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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我是被攻略的万人嫌(65)

在“捂住耳朵继续跑”和“站出去”两个选项之间想了一下,尹之枝还是出去了。

池边的光拂亮了她的面容。

周司羿身体前倾,一手撑着下颌,侧头望着她,好整以暇道:“枝枝,你是在偷听吗?”

他唇畔含笑,声音也轻轻柔柔的,眼底却像结了寒冰。尹之枝心中陡然涌出不安,站直了,说:“我在到处找你,走过来之前不知道你在聊电话。”

“找我?”

尹之枝噘了噘嘴,交代道:“我就是想告诉你,今天下午,我其实没有去陪奶奶。而是因为裙子裂开,躲到了楼上,觉得太丢脸,才不想说实话的。”

“那为什么现在又肯说了?”

尹之枝怎么可能说她是发现谎言穿帮了来亡羊补牢的,眨了眨眼,选择用周司羿说过的话来回答:“你说过不喜欢别人骗你。”

周司羿眼神微变,忽然,朝她伸出手,轻声说:“过来。”

尹之枝犹豫了一下,一步步走向他。在离他还有大约两三步路时,周司羿似乎嫌她走得太慢,长臂一捞,就将她抓到了身前。

尹之枝被拽到了他岔开的双腿之间,腰肢被圈紧了,饱胀的胸口下方,就是一暖沉。

周司羿收紧手臂,几乎将她完全勒在身前,脸颊也枕在她怀里。他搂得很紧,紧得尹之枝都有点儿透不过气了。好一会儿,周司羿才略微放松双臂,依偎着她,吁出一口气,垂下了睫。

尹之枝一低头,就有些难为情,可被抱得很紧,动弹不得,憋了憋,才说:“能不能换个位置躺啊?”

周司羿睁眼,没动:“嗯哼?”

尹之枝抓住他的头发,又不敢用力扯,抿抿嘴,小声说:“我觉得……感觉有点奇怪。”

“哪里奇怪了?”周司羿笑了声,感觉他的心情好像好了些。忽然,他说:“枝枝,我们第一次见面是不是就在这个花园里?”

尹之枝点头:“嗯,怎么了?”

周司羿懒懒道:“没,就是想起一些好玩的事。”

那时候的他,才回国不久。

为了增加夺权争产的筹码,周学谦希望他能以联姻的手段,拉拢岳家。而他,出于个人考量,也需要一个能帮他站稳脚跟的未婚妻。

尹之枝就在这时进入了他的视线里。

这傻东西被岳家养得太单纯了,一点也不像这个圈子里的人。初次见面,他就发现,她完全听不懂别人的话里有话,懵懵懂懂,笨得可以。有时会有一些小聪明,但不多,而且,很容易就会被人看穿。

笨是笨了点,但也挺好玩的。他从小到大都没见过这种人。

他并不排斥用结婚这种手段来换取利益,可他从不信任爱情和婚姻。原本想的是,哄着尹之枝,当一对表面夫妻就够了。

他不需要她爱他,只要她不给他添乱就行。

但时过境迁,人心易改,欲望膨胀。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开始有蛮横不讲理的念头,在他脑海中滋生——

即使他在逢场作戏,这也是他的人。是她自愿上钩的,那就合该一切都任他独享。

任何人都别想分一杯羹。

……

尹之枝歪了歪头,疑惑道:“好玩的事?”

“嗯,不重要。”周司羿微微偏过头,下巴挪压在她的胸骨上:“枝枝,你下午在楼上那么久,都在干什么?”

他的桃花眼湿漉漉的,波光滟潋,撩起眼皮,从下向上看人时,像带着魅惑的小勾子。

“我在楼上看了一会儿书,还睡觉了——”说着说着,尹之枝忽然感觉腰被圈紧了。周司羿转头望向黑暗处,并没有避忌二人此刻亲密无间的姿势,微微一笑:“嘉绪哥。”

尹之枝懵了懵,跟着转头,果???然看见了岳嘉绪。

他站在黑暗里,目光似乎隐含怒气。

岳嘉绪管着她长大,还知道她和周家的婚约马上要取消。被他撞见这一幕,尹之枝瞬间不自在了起来,再度偷偷挣扎了两下。

好在,周司羿这时终于松开了她的腰,站起来,手搭在她肩上,还俯下身,在她耳边笑盈盈道:“慌什么,以我们的关系,做些亲密的事也没什么吧,嘉绪哥会理解的。”

他用的是耳语的音量。可在这么安静的环境里,要听清楚,还是很容易的。

岳嘉绪声音冷冰冰的:“宴会要结束了,枝枝,跟我来。我们先失陪了。”

前一句是对尹之枝说的,后一句是对周司羿说的。

尹之枝往旁一躲,捊下了肩上的臂弯,急急地追了过去。

当两人都转身了,周司羿彬彬有礼的笑容才消失殆尽。

目睹她像个小跟班一样,紧紧地跟在那个男人身后,周司羿的神情就阴沉了下去。

是啊,他怎么忘了还有这个人。

.

夜里九点,奢丽的宴会步入尾声,宾主皆十分尽兴。各大家族的豪车成行成队,陆续驶出了岳家那扇气派的漆黑大铜门。

明面上,岳宅就是尹之枝的家。周司羿自然不会提出“送她回家”,在门外轻轻吻了吻她的颊,就上车离开了。

午夜钟声一敲响,灰姑娘就会被打回原形。尹之枝心知肚明,这是自己饰演千金大小姐的最后一天了。不过,演戏就要演到最后一秒,她尽职尽责地守在岳宅,没有提前离开、惹人怀疑。

说起来,刚才看到周司羿上车,她才记起来,自己还欠周司羿一份礼物。

估计再过几天,岳家已将她赶走的事情就会传遍整个上流社会。到时候,周司羿还收不收她的礼物都是未知数。不过,还是先准备好吧。谁知道食言会不会扣生命值呢?

九点半,宾客散得差不多了,别墅内外逐渐冷清了下来。岳老爷子、岳老太太和岳榕川等人都上楼洗漱休息了。佣人们正在分工合作,打扫房子,收拾杯盏,拖地擦窗,尽显宴尽时的寥落。

尹之枝穿来的裙子已经报废了。这种量身定制的礼服,撕裂开一条长缝,就已经失去了价值。自己的破烂还是自己收拾为妙。尹之枝环视一周,瞧见朱姨在工作,便跑过去,挽着朱姨的手臂,压低声音问:“朱姨,我下午那条烂了的白裙呢?”

“那条裙子?”朱姨想了想,说:“我好像没见到,少爷应该给你扔了吧。”

尹之枝点点头:“哦。”

那就好,岳嘉绪帮她扔了。她本来还打算自己去善后呢。

顾忌着家里的柯炀,她不可能穿着这身晚礼服回家。好在,她今天穿着去上班的便服和平底鞋就放在书包里。换回那套衣服,把礼服长裙和足下的鞋子物归原主,这一天就能结束了吧。

但很快,尹之枝就想起来,她把书包放在老陈那辆车的后座上了。而且,在别墅里转了一圈,都没见到老陈。

尹之枝:“……”

四周的佣人都忙着干活,尹之枝想问也无从下口。走到庭院里,看到岳嘉绪从门外走来,她连忙提起裙摆,奔过去,眼巴巴地问他老陈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