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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我是被攻略的万人嫌(164)

平时的感情再怎么好,这种程度的亲密,还是有些过头了——不是能以兄妹情来解释的。

尹之枝呆住了。

“枝枝,我说了我不同意。你哪里也不许去,就留在我身边。”

“你说得对。我本来就不是你哥哥。”岳嘉绪伸手抚着她的脸,拇指摩挲过她的下巴,连带着脸颊,激起一阵火热的战栗感,他一字一顿地重复道:“留在我身边。”

“我不会再让他们伤害你,也不会再让那些人有机会和你打交道。”

尹之枝没听懂他的意思,她下意识地辩驳:“什么意思?我还在你旁边,怎么可能不接触到从前的圈子?我又不是活在真空的笼子里……”

说着说着,尹之枝注意到他幽邃发红的眼底,仿佛是一种诡异的第六感,她的心跳开始忽快忽慢。

而很快,她便知道这样的感觉从何而来了。

岳嘉绪凝睇着她,捏住她下巴的手收紧了,慢慢低下头来,吻住她的唇,告诉了她自己是什么意思。

第92章

看到她在自己触手可及的地方, 哭到满脸通红,却还是倔强地推开他的触碰,有如火烧一样的灼痛感, 开始在岳嘉绪的胸膛里游走。

十三年来,他在离她最近的地方, 看着她一日日成长, 对她的感情也在一日日地摧长变化。最初只有冷漠和厌烦, 以及被迫饰演她的好兄长的嫌恶。但是,她就像她的名字那样,有着顽强蓬勃的生命力。在她掉进抽干水的泳池、哇哇大哭的那个普通的下午,他被佣人叫下楼, 第一次对她敞开了房门。想不到从此就一发不可收拾, 她挤进了他的书房, 也挤进了他荒芜的生命里,安家落户, 播种出了满地鲜花。

心防和偏见,被她一点点地温暖、融化。对她, 他既有兄长般的慈爱,也有情人间的爱怜。视线和情感逐渐被她牢牢牵系着。

看到她灿烂地笑,他也会跟着快乐。看到她哭泣,他会怜惜痛心。当她生病了,他不舍得离开半步。当她一次次地扑到自己怀里,一次次地优先选择自己,他既欣慰又幸福。当这条小尾巴情窦初开,牵上其他男人的手, 他的嫉恨、酸楚与绝望, 更是无处言说……

囿于这样看似近在眼前, 实则远在天边,难以跨越鸿沟的关系里,他瞻前顾后,苦心克制,都只是因为太恐惧失去。

但这一切,都远远比不上今天给他的打击——她在用行动告诉他,她已经决定抛下过去。

这个即将被她抛弃的过去,包括了他,和他们之间的珍贵回忆。

他亲手打造了一副枷锁,束缚自己。如今却被告知,他马上连当她的哥哥,留在她身边也不被允许了。

漫长的守候迎来一场绝望的判决,听她一遍遍地重复“够了”,他的心坎传来一阵窒息感,气血翻涌,烧断了理智的弦。

忍耐,退让,欲念,伪装,痴狂……堤坝终于在痛苦的淬炼里土崩瓦解。

他低头吻住了她,做了自己曾梦到过无数次的事情,重重地碾过她柔嫩的唇。

……

当岳嘉绪低下脸庞时,坐在他腿上的尹之枝,还有点儿没明白他想做什么。

或许,更应该说,她隐隐有种危险在靠近的直觉,但拒绝相信。

直到下一秒,唇上传来了熟悉的被吮吸的触感,她再也无法蒙骗自己。

尹之枝双手抵住他的胸膛,愣愣地承受着这个吻。

岳嘉绪,她的哥哥,他在做什么?

他们现在……在做什么?

终于,毫无征兆地“啪”一声,她仿佛听见了自己大脑神经崩断的响声。思绪沦为一片空白,整个人开始天旋地转。

极度的错愕,震撼与恐慌,侵袭着她的身体,心脏颤缩着,脑门一阵阵发烫,僵硬的身体,开始剧烈地抖了起来……

岳嘉绪的大手托住她的后颈,掌心灼热,不让她逃开,抱住她,轻吮、亲吻她柔软的唇瓣,宣泄着他从不见光的感情。他的唇本就沾了她未干的泪水,微咸的湿润水珠,在二人凌乱的吐息中化开。

这个吻没有太深入,但已经彻底打破了他们之间持续了十几年的关系。

感觉到她颤抖得越来越强烈,喉咙里发出仿佛小动物的微弱呜咽声,岳嘉绪缓缓停住,唇分,凝视着她。

他怀中的女孩双眼睁得极大,泪水开闸了一样,顺着两腮淌下,唇瓣被吻得红肿,仿佛难以置信刚才发生了什么似的,呆滞地看着他。

半晌,她???的嘴唇翕动了下,却没说出任何话。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朱姨的敲门声:“少爷,我做了汤圆,你们是下去吃,还是我送上来呢?”

朱姨显然对房间内的事情一无所知,语气很平常。

岳嘉绪一顿。

尹之枝却是脸色一变,用力地推了他一下,连滚带爬,就想离开他的腿。砰地一下,撞到了行李箱,行李箱滑到了远处。

但她没能成功离开,就再次被捞回来,抱到了他腿上。想逃避,又害怕让朱姨听见,尹之枝的脸又红又白,逃避似的,闭紧了眼。

岳嘉绪微微提声,对外回答了一句:“朱姨,你把她那份拿上来。”

“好。”

朱姨的脚步声远去了。

岳嘉绪这才低头,抽了张纸巾,轻轻吸走了她颊上的泪水,看着她,声音微微沙哑,却能听出他的决断不会改变,低低地说:“枝枝,我不同意你就这样离开。不要胡思乱想,知道吗?”

.

屋外的暴雪覆灭了天地。

尹之枝打包好的行李箱被收走了。

长到这么大,她的思维从来没有这么混乱过。岳嘉绪突如其来的一吻,彻底打乱了她的步调。

似乎是不想过度刺激她,岳嘉绪让朱姨陪她吃了下午茶点。过后,尹之枝爬上床,浑浑噩噩地睡了一个午觉。到傍晚,体温就烧了起来。

也许是本来就要生病了,前几天的喉咙痛只是前期症状。但她更愿意相信,这是情绪大起大落的影响。正如周司羿从北美回来就会发烧一样。

烧得糊涂了,似乎能让意识暂且躲避进一个安全的壳子里。

朱姨坐在床边,给她额头换了一条浸过冷水的湿毛巾,叹息着絮絮叨叨:“你这孩子……真是太受罪了,这纱布还没拆,怎么就又烧起来了?”

显然,她仍不知道下午发生的事。

尹之枝蜷紧被子,一声不吭。

不知过了多久,房间再次安静下来。尹之枝吃了药,闭着眼,半睡半醒间,感觉到一只手在给自己换额头上的毛巾,还探了探温度。

不是朱姨那双起了茧子的妇人的手。

掌心宽厚,修长有力,是属于男人的手。

尹之枝的睫如濒死之蝶,抖了抖,抬起来,果然看见了岳嘉绪。她猛然睁大眼,支起身体,却因起得太快,头晕了,身体一歪,差点撞上了床头。

岳嘉绪及时地握住她胳膊,扶着她躺回枕头上。看出她的抗拒,他的手微微收紧了,沉声问:“我现在让你这么害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