶奶的离世，或许睡一觉，哭一场就好了。
可是第二天，大家起来，就看到林晨坐那儿喝酒，周围已经堆了一堆啤酒瓶子，眼神空洞。
裴青看着心急，另外家里来报，梁函那边线人说，梁函那个王八蛋已经有所行动。
裴青只能回去想办法聚集力量，希望可以帮到林晨。
裴青走之前，犹豫了下，还是把文竹这拖油瓶先拉走了。
轩辕一直照顾林晨！屋子烧的暖暖和和的，每天给他擦手擦脸，给她做东西吃，直到一天轩辕出去了，就再也没回来。
林晨有所察觉，也没多想，或许是去做什么，或许！！！！
暮色降临！门开了，来人不是董轩辕，而是裴青。
看到林晨迷迷煳煳的状态，酒瓶子堆积成山。
气恼如泉涌。
“你还喝？”裴青抓住林晨的手臂不放。
林晨一把推开。
他迷失了，林晨不知道自己活着到底有什么意义！
失去了唯一的亲人，没有父母，被同学丢石子，被嘲笑，被驱赶，被利用，所有的世界如置身苦瓜中，一时找不到初始点，找不到终点，找不到可以让自己从新站立的支点。
光点在哪儿？轩辕？
他始终会厌倦这样的自己吧！他已经走了，不是吗？
他离开自己，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一个在饥饿下、在灵魂的不断不断自我谴责下、在唯一的亲人痛失下、这种扭曲的因子、逐渐占用了林晨自强不息的心，勇于重新开始的大脑。
他的情绪被重重打击吞噬。
林晨继续喝酒，多日未尽粮米，手在提酒瓶子的时都在微微颤抖。
裴青最终还是看不下去了，双手如钳，掐着林晨的双肩。
“告诉我，从前的你到哪儿去了？不就是老太太死了吗？你要记住！她最后一顿饭时对你说过什么？她说要你活下去，可没说，让你向现在这样，苟延残喘。”
林晨泪崩，眼泪瞬间落下，湿了面颊。红了鼻尖，哭嚎着“我从今以后一个亲人都没有了，一个都没有了，没有了！！！”林晨的嗓音沙哑的声在裴青的耳边萦绕。
他不是不能理解林晨这种感受，意如自己从孤儿院出来！
“可你还有轩辕，他被梁函的人给弄走了！”裴青平静的淡如水的语气阐述着。
接着靠在窗边儿静静的吸着烟，直到林晨情绪有所缓解。
他知道、自从奶奶死后林晨没有一点宣泄情绪，连一滴眼泪都没有，是时候让他好好哭哭，宣泄一下了。
“哭够了！就跟我走吧？正如奶奶说的，人，总归是要活下去的，只有活下去才有希望，有希望才有盼望，有了盼望、”裴青重重的叹了口气“有了盼望，才能够继续生活下去，奶奶说过要你好好生活下去。”这句话虽然朴实剪短，却说出了，每一个人、不得不的生存之道。
无论贫穷富贵。
谁！都逃不过这句话，有钱人有他们的不可说！没钱人有没钱人的不可言！
裴青递过来纸巾。
“起来吧，去洗洗脸，我带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