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原来我是被攻略的万人嫌(63)

“宋媛要是不会发骚,哪能把先生迷成这样。上梁不正下梁歪,你指望她能教出什么好孩子,长大后指定跟她一个德性……”

那时候,尹之枝还听不懂“小浪蹄子”和“发骚”是什么意思。不过,姨妈的名字,她是记得的。

于是,她转身去了书房,上网查了那两个词的意思,发现那不是什么好话。并且,一搜索,就会弹出很多奇怪的图片和网页。

尹之枝脸颊发烫,缩成一团,不敢细看,小心翼翼地关掉了网页。

可她不知道,电脑是有搜索记录的。而且,那记录很快就被岳嘉绪看到了。

他招她过来,问了是怎么回事。

从那以后,这两个佣人,尹之枝再没在家里见过。

她俩在家里是掌厨的。事后,岳家的厨子又陆续换了几个,朱姨也是那时候招进来的,一直工作到了现在。

第37章

那两个嚼舌根的佣人卷铺盖走人之后, 岳家风平浪静了很长一段时间。

年幼的尹之枝,曾在朦胧中感受到的暗中打量,追在她身后的窃窃私语, 不管是戏谑的还是鄙夷的,都偃旗息鼓了。

佣人间的消息是很灵通的。大家未必知道两人具体说了什么话, 但一定对她们被辞退的本质原因有所耳闻。

有此前车之鉴, 哪怕心里还有想法, 也没人再敢明目张胆地编排尹之枝的坏话了。

当然了,今时不同往日。

人走茶凉,面对一个已经失势的落魄小姐,佣人可不见得会嘴下留情。

尹之枝一个闪神, 从悠远的记忆中抽出思绪, 才注意到, 楼梯下方的闲嗑声已经消失了。

尹之枝双手垫在腰后,手心贴着冰冷的墙, 舒了口气,挪到楼梯围栏处, 探头朝下看。果然,两名佣人已经完成了推动剧情的使命,离开了该处。

尹之枝提着裙摆,快步下了楼梯,往宴会厅跑去。

岳家在别墅内宴会厅设宴,厅中的布置奢华典雅,挽起窗帘。来客如云,衣香鬓影, 人比中午多了很多。觥筹交错, 低语嗡嗡声不断。佣人们打着领结, 端着盛满香槟的盘子,在大厅里穿梭。

生日会的主角岳老夫人端坐在主桌上,面带微笑。她换上了一套灯芯绒材质的套裙,耳朵和脖子上戴着价值不菲的翡翠,想必已被造型师精心打扮过,面上找不到丝毫病容,脸颊圆润,乐呵呵的,雍容贵气,又有福相。

不断有人过去给老太太祝寿。岳榕川挽着老太太的手臂。她的一头长发绾成了髻,新中式晚礼服衬得她清雅动人,岳嘉绪也在老太太身边。岳老爷子和岳诚华则在其它地方应酬。

明灯之下,这一家人还真是无比耀眼。

除此以外,尹之枝还看到了不少熟面孔。比如苏雅茉挽着丈夫周盛的臂弯,正在大厅一角与人寒暄。

不得不说,周盛虽然只是《弟弟凶猛》的背景板,但有周家人的基因,打扮起来,还是颇为器宇轩昂的。

佣人说坏话被听墙角的剧情已经发生了。可尹之枝根本不知道听到她秘密的人,到底是在场的哪位客人。

明知故事既定有此一着,但一想到有个看穿了她的人,此刻就混迹在人群中打量她,难免还是会心中惴惴。尹之枝只想尽量低调。

无奈,她来得晚,一进入人群,马上就有宾客发现她了,而且都是年纪能当她爸妈的客人,亲亲热热地走上来道:“哎哟,瞧瞧我看到谁了,这不是枝枝嘛。”

“枝枝来了,来来来!”

尹之枝有种逢年过节被长辈逮住的感觉,打起精神,一秒切换上了乖巧的笑容。

“冯叔叔好,李伯母好。”

……

聚过来的人越来越多,尹之枝走几步就得停一下,好不容易才打完招呼,脱了身。她揉了揉笑得有点僵了的腮帮子。就在这时,眼前影子一闪,忽然有个身穿华服的人跨出来,拦住了她。

又来了。

“你好……”尹之枝抬起眼睫,觉得对方有些眼熟。回想起来,她登时愣住了。

因为,这个年约四旬、满身珠翠的女人,正是柯炀暴揍王总那一晚,曾经在夜色会所出现过的港城富豪金柏年的三太。后来尹之枝回去查过,对方的名字叫葛月娴。

而此刻,对方看她的眼神复杂又有些奇怪。

尹之枝瞬间戒备了起来,脑子飞速转动——万一对方还记得她,她就一口咬定自己是去夜色会所玩儿的就好了。

好在,葛月娴并没有重提旧事,也许早就不记得那晚的偶遇了,待她的态度就如一个初次见面的普通长辈,亲切又和蔼,微微笑道:“一早就听阿华说他家里有一对姐妹花女儿了,你就是枝枝吧。”

“嗯!葛伯母好。”

葛月娴似乎对尹之枝颇为感兴趣,并没有打完招呼就换人,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问她今年几岁,几月出生的,还夸她长得水灵,问她是哪里人。

尹之枝是岳家养女这件事,在圈子里基本无人不知,只是,大家一般在乎的是她背后的岳家,而很少去关注这些信息。尹之枝坦然答道:“满二十一岁了,七月出生的。”

只是,自己籍贯何处,尹之枝也说不准。她从小就跟着宋媛,对妈妈的印象很模糊,更没见过爸爸。

那会儿,宋媛正和岳诚华打得火热。因此,大部分时候,照顾她的都是保姆。

保姆跟人聊天时,似乎有提过一两嘴。

“这小孩不是她的,是她妹妹丢给她养的。”

“谁知道她丢下孩子去哪了……听说以前在老家xx县的工厂当女工,后来去了鹏城打工,也不学好,十八岁就大了肚子,还是一个人在医院生孩子的。后来小孩养到两岁多,就拎到了她姐这儿,本来说好了只是帮忙照看一个月,结果丢下小拖油瓶就跑了,几年过去,也没个音讯,一分钱都没汇回来过。”

“孩子爸爸?那男人要是正经人,想认这个小孩,哪能从头到尾都不出现啊。”

……

过去如浸了水的模糊老照片,只能从中提取出零碎的字眼。尹之枝报出了一个位于南方的小县城名字,葛月娴的神情刹那微变。

就在这时,一道笑盈盈的声音错入两人之间:“葛伯母,好久不见。”

“哦?是司羿啊。”

周司羿走上来,弯下腰,笑着对葛月娴行了一个很绅士又不乏礼貌的西式贴面礼,显然,两人曾在其它场合见过。

寒暄几句后,晚宴也快开始了。望着被周司羿拉走的尹之枝,葛月娴低头,脸色有些苍白,指腹摩挲过腕上的佛珠,仿佛想借此寻得平静,自言自语着喃喃道:“太像了……二十一岁,是你的孩子吗?”

.

周司羿牵着尹之枝,走过大厅,来到深处一个稍显空旷的地方。

当只有他们两人的时候,他脸上那种社交时的礼节化笑容就消失了。大拇指轻轻摩挲过她的指关节,他仿佛漫不经心地问:“枝枝,你下午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