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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我是被攻略的万人嫌(62)

岳嘉绪站起来,走到桌子旁,往玻璃杯里倒了些清水,端起来,喝了一口,语气平静:“你的那些衣服都被收拾到杂物间了,等朱姨回来再拿给你。”

原来是这样。

尹之枝眨眨眼,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那么,在衣服送来之前,我就待在这里吗?”

岳嘉绪“唔”了一声,走过来,将另一个盛着清水的杯子放到桌上,说:“你可以看书,上网,睡觉。想要什么东西,也可以跟我说。但不能出这个房间。”

尹之枝说:“知道了。”

她以为岳嘉绪很快也要下楼去应酬,可接下来的两个多小时,他除了出去一趟,其它时间,都在房间里待着。

岳嘉绪寡言少语。即使同处一室,他也很少看她、和她说话。大多数时候,都坐在书桌那边,对着电脑处理事情,

尹之枝想起了自己小时候,那会儿,她总是喜欢在岳嘉绪做作业或是工作时,挤进他的房间,在旁边写作业,看书画画,或者睡觉——因为觉得被岳嘉绪“无视”却能一直待在他眼皮子底下的感觉,让人很安心。

知道他在工作,尹之枝很有保持安静的自觉。她坐在书架前翻书,一开始是盘腿坐着的,后来变成了趴下,最后,书页翻得越来越慢,她迷迷糊糊地侧卧在地毯上,睡着了。

可这回,也许是因为太久没回来了,对这个地方有了陌生感,奇怪的梦又一次造访了她。

有热热湿湿的东西蠕动着,缠上了她,隔着薄薄的眼皮,轻舔、顶|弄下方微颤的眼球。她不自然地蜷腿,可最后,那只脚好像也落进了那东西的怀里,被粗糙的东西扣住,揉捏……

又是上次的蛇吗?

不,不是蛇。这次依然不是蛇……

尹之枝脸颊绯红,仰头躲了躲。那窥不清的暗影仍伏在她身上,将她禁锢在混沌里。

不知过了多久,尹之枝被一道熟悉的声音叫醒了:“小姐,小姐。”

尹之枝睁开眼,就看见了朱姨,一下子醒神了:“朱姨?”

她还在岳嘉绪的房间里,躺在地毯上,身上盖了一张柔软的薄毯。许是因为睡得太久,眼皮有些灼热的浮肿,后背也黏黏腻腻的,出了一层潮润的汗。

而岳嘉绪已经不在这里了。

“这天气,怎么还出了那么多汗。”朱姨扶她坐起来,指了指旁边的椅子,说:“少爷让我拿套衣服给你。”

果然,那里已经搭着一条礼服裙子了。尹之枝认出来,那是她去年订做的长裙,款式有些保守,但肯定不会再有不合身的困扰了。椅子下方,还放了一双平底鞋。

尹之枝揉了揉眼,看向窗外,天完全黑了:“现在几点了?”

“六点多,快开宴了。来,别揉眼睛了,去洗把脸清醒一下吧。”

“知道了。”尹之枝被朱姨按住了手,忽然想起什么,好奇地问:“朱姨,你刚才出去了那么久,是去买东西吗?”

朱姨愣了愣,含糊地嗯了声,随即,笑着拍了拍她的背:“好了,你自己换衣服吧。朱姨还得下去工作。”

等朱姨走了,尹之枝赶紧换上新裙子。这一次,从胸围到腰身的松紧度,果然都无比合适。

既然是及地长裙,穿平底鞋也无所谓了。

虽然被过度摩擦的脚趾依然火辣辣的,但穿着平底鞋走路,还是轻松多了。

二楼的长廊黑漆漆的,楼下也静得落针可闻。人们大概都转移到宴会厅那边去了。

尹之枝有些心急,加快了脚步。不过,因为地上铺了厚厚的地毯,完美地吸收了脚步声,她走得再快,也跟猫儿一样无声。

即将踏下楼梯的时候,尹之枝耳朵一尖,忽然听见了两个陌生的说话声。

“嚯,那脸皮真是比城墙还厚。”

“就是说啊!都和岳家各走各路了,还死皮赖脸地回来给老太太祝寿。”

“还不是因为没人知道她姨妈就是当年绑架少爷和小姐的真凶嘛。这事儿要是传出去了,她肯定没脸回来。”

“岂止没脸,在圈子里也肯定混不下去了吧。”

……

尹之枝顿住了,下意识地往暗处退了一步,默默背靠着围墙。

果然,现实的一切,都按照原文剧情在推进。

就是没想到,她这个当事人,还能亲耳听到和自己有关的墙根。

其实,比这些话更难听的,她也不是没听过。

那是在她十一岁时发生的事儿。

尹之枝记得,那一年的冬天格外冷,农历新年又来得特别早。别墅里的佣人司机大多都放春假回家了。只留下了几名保镖,还有专门照顾老太太和老爷子的岑姨,以及两名负责做饭清扫的佣人在家里。

偏偏,就是在这期间的一个冬夜,尹之枝迎来了月经初潮。

半夜腹痛醒来,她发现自己满裤子都是血,连床单都弄脏了。

宋媛还在生的时候,她才八岁。故而,宋媛没有特意教过她相关知识。不过,在同校女生的影响下,尹之枝也隐隐约约猜到了这是什么。但她也听那些女生说,她们第一次来月经,内裤上只有很小一块血迹。

而她居然流了那么多血……尹之枝那时候的头脑一片空白,脑瓜子想不明白,又羞耻又害怕又慌张,还觉得自己惹了大麻烦,抽抽噎噎地推开房门,跑出去了。

那会儿正是凌晨一点多,夜色寂寥。岳诚华不在家,老爷子和老太太早已休息。岳嘉绪的房门下倒是透出了微弱的光。除此以外,尹之枝还有别的选择,就是下一楼去找佣人。

但小孩子大概天生就能识别出谁才是可靠的。楼下那些佣人盯她的目光,总让她有些说不清缘由的不舒服。

于是,她遵从本能地跑去找岳嘉绪求救了。

那时,她和岳嘉绪的关系还不那么亲近。岳嘉绪对她的管束,也远远没有日后那么严格。因此尹之枝一辈子都忘不了,当年十八岁的岳嘉绪从床上坐起来,一打开台灯,看见她睡裤上的血时,那错愕又僵硬的脸色。

好在,岳嘉绪很快就冷静下来了,皱着眉,先是安抚了她几句,保证她没得绝症,不会失血死掉。随后,岳嘉绪像驱赶小猫小狗一样,让她进了浴室,自己出去一趟又回来,给她带来了干净的换洗衣物,还问佣人要了卫生巾,并吩咐人去收拾了她房间里的床单。第二天,还给她简单地说了说生理常识。

但这件事的余波,并没有那么快消失。

过了几天,尹之枝在走廊玩耍时,听见了那两个掌厨的佣人在闲嗑。

“少爷那晚突然来敲我的门,问我卫生巾那些东西放哪了,真是把我吓了一跳。”

“哼……还这么小呢,才十一岁,就跟她姨妈那小浪蹄子一样,小心思忒多了。”

“可不是嘛,女佣人那么多,她找谁不好,拖着一裤子血,大半夜的跑去找少爷。床单都换好了,还不肯回房,爬到少爷的床上赖了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