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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攻略者今天也在假装爱他(8)

作者: 裴乔却 阅读记录

徐谨宁攥紧拳头,暗骂:反差你个头头的魅力。

他不怎么会骂人,这种程度已经称得上严重。

叶近秋浑然不知自己又踩了一个雷点,他无所谓地又喝了一口酒,用余光看方孔。

在他说“做了一个小调查”的时候,方孔眨了两下眼睛。

他在不安什么?亏心事吗?

叶近秋正思索着,手机突然响了。

徐谨宁看叶近秋到阳台接了电话,挂掉后说临时有事,利落地走了。

叶近秋从不解释他的“临时有事”是什么事,方孔知趣地不会问,叮嘱他路上小心,喝酒了记得叫代驾。

房子里剩下徐谨宁和方孔,冷清许多。

徐谨宁恹恹地坐到沙发上,头仰在靠背上,全无与叶近秋对峙时的精神。

和方孔独处时,空气会变得滞涩,压抑给徐谨宁一种异样的宁静。他可以什么都不想,放空自己。

方孔把手背贴到徐谨宁的额头,连带着退热贴都是热热的。

他给徐谨宁换了一张新的退热贴,手要抽开时,徐谨宁忽地歪过头,把脸贴在他的掌心,像某种小动物。

徐谨宁的呼吸温且轻,从方孔的手指间穿过去,朦朦胧胧的。

方孔另一只手揉了揉徐谨宁的头发,说:“这次怎么发烧了?”

徐谨宁嘟囔了一句:“我也不知道。”

他抵抗力一向很好,去医院都是为了看皮外伤,极少挂内科。

连徐父这样嘴里没一句好话的人,都会真心实意夸徐谨宁能耐,少生病多省钱。

徐谨宁的体温这时可能又上来了,脑袋一阵一阵的疼。他把眼睛紧紧闭着,秀气的眉毛往中间挤。

感官变得迟钝,徐谨宁不知道自己是被方孔抱到床上,还是背到床上的,全身软绵绵的和被子融为一体。

他一沾到枕头,困意就上来了,但心里不踏实,本能地扯住了要走的方孔。

鸽灰的外套被徐谨宁抓住一个角,方孔低头,看见徐谨宁殷红的嘴唇微微张开,他喃喃道:“方孔哥,我真的把你当哥哥的。”

虽然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但你一直知道我是把你当亲人的。

你为什么,要对我这样做?

梦里,徐谨宁看到自己这样问。

而方孔站在窗边,神色漠然,说:小宁,你误会了。

误会了什么?

没有得到回答,梦里的徐谨宁表情逐渐变得疯狂。他逼近方孔,将方孔的肩膀重重按到窗户上。

明亮的日光照在玻璃上分外刺眼,徐谨宁按着方孔肩膀的那只左手也有同样刺眼的烫伤伤疤,让人不忍看第二眼。

方孔额角抵在玻璃上,很久没去染黑的头发已经褪色,发梢打着卷,发丝边缘在光里晕开。

徐谨宁绕着他的一绺卷发,笑着问:我总没误会你爱我吧?可是你有什么资格爱我,你怎么配?

方孔依然没有回答,浅色的瞳孔没有聚焦。

这种无声的安静,从始至终存在于他们的相处中,悄无声息的,死气沉沉的。

……

凌晨一点,徐谨宁终于退了烧。方孔放心地关上房门,将卧室让给了徐谨宁。

他坐在客厅休息,打开电视在电影频道看旧片。没有一句台词的演员演着默片喜剧,滑稽的动作逗笑了方孔,让他看茶几上叶近秋开的威士忌都顺眼了。

叶近秋找那么无厘头的借口来这里,是因为他对徐谨宁做的那个小调查吧?

方孔思及此,笑容淡了。

他第一眼见到徐谨宁,也做了一个小调查。

只要不是脸盲,见过年轻时的程夫人一眼,就不可能不惊异于徐谨宁和她的相似。特别是眼睛,美得如出一辙,好像他们是母子。

方孔私下找人鉴定他们的亲子关系,结果证实了他的猜想:徐谨宁是程家的亲骨肉。

但程家的家业远在最北方,怎么让亲生的孩子流落到这里的?

方孔和徐父徐母聊了聊,还没套出话,就发生了徐母离家出走的事。

徐母留下一张纸条后不知所踪,徐父报警找了几个月,一无所获。

徐谨宁对方孔说:妈妈走得好,走得越远越好。

方孔听了在心里笑,如果你知道了你一直叫妈妈的人,让她的孩子代替了原本属于你的人生,你会有什么样的感想?

徐谨宁刚才在梦中呓语说自己把方孔当哥哥,方孔倒想和他说一声抱歉。

要说他这歉意有多少诚意,其实也没多少。

方孔从没想把徐谨宁当弟弟看,徐谨宁只是他用来利益交换的一个筹码。

程家的假少爷愿意拿各种资源堵方孔的嘴,方孔也乐意把徐谨宁圈在身边。

方孔把酒瓶扔到垃圾桶里,关掉电视,慢步走到阳台。

他用手捂住口鼻,表情有些厌烦。

叶近秋肯定是发现了什么。方孔想到他,嘴角往下拉了几分,看来要认真点履行和程家假少爷的约定了。

该处理的证据,早点处理掉。至于徐母……

方孔稍加思索,打了一个电话。

“深更半夜,你不睡觉,别人就不用睡觉了吗?”电话那头的人又困又暴躁,音量起起伏伏。

“打扰你了。”方孔话虽这么说,心里一点也没扰人清梦的愧疚感。他继续说:“我想你帮我找个人,我有些事要和她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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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某个角度来说,这是一个小反派在养成大反派中途被别人截胡了小崽子的故事。

标非整数章是感觉看不看都好像和下一章没关系,但对主线有点影响。

写得不好,感谢大家包容~

第6章 小孩子

规律的生物钟让徐谨宁睡满六小时后自动醒来,他知道自己做了一个昏沉沉的梦,仔细去想梦的内容时却一点也想不起来。

卧室里一片漆黑,墙上电子钟的荧光告诉他今天是周日。

每周周日下午才返校,徐谨宁合上眼,偷懒睡个回笼觉。

他又做梦了,浅眠时的梦清晰很多。

他看见他在民政局,工作人员正在给结婚证打钢印。那张大红背景照片上有他的脸,而他身旁的人——赫然是叶近秋……

那志得意满到痞气的神情没有人可以模仿。

这梦不兴做。

徐谨宁睁开眼,安慰自己:梦都是反的。

他起床洗漱,不早不晚的时间点方孔已经前往公司,钟点工李阿姨在厨房噼里啪啦地捣鼓碗筷。

李阿姨忙着打扫厨房,她抽空看了一眼徐谨宁,眉心的皱纹变深,凭空堆出一个小山丘,唠唠叨叨的:“男孩就是没有女孩细心,好好的衣服穿破成这样。还有这是什么天气?穿这么点生怕冻不着发不了烧是吧?年轻的时候不要温度要风度,等老了看你怎么办。现在的小孩子哦,瞅着都不大灵光。”

徐谨宁呆呆地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衣着:单薄的卫衣和运动裤,颜色一块深一块浅,膝盖那里还磕破了洞。

他点点头,自己确实像个会在泥里打滚的野小子。